【崩坏3同人】49.绀海之约
不……不是这样的……！
少佐……
人潮如同涌动的海浪，推着我退后的同时也阻挡着我的路径。我不得不逆行，寻找那个早已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
喧嚣声在我耳边回荡，交谈声、人群的嘈杂喧闹，都让我感到的不安。迷失和孤独，仿佛在这拥挤的人潮中变得微不足道，和周围的人们融为一体，也同时被淹没其中。
“不……姬子……少校……”
思绪纷乱而杂乱无章，焦虑的情绪渗透着我的身体。我需要保持冷静。每一次推开人群，我都要面对无尽的阻碍。
不仅是身体上的阻碍——
还有心理上的阻碍。
当警报解除，人流逐渐散去，我才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
……
刚刚我不是在拼尽全力地前进吗……为什么……
我害怕地双手捂脸，跪倒在了医务室的门外。
“……”
所以——并不是我追不上她，而是我没有胆量去阻拦她吧……
……我只是趁着刚才汹涌的人流装了装样子，好让自己的良心不会过于不安罢了。
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并不敢直面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时至今日我还是在逃避。
“我没醉，真的！晓桉，你要逐渐学会接受这一切。只要崩坏还存在于世，我们就不得不思考并衡量在绝境中的取舍……”
“就算没事也该走了！”我拽着姬子不放，“饭店马上就要打烊……我们回家！”
“你当然有权逃避这个话题，但是你心里也很清楚，那种情况总有一天会到来，到时候可不就仅仅是一个话题这么简单了，晓桉。”
“……”
“对不起……姬子……”
我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悔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
“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
四个月后
休伯利安 甲板
我拿起扫帚，在地上迅速扫去垃圾和灰尘。手腕轻巧地转动着扫帚，将杂物扫进铲。
接着，我换上了拖把。将拖把浸湿在一桶清洁剂水中，确保每根细毛都被充分沾湿。然后，用均匀的力量，把拖把轻轻搁置在甲板上，使其与甲板完全接触。
我迈开步伐，推着拖把向前滑动。手掌轻握杆子，带动着拖把的移动，将地面上的污渍一一覆盖。拖把的毛茸茸地贴着地面，像一只柔软的手臂，温柔地擦拭着每一寸甲板。
我在甲板上来回移动，迅速而有规律地拖动着拖把，熟练地将清洁剂水均匀地涂抹在甲板上。
保持专注和认真，我时刻留意着地面的变化。当遇到顽固的污渍时，我便用力在相应的区域多刷几次，以确保彻底清除所有污垢，让甲板回复光洁。
最后，我轻轻收起拖把，眼睛在地面上扫过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甲板干净锃亮，倒映出我失魂落魄的神情。
接下来……就该用清水擦了吧。
我将清洗过一遍的拖把从一侧慢慢向另一侧滑动，带动细纤毛触及每一个甲板的细微纹理。
走了几个来回后，我累得在原地坐了下来。
今天就这样吧……
我伸出右手食指摸了一把刚擦过的冰凉的甲板，一尘不染。
“呼……”
累了。
先靠在旁边睡一觉吧，睡醒了再接着擦。
这样想着，我整个人就在甲板的角落里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舰长？舰长！”
“……”
“……舰长！”
一个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呼嗯……”我揉揉刚睁开的眼睛，“……布洛妮娅？”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悬挂在天穹正中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舰长你终于醒了。”坐在一旁的银色双马尾女孩语气里满是责备。
“唔……布洛妮娅，现在是什么时间？”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舰长迟迟不出现，大家应该都吃完回去工作了吧。”
“那就好，”我撑着拖把的杆子站起身，“我去食堂买点吃的。”
说完，我随手扔下拖把，自顾自朝船舱内跌跌撞撞地走去。
“舰长……”
布洛妮娅看着我摇摇晃晃的背影，心情复杂。
休伯利安 食堂
“你好，请问还有饭吗？”我探头问窗口里的女武神。
对方点点头。
我摸出饭卡：“随便打九块钱的，谢谢。”
“好。”
……
“对了，今天有在免费提供粽子吗？”我一抬头看见端午节的海报，于是问道。
窗口内的女武神笑笑：“抱歉啊先生，粽子已经送完了。您要是想吃的话，可以晚上早点来哦。”
“知道了，谢谢。”
我勉强向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端着盘子在大厅角落里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
果然还是吃不下啊……
唉……再怎么说也要垫垫肚子，逼着自己吃点吧。
