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凝望，灯光，夜读书

    你拎着手电在漆黑的走廊里巡视。

    走廊寂静，你听着自己颇具节奏感的脚步声，走出干员休息区。一切如常——这当然在预料之中：你的干员是何秉性，你心里还是有数的，爱玩是爱玩了些，休息是耽误不下的。掐了手电开关，你向自己的舱室走去。

    ——不对，忘了一个。你顿住脚步，轻敲额头。

    果然，这个时间点，除了华法琳与可露希尔的灯之外，只有这一盏灯是亮着的。你轻轻摇头，望了一眼那扇舱门，它悄无声息滑开——那是套虹膜检测锁，这套锁只录入了三个样本。

    当然有你一个。

    你站在门口，看着灯下伏案的少女。

    灯光昏黄，只是堪堪可以读书。——这很好理解：夜里读书，不想影响他人，就只好放暗些灯光。护眼灯平静的橙光打在她脸上、耳上，白皙的皮肤蒙着橙光，书页汪着清泉一样的翻页声，虽然或许几分钟才响起一次。卡特斯姑娘的双耳已经不像白天那样活泼灵动：她也很忙，压身的工作一样地压榨着她的精力。显然她是困了，你看着她走走停停的笔尖，如是想着。

    你来到她背后，轻捏她耳尖。

    小兔子抬起头。

    “——啊，博士！”阿米娅手忙脚乱站起身，“你还没休息？”

    “又熬夜看书……”你蹙着眉头，“告诉过你休息更重要了。”

    “今天回来有点迟了，但是计划里安排今天要完成概率论基础的。”阿米娅低着头不敢看你，耳尖垂着，双颊微红。

    自律的孩子，你轻叹。“下次效率高点。”

    “嗯……你早点休息吧，我做完剩下的。”阿米娅揉了揉眼睛，努力试图掩盖眼角溢出的泪花——那是哈欠留下的痕迹。

    你食指轻轻抚去阿米娅眼角的泪迹，“好了，快做完睡吧。”

    “嗯。”

    你走出阿米娅的房间，铁门在你身后悄无声息滑上。

    但你其实没打算走。

    你靠在阿米娅舱室的床边，听着走廊上时钟“咔嚓”的脚步声。你空洞地望着台灯光在地面上投出的阴影，它不像日光下的影子，不会随着时间而偏移。

    但这不代表时间不会流逝。

    分针已经回到了一小时前它所在的地方，阿米娅桌上的台灯还亮着。你动了动站得有些发麻的左脚，看了眼时间，半夜一点。

    她必须睡了，你沉下脸，想。

    你抬脚向大门走去，却感到一只手搭在你肩上。

    你转过头去，凯尔希正站在你身后。

    她一根食指搭在唇边，示意你噤声。然后她靠在窗边，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向内看。

    你有些呆滞。凯尔希的银发在暖光里柔柔地漾着橙色，丝绸一样，搭在肩上。双唇微抿，眉头蹙起，她抬手想推开窗户——

    又收回去。

    你疑惑地看向她。凯尔希轻轻摇头，也不走，站在你身边。

    “你不睡？”你轻声问。

    “陪着阿米娅，她睡了再睡。”凯尔希面目平淡，“今天这么晚了，你休息吧。”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摇头，随手脱下外套盖在凯尔希肩头，“你睡了我再睡。”

    凯尔希沉默不语。

    你右手的骨节忽然触到个温暖的东西。你眉头微蹙，低头扫了一眼。

    那是凯尔希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你自然地微笑，看着窗户里奋笔疾书的阿米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