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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言绫组)

2021-01-11 17:43 作者:玖言今天吃饱了吗  | 我要投稿

写在前面:各位文圈的朋友们上午好下午好晚上好中午好啊,我是夏玖言,好久好久没有和大家见面了,先和大家说声对不起!(一鞠躬)本篇文章由贴吧大佬时空深渊先生赞助放送,本文也得到了时空老师的授权,在个人账号放送。(所以没写自己原创的对不起大家,二鞠躬)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篇文章,并且能来发一键三连和有意义的评论来表示对时空老师和咱的支持!(三鞠躬)那么,正文开始!

        也许是因为热带气候的影响吧,海港里的花朵开得比别处更早。其中最鲜艳的,就是医院院子里的那株海棠。一串鲜红的花枝调皮地敲开了二楼窗子,把脑袋探到了言和面前。

        医生伸手摩娑着那朵友好的小花瓣,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连自己也不得要领的话:“她要回来了。”

        “谁?”

        她捧着那串花枝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一双同这海棠一样明艳精神的鲜红色眼睛,毕竟,她总是会在这几天入港补给,正巧是在她自己栽培下的海棠盛开的那几天。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一艘熟悉的军舰就从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缓缓地驶入了海港。

        月岛本来是植根于茫茫深海之中,孤零零的一座小岛。在经过了稍许扩建以后,就成为了这片海域唯一的远洋补给基地。岛上的驻军孤零零的呆在这块巴掌大的小岛上,孤独得就好像住在真正的月亮上那样,所以,当这么一艘远洋舰前来拜访的时候,不少在休假的士兵兴奋地挤上了码头,正巧,在海洋上漂泊了数月的漂流者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登陆,一时间人头攒动,这是安静的月岛上为数不多热闹的日子。

        “嗬。”言和收起桌上的文件,抿了一口薄荷茶。小岛不大,诊所的窗口足以把整个码头尽收眼底。

        月岛上的人员本就不多,病人自然不会多。多半也就是些因为训练导致的擦伤、拉伤,所以作为医生,言和显得特别悠闲,她把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干净,之所以并没有去码头上凑热闹,除了她本身喜静以外,还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想躲都躲不掉。

        “嗒嗒嗒嗒嗒……”,风铃摇曳,毫不掩饰的脚步声踩着急促的鼓点,褐发的少女闯了进来,潇洒的把海军制服往衣架上一抛,露出里面与眼瞳一样鲜红的私服。

        “和和!”她三步并作两步,以惊人的速度撞进言和怀里。

        这让言和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养过的雪橇犬——那个二货总是会在她回家的时候冲上来迎接,丝毫不顾自己那百来斤重的体型带来的可怕冲击力。

        不过拜那个二货所赐,言和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几乎是飞过来的乐正绫小姐。

        “绫?”不过身体是反应过来了,脑袋还没有。那可怕的架势吓得言和差点忘了自己怀里抱的是谁。

        “和和~”乐正绫攀住了言和的脖子,侧脸贴在她胸口上蹭来蹭去。

        言和抚弄着那根像小狗的尾巴一样左摇右摆、仿佛有着生命的呆毛:“小声些,别的房间里还有伤员。”变相默许了过于轻昵的动作。不过,一年没见了,让她蹭两下胸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乐正绫却静了下来,一边得寸进尺地揉着那软糯的小团子,一边小声咕哝说:“一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长大呢?”

        “?在?有被冒犯到?“言和心想着,轻笑一声,双臂钳子般把绫紧紧地锁住:“哪一方面?”

        “咳…当然是身高啊,身高。”乐正绫从充满笑意的话语中嗅出了浓烈的杀气,不禁浑身一颤。

        “比你高。”言和那笑容里写着危险……以及危险。

        “呃……”阿绫的笑容渐渐凝固,果然友谊与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岛上的勤务人员接管了战舰,通情达理的舰长给自己的部下放了个假,让那些水兵们可以尽情放纵——只要别过分到让当地司令专程拎着枪去找碴就行。

        于是,就像红色卫士号战舰停在它的静谧港湾里那样,乐正绫寸步不离地黏着她的“和和”,就像要把一年的空窗期全部补回来那样。据说,那天就诊的患者都不约而同的吃起了柠檬小饼干。

        言和快扛不住路过的同事们那奇怪的目光了,这离社会性死亡仅一线之隔。于是她在没有病人的时候小声问:“想喝点什么?橙汁、咖啡或者热可可?”,想要引开黏在身边的雪橇犬,就需要扔出手中的飞盘。尽管阿绫不是雪橇犬,但……也许原理差不多?