我拿起盘子里的咸鸭蛋，小心地将蛋壳敲开。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清淡而鲜美的蛋白质散发着温和的气味，而蛋黄则散发着浓郁的咸香。
……可惜，现在的我什么都吃不下。
“舰长。”布洛妮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边的位子上。
我看看她：“有事找我吗，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刚才听见，舰长问还有没有粽子。”说着，她从重装小兔里拿出几个散发着清香的三角形的物体递到我手中，“这是布洛妮娅专门给舰长留的，给。”
粽叶紧紧地包裹住内部的糯米和馅料，给粽子增添了独特的香气。
“不用了，反正我也吃不下。”我把那几个粽子推还给她。
“……”
布洛妮娅拿着已经凉了的粽子，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布洛妮娅，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她不在了，你先让我一个人……”
“先让你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吗？”布洛妮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
“舰长是不是还想说，你想静静，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时语塞。
布洛妮娅叹口气：“都四个月了，舰长。你还想消沉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想……”
“这不是姬子老师愿意看到的你的样子。”
“我知道。”
……
“既然这样，布洛妮娅就讲个故事给舰长听吧。”
“你觉得讲一个故事就能让我恢复正常？”
布洛妮娅点点头：“会的。”
……
前情：
“一起去看海”的约定因为布洛妮娅右腿的意外受伤没能实现。
紧接着，希儿得知了布洛妮娅将参加X-10实验的消息。
在找到母亲可可利亚问清X-10实验的来龙去脉后，希儿以自己天生圣痕持有者的身份，决定代替布洛妮娅参加实验。
2013年8月
鄂霍次克海岸
“妈妈，这里是？”希儿看着面前无边的海面，茫然地问。
无边无际的水面延伸到天际线，呈现出不同的蓝色。从深邃的蓝色到明亮的蔚蓝色，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细小的波纹，呈现出一片闪耀的光泽。
“鄂霍次克海。”可可利亚不紧不慢地回答，“走吧希儿，该出发了。”
“海……？这里……就是……希儿要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去的海边吗？第一次见到呢……”
等希儿回过神来时，她发现热泪已经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
“希儿？你怎么了？”可可利亚察觉到了异常。
希儿摇摇头：“不……没什么……”
与此同时
可可利亚孤儿院
“希儿！”布洛妮娅从睡梦中惊醒。
在梦里，希儿代替了她参加X-10实验。
“……”
布洛妮娅自嘲地笑笑。
担心些什么呢，明明前几天就已经要求了可可利亚妈妈让自己参加实验的。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被窝……
那里空空如也。
“希儿……？”
可可利亚孤儿院 办公室
布洛妮娅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来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推开门：“可可利亚妈妈，希儿不见……”
一片死寂。
“？！”
布洛妮娅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
平日里希儿常常用来躲藏的玩具箱，此刻正打开着放在一边。
这一次，希儿没有躲在里面。
“希儿……你在哪里……”
布洛妮娅靠在窗边，抱着膝盖缓缓坐下来，把脸埋进双臂。
“希儿……”
思念与不安的泪水从眼角滴落，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
“出来吧……不要和我捉迷藏了……”
……
“希儿……”
啪嗒——
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的窗口飞进来，掉在了地板上。
“？”
布洛妮娅探身过去，捡起那块绀青色的物体——
“这是……”
——是一只发卡。
“那圣诞老人也会在我的枕头下放些什么吗？”
希儿回到床上，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果然……
一只发卡。
希儿下意识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圣诞老人的踪迹，可当她转头视线扫过布洛妮娅的时候，布洛妮娅却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往日的回忆悉数涌上心头……
