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翻译者：SERB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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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何事发生？

这块业已湮灭的土地上，生机渺然，举目所见皆虚无。只有那抹红色，那血一般的颜色仍顽强的留存，突出。那红如明日香的秀发，那红如丽的瞳孔，那红如渚薰所有之眼眸。

“渚薰。”真嗣思量着。“我那唯一的朋友，那个在这已覆亡的死寂的世界上报我以亲切之人。他为阻止我所犯下的又一次舛误而牺牲。而那本应是我的命途。”

“喂小子，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得看着我！”明日香咆哮道，与此同时她紧紧的抓紧了真嗣所穿衣物的领口。他难以正视她湖蓝色眸子所射出的锐利神色，只得将目光尽数倾倒在地面上。现如今的他何以直面她呢？

“你真在听我说话，小子？”明日香再度开口。这次她的声音较之方才大了些许。真嗣只好以点头回应。他所遭蒙羞折辱的耻，他所累累犯下的业，与他而言也已然太多太多。

“当我只会给所有人的生命蒙羞的时候，我怎能直视她的双目？美里，明日香，渚薰，剑介，东治……还有小樱。”真嗣黯然揣度。

“那就在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明日香用一种极为强硬的态度说道。真嗣能透过她所吐露的词汇，体悟到其中所包含的恨意。

“我很抱歉。”真嗣用一种听上去他好像已然泪目的声调回答。“我很抱歉，明日香。”在他挤出这些话语的同时，泪水自他的脸颊上滚落。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明日香尖叫起来。每当明

日香重复一次他的回答，她便会推搡真嗣一次。他眼见着她的怒火熊熊燃烧，随着她对他的步步逼近愈烧愈旺，但真嗣未作出任何的抵抗。在他做下这一切后，这是他所应受的最为微不足道的抵偿。

“你难不成就只会说这个，小子？”她站在真嗣面前约合几英寸的地方继续叫嚷起来。“你觉得你毁灭了世界，然后又跑回来几乎摧毁了剩下的那点东西，最后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抱歉”就没事了？”

真嗣所能做的只有哭泣，他将目光转向地面。

明日香叹了口气，走了回去。“来吧，小子。让我们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她坚定着她的强硬态度。“真可怜。”在轻蔑的哼了一声后，她随即继续着她的旅程。

“明日香。”真嗣的声音几乎近乎耳语，不过她的听力一直很好。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回过身来，爆发式的怒吼道。

真嗣已没有接下她话的勇气。他只是将目光盯紧地面，在后者那火红的土地上，坠落的泪水晕开了一片泥土。

“听着小子：只有在有要紧事发生时你才能喊我。我可不想再看见你那张写满了“我很抱歉”的臭脸——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所思所想！你何其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从不关心周遭所发生的的事情，你只在乎你自己！”明日香叱喝着真嗣。对真嗣而言明日香这话如匕首般字字诛心，可是他无法反驳。

“我知道那就是真的。我不值得怜悯，我知道我是个烂人。当我和我的叔叔以及姨妈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就该给自己一个痛快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这对所有人而言均是最好的选择。”当明日香仍在进行着她的讲演时，真嗣如此想到。

“而且只准称我为式波上尉，小子！你听懂了吗？”她一边向真嗣发问，一边用足以强烈到破开冰砖的眼神蹬着他。

他稍稍点了点头。

“我问你听懂了吗，小子？”明日香喊道。真嗣知道，他要是再不给予回答，回答他的就是来自明日香的一顿拳打脚踢。于是他抬起他的头，用一种及其微弱的语气给出他所能及的最为妥当的答复。

“我明白了，长官 [1]。”真嗣的头在说完这话后再度垂下。

“很好。”明日香回了一句，继续着她的徒步前行。

在行走了大约得有几个小时以后，真嗣感觉他的脚一直在发出疼痛，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坚信在这一切发生后这点疼痛对他而言是他应得之罚中所判处的最轻的刑。他明白若是他们回去，人们一定会对他和丽做些什么。

真嗣发现丽在他的身后紧随着他前行，她全程一言未发。

“她与她完全相同，这怎可能发生？”真嗣扪心自问。“她知道她是我母亲的克隆品吗？这又是否意味着她亦算是我的同胞姊妹呢？……我不知道…… 渚薰能回答我这问题吗？真希望他在这里……”真嗣盯着地面，思绪良多。

“薰。”真嗣嘟囔起来。

“什么？”丽用她那平淡单调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丽。”真嗣报以无力的回应。

“这小子以为他是谁？他觉得他在搞砸了一切再回来以后一切就安好无事了？而且想想我曾坠入爱河……停停停，明日香。”明日香从赤红色的土地上穿梭而过，寻找着庇护所时她如是想到。

“我得找个地方喘口气，我的脚要疼死我了。”明日香看向她身后的真嗣

 