        “威士忌!”这个千杯不醉的军官高呼。

        医生的声音与她杯子里的薄荷一样清冷:“医院里禁止饮酒。”

        “我要…”

        “不可能。”

        “威…”

        “不可能。”

        “我…”

        “不可能。”

        幼稚的对话一共持续了二十多个回合,总而言之,路人的目光依旧很奇怪,只不过从单身狗的愤怒变成了对傻子的同情。

        最终,言和还是招架不住去倒了两杯热咖啡,其中一杯里加了两块糖和一点牛奶。她把那杯甜的递给乐正绫。

        计划成功了,阿绫像被肉骨头引开的小狗那样,乖巧地端着甜咖啡,小口地喝着。她顺带轻轻的摸了摸小狗…乐正绫的棕红色头发,心满意足地回去写她的报告。

        “甜党万岁。”

        与那些同样停泊在此的几艘运输船相比,“六月花”驱逐舰显得威风凛凛。它是世界上最早拥掠海反舰导弹的重型驱逐舰,同时也是这个历经世界大战和革命的国家为数不多的骄傲。

        但是很不巧的是,它在入港前一天正巧撞上了飓风。这就好像学生们正兴高采烈的讨论假期该怎么玩时,老师突然夹着一沓试卷进来宣布开始突击测验。

        于是上到舰长下到舰员都像一锅滚开的水那样忙活,以至于有的船员走下码头的时候连走路都打瞌睡。

        但是乐正绫却截然不同,一天的高强度警戒过后就像没事人那样,依旧元气满满,仿佛还可以站起来大喊:“飓风!他有几个师?”

        也许上帝在制造她的时候,突然手一抖把整整一桶“活力”都咕嘟咕嘟倒了进去。

        “你们的运气不错,那场风暴报销了好几艘运输船。”

        “看样子,”言和喝着那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头脑在苦涩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它得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了。”

        她不经意间说出了当时某个时兴电影的名台词——“啊,当然,我的好姐姐,为什么不呢?我们的老伙计就像我们一样需要休养。”

        于是,就像上了奇怪的发条那样一发不可收拾。

        “噢,我亲爱的乐正绫小姐,我发誓,如果你再用这种奇怪的腔调和我说话,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言和云淡风轻的回答着,空气顿时安静了。

        乐正绫最害怕鱼了,怕的只要一提起这个字就浑身发抖,在她看来那种浑身长满角质片,眼睛里发出诡异的光到处游移的生物简直就是海洋中的魔鬼。

        不,是恶魔!

        “和和,你这样子会嫁不出去的。”乐正绫绫小声嘀咕。

        “咳。“在对面,言和发出被咖啡呛到的声音。

        “那就不嫁呗。”医生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转悠到窗台前,那里有一位小小的食客正在啄食碟子里的玉米粒。

        “啾啾”小家伙用婉转的嗓音应和。

        “你也这么觉得?”言和轻笑。

        “啾。”这以机警著称的海鸟,竟壮着胆子蹦跶到了言和掌边,啄下了一小块面包。

        乐正绫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小家伙后边,但那小家伙却不知怎么发觉了,“呼啦”乍起双翅远走高飞。

        “啊呀。”言和无奈地喝着咖啡:“你把它吓着了,绫绫。”

        绫小姐嘟起嘴,玛瑙一样的眼睛不解地呆望着那远去的剪影,那根呆毛正迎着窗边掠过的风招展:“不公平,怎么它见到你就不跑?”

        “不晓得,许是绫绫太可爱了吧。”言和抿嘴轻笑,又呷了口咖啡。

        “比如沉鱼落……惊鸟之类的。”她腹诽。

        夕阳坠落,碧波映出一片瑰丽的血红。点点星光从天际显现,散落在澎湃狂潮中,公社旁那排由驻岛军人植下的海棠,在光辉中绽放着自己的风采。层层叠叠的火烧云里倾泻着流光,嫩绿染上了鲜红,而本就鲜艳的花瓣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一场华丽的歌剧就此开幕。

        飞起的浪花溅湿了悬崖上唯一观众的脚掌,但她似乎并不在意,任凭那海风吹走一天的喧嚣。

        言和喜欢这里,因为在日夜交割之时,绯红色的世界总能让她想起恋人的眼眸。

        也因为在月岛渔民的故事里,离去的人会化身飞鹤,而汹涌的海风会送来鹤群,所思念的人便会一同来到……

        就像传说印证了那样熟悉的音色出现在了身后,那是只有绫绫才有可能踩出的脚步声。

        眼前一黑。

        “猜猜我是谁?”

        被刻意压低的音色,扭曲到几乎变了形。

        只可惜,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绫绫。”干脆又自信的回答。

        “你确定吗?”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仿若一脚踩空般的空虚,但依旧不死心地恐吓说:“猜错了后果很严重的哦?”

