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社会性的人类挥出一记猫猫拳——《飞鸟的玻璃鞋》读后小记
岛田庄司老师从某种意义上绝对是一名社会改良派选手(新本格派的导师,恐怕也有旧时代的“余毒”)。这点尤其可以在他在吉敷竹史系列中的选材中看出,几乎每一本书务求反应一个社会问题(要么是为了来一段可(ji)歌(xian)可(la)泣(che)爱情故事)。《Y之构造》如此,本文的主角《飞鸟的玻璃鞋》也如此。
而通常这类作品,读者在阅读时似乎对凶手,作案手法的好奇程度不会太高,甚至很多时候这两者已经是呼之欲出。在头脑的背景音乐里所想的却是一个社会问题,和这个问题到底如何悲剧性的作用于了凶手和受害者身上。读者感受到的不是破案的乐趣,反而是一种沉重现实的引力。
在呼之欲出的情况下,我们岛田老师的稿费【划掉】字数【划掉】作品的成熟度就完全需要亲爱的吉敷竹史来完成了。不同于御手洗神棍,我们的吉敷先生的职业——刑警,就注定了他不能像是御手洗一样撂下一句“凶手就是A,我已经完全搞清楚了”便甩手而去。相反,他需要一条一条线索去实地考察,一条一条证据去调查拿下。在《飞鸟的玻璃鞋》这部作品中,这个情况尤其的明显。凶手可以说在书读到一半时就已经清晰了起来,作案手法也没有什么悬疑,唯独剩下的就是找到尸体这一件所谓的证据需要努力了。
比起凶手,遇害者大和田先生的肖像在书中完全以侧面描写展开,也是本书实际的重点。吉敷竹史为了不丢掉工作,拼命的问每一个人他们对大和田的看法,得到的自始至终也只有溢美之词。粉丝,同事,家人,甚至只有几面之缘的店员都是如此。但是读到后面,这些夸奖逐渐令人后背发冷。环境对人的影响远远大于个人能做的选择,大和田身上体现的男性对女性,前辈对后辈的压倒性地位恐怕已经成为了环境的背景音乐,没有这种心态的西田优倒成了异类。岛田在书中认定这是一种价值观变化下的矛盾,而不是单独的论谁对谁错,我觉得是十分值得同意的。书中的几位当事人还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和价值观中的。想起电视剧《风筝》中的一个段落,从国民党回来的潜伏人员培养解放后的干部时,打骂谴责解放干部的文化程度太低,上级批评他不该打骂自己的徒弟,违反了规定,潜伏人员无奈地说自己在国府待了这么久,哪里去学你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将心比心,还是很有道理的,人是社会动物,哪里来的所谓人人共有的普世价值观。
从叙事角度来讲,岛田延续了他旅游推理小说【bushi的风格,吉敷坐着火车四处飞奔,读者仿佛也坐在硬座火车上,一本书读下来仿佛也是腰酸腿痛。以前觉得岛田老师把火车时间描写得那么清楚完全是个人爱好,仔细一想,可能也不然。这些时刻表为读者提供了更加带入其中的感受。
书中倒是有两个古怪的bug,读者们可以斟酌调查一下。首先是在章节京都2的最后,这家几名相关人员都提到的在四条河原町的小店,也就是章节京都4中的“瓢箪”,居然真的问出了全书中堪称最大转折点的线索(在此之前就是我们吉敷的绝望调查),完全改变了调查方向。这么重要的地方,在之前当地警方的调查中居然漏过了?其次西田优母亲的家中遗物中,依然有一本飞鸟的玻璃鞋珍藏版,说是烧漏了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民俗传说是本书的一个插曲,虽然看上去有点像岛田老师的个人兴趣。与破案一样,民俗的调查也需要四处奔波,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无聊吗,旁观者看起来真挺无聊的,有趣吗,如果自己是主角,实在是太有趣了。尾记中岛田老师的一段热血发言就与《明朝那些事儿》里当年明月的尾记如出一辙,他坚定的鼓励人们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甚为受用。
Theaper
2023-2-19 浦东图书馆
【读后小记的尾记】
最后,和前妻通子的纠缠,说实话,还挺萌的。吉敷大人在各个地方都是思维敏捷,任劳任怨,一旦牵扯到通子,那就只剩下了任劳任怨。岛田老师戏谑一般的写了两处“十个月前”,而我们的侦探大人就是想不到通子到底为啥住到了医院里。
好吧,仔细一想,我大概也是如此,挺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