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明毒）我是你的谁（十一）

“这位公子性命已经无恙，待到伤好之后多补补身子便是。倒是这位小公子，右手伤及经脉，往后若是日常生活自然无碍，但要是做些灵敏的像暗器之类的事情，恐怕难以再似往日灵活了。”

大夫为曲微凉诊治之后，对曲烟岚更多的是惋惜。

曲烟岚看着床上昏迷的人，闭上了眼睛，“清欢，送大夫出去。”

不幸中的万幸，曲微凉跳崖之时受到树木缓冲，下方又是一方水潭，虽是受伤颇重，但抢救及时，性命无虞，真是命大。

曲烟岚守着曲微凉，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他走出屋子，对着曲清欢、曲清溯、曲清煜、曲清颜、曲清浛五人吩咐，“守好他。”

五毒有蛊，名为忘情，中蛊之人，当忘其情爱。

他到底下了这个决心，帮他逃避。

曲烟岚是三日后狼狈不堪地回来的，他天赋极佳，可是昔日终究贪玩了些，修炼不用心，三天也只是成功了一个半成品，却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半成品的忘情可能会造成痴傻，可是，”曲烟岚看着昏迷中的曲微凉，“傻了也没什么不好。”

曲烟岚微微笑着，“微凉，你别怕，我会很努力学会，将这忘情炼成成品，唤回你的。但是现在，要让你做小傻子了。”

“对不起啊，我这么没用，可是，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忘情落下，似是故人归，可故人早已不归。

那一日，那处断崖，已经永远将那个红衣少年郎封存。

忘情此蛊炼制极为苛刻，把控也极为严格，曲烟岚不放心教中人，父亲和爹爹不在，他亦是靠不了任何人。只能自己磕磕绊绊地走过黑暗，他总要学会一个人，这样才能长大啊。

曲微凉醒后，就像一个懵懵懂懂地孩童，甚至连穿衣吃饭都不知，不会说话，不会沟通，曲烟岚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他们看到曲烟岚总是耐心地教着曲微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可他们也看到，那个三更半夜睡不着，坐在月光下独自哭泣的人。

“我时常在想，人一生的眼泪就那么多，哭完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流泪了？”

“清欢，人间很苦，可我还是要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耀眼，带着微凉的那一份，一起走下去。”

那一年冬，五毒突降大雪。

曲烟岚带着痴呆的曲微凉和收的五个下属回了五毒。

少使曲微凉为护圣子受伤，暂时痴傻的事情传遍五毒。五毒大祭司曲墨染与五毒大巫曲未洺坐镇教中，震慑蠢蠢欲动之人。

“这里就是五毒了，我让人带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师父愿意收下你们。”曲烟岚吩咐着那五人。

几日后再见之时，却是那五人跪在雪地里受欺负的模样了。

“连个最基本的招式都学不会，跟圣子一样是个废物！怪不得没人要！”

“少使就是为了保护圣子和你们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你们这些拖油瓶！”

“都是你们的错！”

“滚出五毒！”

“跪下，给少使赎罪！”

“……”

他们五个被按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哭泣，没有一个人为他们出头。

“站起来。”

他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

“站起来。”

抬头之时，他们看到曲烟岚牵着拿着冰糖葫芦的曲微凉看着他们，眼中是他们读不懂的情绪。

“这世间从来没有生而低贱的道理。”

“没有谁比谁高贵，谁的尊严都是高高在上，谁的性命都是举世无双。”

“既然经受了，就给我站起来。”

“无人愿意接手，从今往后，便由我亲自教导你们。”

“我要你们成为，我五毒，最利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