和丽。“这小子怎么能干出来这么多破事？他怎能对我不理不睬 [2]？连美里和他的朋友们也不？”想到这里，明日香有些恼火。

“我找到个地方，开始架设帐篷。”明日香用一种颇为果决的语气命令道。

“小子，把火升起来；克隆人，你去准备点什么。”

“如果我连准备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准备？”丽询问道，她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克隆人，随便去干点什么吧。搞不好是阻止这小子再发动一次冲击。”明日香对着丽厉声说道，随后继续对着她的应急背包做着无用功。

与此同时，丽走近真嗣，后者正在生火，尽管他看上去像是正试图把木柴点燃，但实际上他正沉浸在自我的脑海中，对自己的双手和手中所握持之物关注甚少。

“丽……”真嗣从沉思中脱离，大声道。

“什么？”

真嗣惊得小小一跃，但他很快便从丽突然抛出的问题导致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没事丽，我只是走神了。”他仍低着头，希图对他面前的任务全神贯注，回答道。

“式波上尉命令我帮你做点什么。”她用她通常的说话方式说道。

“不必，丽，这堆该死的火我还是生的起来的。”真嗣带着对这营火的毫无头绪所产生的沮丧回答道。

 

“操，我真没用，我连这该死的火都生不起来。这看上去就好像我生来除了带来痛苦和毁灭外别无他用。我真该替渚薰去死。”真嗣如是思索到，依旧在试着生火。

“我来吧。”丽一边从真嗣颤抖的手中接过生火的用具，一边开口说道。

她差不多立即就点燃了火堆。当她完成这工作后，她在火堆前坐了下来，看着燃烧着的火焰目不转睛。

“我是谁？他称呼我为“丽”，但他说的是哪个丽？她叫我“克隆人”，也就是说在我之外还有另一个我存在？我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我要跟着他们走？谁又是我的原型，那个其他驾驶员谈论我时所提及的对象？”丽仍凝视着面前的火堆，默然沉思。

“给。”明日香丢给真嗣一罐应急食品。“吃。这次的旅途上我不想带些比你还没用的东西。”

真嗣听得出来字里行间所内涵的恶毒。

“我不饿。”他凝眸着营火，回应道。

“我不在乎，”明日香说。“给我吃！”

“为什么？”真嗣问道，他的头再度低伏下去。

“我勒个老天爷啊 [3]，你就吃吧，小子！别让我再问第二遍！”明日香对着真嗣厉声说。

“我干嘛非得吃？这样不是更简单吗？”真嗣说道，他的目光仍在营火跳动的火焰上锚定着。

“你说什么？”她问道——与其说这是个问题，不如说这更多对他而言

 

是一种挑战。

“这样更简单些。我若是死了，则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真嗣回答道，尽力试图维持他的自信，但他还是失败了，转而开始轻声抽泣。

“你这么想也不赖，哈哈！”明日香笑道，只是这笑容虚假的连真嗣甚至是丽都能看出来。她太过于愤怒，以至于无法组织她的语言。“你想死？…… 那我可得告诉你点东西：你不会死的。我们会把你带到 Wunder 号上去，美里会把你扔去联合国接受审判。在我们把你的利用价值发掘的差不多以后，你就可以去死了。”明日香用一种冷静而不失却威胁气息的口气说道，不过当她看到真嗣脸上的恐惧神色时，她又后悔这样做了。

“我看得出来。”真嗣一边说着，一面起开了他手中的罐头，开始进食。

“Scheiße！我只是暗示了下我们这边严刑拷打折磨他。干得好，明日香。”

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发言有些过分的残忍，她再次试了试。这次她的语气更加的镇定。“听着小子，我不晓得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不要为此多虑。我们在登上 Wunder 号上后会料理这些事务。”尽管她说话的态度已然转换为了热情，明日香也依然知道那伤害已经造成了。

“明日香你干的真不错，干的真不错。”她想着，有些自责。

“美里会折磨我吗？不，我希望她不会，尽管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真嗣一边进食，一边考量着。

寒夜降临，每个人均在尝试入睡，唯二人无意入眠。

“他妈的，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日香看着熟睡的丽，有些疑惑。“该死的优等生……还有二货小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想想别的？”明日香的脑海中满是思索，不过当她滚到另一侧时，她迅速捕捉到了正抬头看星星的真嗣。“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准是有关我们会怎么折磨他这档事。我和我臭贫的嘴啊。恭喜你，明日香。”

“接下来我又会经历什么呢？……就算他们杀了我，我甚至也能理解他们的。但他们会如何处理丽呢？即便她是个克隆人，她也没准能帮上 WILLE 什么。”真嗣望着漫天的繁星，思索纠结着他的脑海。

“小子。”明日香对着真嗣发言了。

他看向她。真嗣无法否认的是在火光的加护渲染下她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我没法不承认我一直迷恋她。但我现在知道我不能那样想了，因为她是我命中注定的不可触及之物。所以，我最好连想都别想。”

