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 (忘羡,生子,婚后)
前院热闹非凡,嬉笑声打闹声连成一片,唯独静室像是被热闹遗忘在外,静默孤寂。
这般冷清的日子,魏婴早就习惯了,他如今早已不是十五六岁爱打闹的年纪。
今日是阿苑二十岁的加冠礼,加冠礼也称成人礼,是在男子二十岁时由父亲亲自为他加冠,也是对后辈的一种勉励和厚望。
只是今日,这成人礼上亲的不亲的凡是沾亲带故。的亲友都来了,独独他的两个父亲不在场。
吉时到时,无奈之下,只得由他的伯父蓝曦臣为其加冠,给予勉励之词。
整个加冠礼上阿苑沉默寡言,不带一丝笑意。这个场景阿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在两个父亲心中的地位。
蓝曦臣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不由得唏嘘一场,叹了口气。父亲造的孽却要阿苑来承担,在世上苦口婆心为阿苑好,如今阿苑的痛苦却是他造就的。
一番推脱后走到阿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示意他身体不舒服就下去休息,这里有他就好。
昨日
蓝曦臣独自来到了静室,静室外没有结界,他直接走进了院内,看着禁闭的门,温声说道,
“阿羡,明日是阿苑的成人礼,你如今还是不愿踏出静室一步吗?”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蓝曦臣却知道魏婴在听。他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叙述着心里早已过几百遍的台词。
阿苑是他唯一的侄子 也是他的亏欠,无论如何,为了他,今日也得劝得魏婴出静室为他加冠。
“阿苑的成人礼,理应由他的亲生父亲为他加冠。只是…寒潭洞一经关闭,无法从外部打开,即使是我…也进不去。忘机闭关十年,寒潭洞平静的更是十年如一日,如今只有你能替阿苑加冠了。”
蓝曦臣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像是魏婴不给出回应,他不走似的。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句话“昔日我曾发誓,此生不出静室,兄长还是请回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泰山压顶,压的蓝曦臣喘不过气来,“父亲已经去世了,往日再多不痛快,就让它…烟消云散吧,阿羡!”
“兄长,请回吧。”
“阿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以往你和忘机宠的他无法无天,现在已经抛弃了他十年,如今却连他的加冠礼都不参加。”
“兄长!”
魏婴的语气加重了些,他不想再与蓝曦臣多做纠缠,往日种种,皆为过眼云烟。
“忘机自请入住寒潭洞十年,十年一次也没有出来过。你在静室十年,十年一次也没踏出静室一步。阿苑如何你们做父亲的当甩手掌柜,一点也不问,今日你竟然用誓言这种托词?”
魏婴伸手看着自己久不见光惨白的双手,眸子里闪过一抹幽暗,声音寒冷刺骨,“自请入住寒潭洞?兄长你可知为何?”
“当年你金氏带兵攻打蓝氏,兄长带着藏书被江氏所救,回来时蓝氏一如当初模样。你可知为何?”
魏婴说的话正好说到了蓝曦臣的心结之处,当年种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想他大概是知道,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另有隐情。
院内没有声音响起,魏婴的一腔怨气怎么也压不住,他的声音好像泣血般沙哑,
“蓝启仁让我用忘机性命起誓,今生永不踏出静室半步,违者将受钻心之痛…不得好死。他怎么敢?!”
“怎…怎么会…”
“哈哈哈哈这就是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父亲,为了兴盛蓝氏,逼忘机弃我,迎娶金氏女!忘机不愿 ,蓝启仁就让他去盗取温氏法宝,打入自己体内炼化。
他孤身前往温氏将近丢了一条命盗取了温氏法宝——阴铁,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最喜欢的白色已经变成了血衣。”
魏婴笑得癫狂,转瞬出现在蓝曦臣的面前,眸子里全是血色,“入住寒潭洞?你可知阴铁打入身体的痛楚?寒潭洞是我下的禁制,如果忘机醒了成功炼化阴铁,自然就出来了。”
蓝曦臣身形晃了晃,他听到的不是这样的,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可是,十年了,他都未曾来找我!我怎么不恨?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我怎能不恨?!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蓝启仁!”
蓝曦臣愣住了,魏婴口中的父亲如此陌生,陌生的可怕。往日慈眉善目的神情被临终时的不甘怨恨所取代,蓝曦臣踉跄的几步,勉强站住。
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想要张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父亲如此算计忘机夫夫二人,自己又怎么能逃脱呢?重伤偶遇江氏想必也是父亲算计好的吧。
魏婴冷哼一声,走进了屋内。
“明天下午你把禁制打开吧,我进去看看忘机。”蓝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珠子放在院内的石桌上,“你可以用这颗珠子监管我的一举一动,我是忘机的兄长,不会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