只要在希儿身边……布洛妮娅的心底里就会浮现出勇气和希望。
可是，倘若你不在我身边……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布洛妮娅再一次泪如泉涌。
……
远处隐隐的雷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响亮。
大雨倾泻而下，纷纷扬扬地打在地面和物体上。雨滴撞击着屋顶、树叶和水面，发出连续而有节奏的声音。风呼啸着吹过，时而轻柔如丝，时而猛烈如刀。
可可利亚独自一人回到了孤儿院时，布洛妮娅已经在她的办公室等候多时。
“可可利亚妈妈……”
“布洛妮娅吗？正好……关于前几天告诉你的实验，有些事要和你说。”
“希儿在哪里……我找不到她……”布洛妮娅心急如焚。
“……”
“…希儿已经不在这儿了，她代替你进行了X-10实验。”可可利亚停了一下，继续说，“但是……实验失败了。”
虽然早有准备，在听到这句话时，布洛妮娅还是有些站立不稳。
“她的身体在突破原子层级的那一刻被破坏了，她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不！她还活着……我知道的……”布洛妮娅握紧了手中绀青色的发卡，“希儿还活着！”
“没错，她确实还活着，但是变成了量子态。”可可利亚实事求是地说，“量子态的人无法接触到我们，同时我们也无法接触到她。”
“那只要布洛妮娅也接受实验……”
“不可能！连希儿都没能成功，实验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意义了。”
“那希儿怎么办……就让她这么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吗？！”
“实验已经结束了布洛妮娅，希儿选择代替你进行实验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那好。”布洛妮娅直接举起匕首放在自己喉咙边，“想要布洛妮娅活下去的话，就让我参加实验！”
“你……”可可利亚被惊得后退了两步。
“……好吧。”
眼前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
在一片迷雾中，一片以前从未见过的与众不同的迷雾。地板似乎一片空白，只是一个简单的能承载东西的平面。
面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个她思念了许久的背影。
“希儿……”
背影的主人似乎在抽泣。
“……希儿，布洛妮娅终于找到你了！”
那个背影闻声转过头来，眼角还残留着尚未拭去的泪痕。
“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扑上去，不顾一切地将面前的人拥入怀抱。
“希儿……希儿……”
但希儿迅速从重逢的喜悦中恢复了理性。
“为什么姐姐会在这里……难道说，你也参加了实验？！”
布洛妮娅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尽全力将失而复得的重要之人抱在怀里。
希儿有些急了：“不行……布洛妮娅姐姐快回去，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消失的！”
布洛妮娅摇摇头：“实验也好，消失也好……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布洛妮娅见到希儿了！”
希儿挣扎着想推开布洛妮娅，但奈何姐姐的力气是她的好几倍。
布洛妮娅紧紧抱住希儿，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布洛妮娅……会永远和希儿在一起的！”
“不……布洛妮娅姐姐，请回去吧。”希儿咬咬牙，说。
“不！我不走！”
“布洛妮娅姐姐！在希儿心中……姐姐是最勇敢最强大的。布洛妮娅姐姐是把希儿从这里救出去的希望啊！可是……如果姐姐选择和希儿一起在这里消失，那就是放弃了希望，选择逃避而已……希儿不想要看到放弃希望选择逃避的姐姐！”
“……”
布洛妮娅松开了希儿。
我在……逃避吗……
果然是这样吧……？
……
布洛妮娅释然：“希儿……说得对呢。”
“那姐姐决定要回去了吗？”
“嗯……我们约好了，不管希望多么渺茫，布洛妮娅都会想办法救出希儿的！”
“姐姐……太好了……”
……
布洛妮娅注视着希儿湛蓝的眼睛。
希儿也认真地注视着姐姐的眼睛。
她们自然而然地接近着。
在中途闭上了双眼。
然后——
布洛妮娅的双唇感受到了希儿的双唇——
那一瞬间，布洛妮娅变得无法思考了。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不在这里。
意识就像不是属于自己的一样，变得一片空白。
无数像雷电般瞬间闪光在布洛妮娅的脑中闪过。
就像是某种类似尖锐的箭矢般东西射向了她，将她内心深处那艨胧的部分挖走后……便消失了。
世界消失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
“嗯，布洛妮娅，和希儿约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