        “在下拿身上的衣服打赌没错!”光是想想她强行捏嗓子的样子,就差点让言和绷不住不动声色的脸:“绫小姐想赌点什么?”

        “猜错了就全裸么?”

        “昂。”

        严实密闭的遮盖消失了,黑色的世界再度一片澄明。

        “没劲……”

        回头望去,绫绫嘟着嘴失望地站在后面,目光交接片刻,两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问。

        “心电感应。”乐正绫神秘的笑了,露出甜甜的酒窝。她迈步被打湿的悬崖边,血色夕阳映入她的眼眸,让鲜红变得更加纯粹。

        言和有些惊讶,这不合理,显然违反了绫绫不溶于水的定律。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

        她迎着海风张开双臂,鲜红的衣摆在风中飘动,仿佛融入了那片血色天地。

        言和有些难以形容傲立于峭壁之上的佳人是何等英姿飒爽,但无法挪开的目光已经将一切形容词黯然失色,大概一样心怀宇宙的人,都有着同等耀眼光彩吧。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在清凉的海风中,言和感觉到自己面颊滚烫。她习惯了将一切心思都埋入微笑中,习惯了理性和冷静,还几乎未曾怦然心动过。

        一切都乱了套,言和侧颜,想用冰凉的手指去掩盖暴露的心性,但却反而引起了绫绫的注意。

        “和和你脸好红哦?”

        “晚,晚霞罢了……”如不经意间进了圈套的兔子,慌乱地辩解起来。

        “让我康康!”而绫绫像盯上了兔子的猎犬,不由分说地扑过来,“好烫哦?被我迷上了啦?”

        “唔?”,言和一时语塞,心里在想:“该怎么回答呢?“

        说:“怎么可能被你迷上?”算了吧,连她自己都不信。

        “算是吧。”她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

        “好勉强哦?”

        乐正绫坏笑着,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她困在身下那一片狭小的空间内。她笑眯眯的望着猎物无路可逃时闪躲的眼睛,昔日的冷静早已不见踪影。

        “和和大概正在想如何脱身吧?”乐正绫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她的吻温柔而霸道,而那蔚蓝的眼瞳茫然地颤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

        “一路顺风,绫绫。”那天早晨,言和亲手为即将远征的恋人披上了被冷落了一个星期的军服,她叼着梳子,向过去那几天一样,细心地花十几分钟为她编上辫子。

        多么奇怪的人,明明自己却为了节省时间而特意把头发剪短……

        港口的汽笛鸣响了,休憩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红色卫士已经焕然一新,整装待发。“绫绫,我就不陪你去港口了。”言和的语气很淡然,但晶莹的泪光已经占据了眼角。她轻轻的折下一支海棠,掐去了上面的刺,将它楔进褐色的秀发之中:“明年,你会回来看一下你种的海棠吗?”

        “亲爱的,不要让离别伤了你的心。”

        乐正绫把她用暖在怀里,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当海棠花再度开放的时候,我一定如约而至。”

        “我们说好了。”

        “一定。”纯白色的海军军官制服与纯白色的医用大褂紧贴在一起,仿佛未曾分离过。

        但集结号已然吹响,乐正绫加紧脚步离开了,她不敢停留。

        那白色的军服逐渐远去,言和想迈步追上去,但最终没有挪一下步子。她怅然若失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那海棠慢慢攀上枝头。

        爱上一个胸怀远大的人注定是痛苦的,他们拥有很多:世界、同胞、同志、理想……,却唯独没有爱情与亲情的余地。

        桌角压着一条便签,她伸手把那淡黄色的纸也取了下来:“自从我从小失足落水,广阔的水域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但我明白祖国需要我,所以我尽量克服了恐惧。可每次在船上活动的时候,我都只敢贴着栏杆。

        直到我第一次在这座岛上遇到了你……,我喜欢上了你,就像乌鸦忘不了写字台那样。

        我发现当我再一次望向海洋,看到的皆是如你眼眸一样的蔚蓝。我不再恐惧它,甚至喜欢上了这一望无际的碧波。”

        “这个二货,什么时候也学会写情书。”她端起咖啡,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蔓延至心脏。

        “笨蛋,为什么不早点写呢!”,她又得苦等一年啊。

        海风又一次穿过窗棂,它将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淡黄色的纸笺上。

        一片静默声中,唯有海棠在晨光中绽放。

文:时空深渊

校正,排版:夏玖言

封面头图由友社提供,如有侵权请当面说明,我们会在三到五个工作日进行修改

2021年1月11日 投稿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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