“是的，上尉？”真嗣应道。

“睡觉吧。明天我们会一直行走跋涉直到我们足以联系上李林为止。我可不想被迫背你回去。”明日香说，但她仍发自内心深处想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毁灭世界？为什么他如此随意的就抛下了 Wunder 号上的所有人？他怎么就那么渴望得到他父亲的认可，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行为都不管不顾？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她置身于与第九使徒的殊死搏杀时他为何选择袖手旁观？明日香回过身去，试着去想点别的东西以便入睡。

“抱歉明日香。我真的很抱歉。”在因太过疲倦而坠入梦境前，真嗣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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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nder 舰上

“该死的真嗣，为什么？……为什么？……该死。”葛城美里在 Wunder 的

舰桥上徘徊着。 “为什么？”他的形象最后一次在她的眼前掠过，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这想法。

“美里，你还好吗？”律子问道，看向她那方才凝视了许久地板的朋友。

“没事。”美里冷冷的回了一句，但她骗不了她的老友。

律子知晓原因，她知道美里看到了她手中标示着“已起爆”的遥控起爆器。她知道美里的内心正处于两难的激烈冲突以尽可能的去让她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保持她的镇定。Wunder 号需要一个舰长，而这个舰长决不能对这世上最大的恐怖分子，那个毁灭世界的人展现同情。

“您可以回到您的房间去，舰长，这里我来接手。”律子对着美里说道，后者只是点点头。“她现在有许多事情亟需处理。她的被监护人的死亡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易于掌控的情况。”律子想着，带着对她好友的同情。

就在这时，玛丽·真希波带着她一贯的开朗而无忧无虑的气场来到了舰桥。

“舰长阁下。”她开口了，一抹微笑在她的脸上浮现。

“怎么了玛丽？……我现在没空和你开玩笑。”美里坐在椅子上，按摩着她的太阳穴，回复道。

“好吧，我希望小狗君和公主殿下能保持他们一贯的好运气。”玛丽回道。

“什么小狗？”律子问道，不过她似乎猜到玛丽所指代的对象了。

“哈！真嗣。不然还能是谁呢？”玛丽应了一句，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会儿美里返回了她的舰桥，脸上挂着一轮肉眼可见的惊讶。“你什么意思，玛丽？真嗣死了，他的 DSS 项圈已经被引爆了。”

“非也，长官。”玛丽靠在美里的桌子上回道。“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他和公主陛下徘徊游荡在赤色的大地之上，寻找着一个足以能发送出遇险求救信号之处。”玛丽此时正用着世界上最镇定的语气娓娓道来。

“真希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消息？”美里问道，试着抑制住她不由自主产生的喜悦，保持平静。

“一天前，大概差不多吧。”玛丽赏阅着自己的指尖，轻佻的回应道。

“然后你现在才报告，玛丽？”美里咆哮起来。“改变航向，操舵手！我们得赶在 NERV 行动之前把他们找回来！”

“是的，长官！”浩司答复道。

“我们得尽可能快的找到他们！”美里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其间一方面

夹杂着对真嗣的担心，一方面是因她的前被监护人的尚且幸存所感到的喜悦。

“美里。”律子叫到，她的脸上依旧维持着纯粹理性的毫无表情。

“昂？”美里激动的回答道。

“你明白他仍是对这世界的威胁，不是吗？”律子语气有些轻蔑的说道。

“我知道。告诉我你的想法吧。”美里回应道，有些不耐烦。

“对于世界和他自己而言，他的死难道不是一个对二者都更好的选择吗？”律子若无其事的问道。

美里停下了她手中的工作，在震惊中连同一些在舰桥上忍住喊出“为什么”的舰员一同转过身来。小樱在听到消息后哼努力抑制住自己喜极而泣的冲动。她无可否认的是当她知道她的英雄还活着且或许没准甚至会在这场战争中与 WILLE 并肩作战的时候她感到了极大的宽慰。

“这并非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律子。他理应得到一场公正的审判。要是

我们只是杀了他而已，我们与 NERV 还有碇源堂又有何异呢？”美里说道，某种程度上她的话出示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在深入讨论的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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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手记：好吧家人们，这便是第一章的内容。这也是我所写作的第一篇同人作品，还请读者多多担待。

不过，还请反馈，您的批评与意见（无论好坏）对我而言都弥足珍贵。您得明白

我会对您的建议有所考量，同时它们也给了我坚持写作的力量。

     

[1] 此处原文用的是 Ma’am，是对高阶女军官的敬称。考虑到此时的情景，这里译作“长官”而非原意“女士”。

[2] 原文此处为 turn his back on. 有不理睬和背弃之意，此处结合前文按前者译，不过我想这里作者没准想双关一下。此后以此类推。

[3] 原文德语 Mein Gott.这里译者一并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