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157|壳卷【见岳父啦】【HCY水仙文】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2.三观不正，请谨慎看待。
卷第二天是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的。
他皱着眉头，昨晚似是战况激烈，忘记了拉窗帘这回事，以至于夏初明媚的阳光就肆无忌惮地渗透入了房间，洒下一片耀眼的光辉。
阳光太刺眼，卷背过身躲避，总想着偷懒再睡会，脑子里却迷迷糊糊地冒出一个词。
日上三竿。
而往往与日上三竿联系在一起的，是……睡过头了。
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上头明晃晃的“11:07AM”，卷艰涩地睁眼看了许久，然后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崩塌了。
是他的全勤奖崩塌了。
他的全勤奖没了。
没了。
被子被霸道地掀开，钻进来一道凉气，小狐狸光着脚丫蹬蹬蹬在地板上找自己的衣服，声音吵醒了壳，壳刚睁眼就被卷扔过来的衣服糊了一脸。
卷磕磕绊绊地穿上裤子，埋怨着床上的人，“都怪你，我全勤奖要被扣光了。”
衣服随着那人缓慢地直起身子而悉数掉落，壳显然还没睡醒，抓起一件面前的衣服，“……啊？”
“啊？啊？啊？啊什么啊？你快换衣服吧你！……哎呀算了，我自己打车去，指望不上你。”
“哦，好，我这就换。”
见壳还是慢吞吞地穿着衣服，一只手还不忘拿手机看时间，卷气得咬牙，愈发觉得这人不靠谱，用头绳扎了个小揪揪就准备下楼。
“喂，今天放假啊。”
壳一句话把他喊回来，卷猛地来一个急刹车，然后忿忿地把刚穿上的衣服脱掉，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躺进去。
“妈的，爷困死了，爷要睡觉。”
“一惊一乍的，都把我吵醒了。”
一个抱怨，一个埋怨，壳拉了窗帘，两个连着两天都没睡好的人又一觉睡过去。
……
再醒来都是下午了，卷本来计划五点的时候去医院看父亲，结果两个人之中醒的最早的那个也不过三点才睁开眼。壳头昏脑涨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一旁的卷还睡着，试图喊了两声。
没醒。
罢了，永远叫不醒睡着的卷，壳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洗漱。
奇迹般的是，他居然丝毫不觉得饿，清醒了以后曾一度犹豫要不要开电脑，结果打开手机就是一堆未读的消息，他只好认命般地回了半天消息，思忖着索性一块开了电脑吧，把邮件处理一下。
……
四点。
壳把电脑关上，走到房间里，看见卷还睡得和猪一样，心里纳闷这是要去看谁的爹啊，这么不上心。
“起来了，要去看伯父了。”
卷显然已经进入了浅睡眠阶段，含糊地应了声，背过身去隔绝噪音。
壳无奈至极，“真的该起了，你不是说五点要去医院看你爸吗？”
“嗯，看我爸，这就看我爸……”
卷迷迷糊糊的，说什么都不清醒，壳思考片刻，说道：“幂姐今天在群里发所有员工全体加班，缺勤的就不发全勤奖，你看见了吗？”
卷的眼睛突然睁开。
“加……加班？加什么班？什么加班？我又错过了什么消息？”
卷诚惶诚恐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摸过自己的手机，颤颤巍巍地打开财务部的工作群聊。
啥都没有。
卷沉默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壳眼疾手快，在他扔了手机决定继续睡之前一把捞住他，“别睡，晚上再睡，你和你爸说了今晚五点要去看他，这都四点了。”
卷痛苦地起了床，他觉得自己不孝。
……
两人仓促地吃了点东西，卷说想吃学校附近的一家甜水铺子，大一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吃，里头的红豆水麻薯35块钱一碗，又好吃又便宜。
壳想着顺路便拐弯过去了，结果车都开出去一会儿，卷突然打了个激灵，“完了，我给我爸买的衣服……”
“我带了。”
“哦。”
卷重新安静下来，恨不得敲打敲打自己的脑袋瓜，到现在都不清醒。
“壳总，一会儿见了我爸，您可别说我和您……睡觉这件事啊，他听了肯定不高兴。”
壳扭头淡淡地扫他一眼，故意装不明白，“怎么，和我睡觉很丢脸吗？”
“不是……”
卷想了想转而觉得不对，什么叫和他丢不丢脸，和人睡觉换钱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好吧。
眼见着小狐狸又气鼓鼓起来，壳这才松口，面色如常地开车。
“你放心，我会说你是我的下属。”
卷松了口气。
……
“爸！”
卷拎着东西从门口进来，旁边的病友羡慕地看着卷爸爸，“你儿子又来看你了，多孝顺啊。”
提起自己的儿子，卷爸爸也是一脸自豪，反倒是卷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叔叔您儿子也很孝顺，都怪我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抽出时间。”
这时，身着正装气度不凡的男人提着果篮从门口进来，把果篮放在了床头柜上。
“叔叔好。”
不习惯做戏的卷一度尴尬得想捂脸，他们今天为了圆场，谎称是一起加班，下班顺路壳才把他送来，所以两个人都换了平时工作的正装，结果这家伙平时看着没什么，怎么此刻瞧着是从小养起来的贵气，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目光。
太招摇了，太招摇了，这不利于演戏，不利于演戏。
“这位是？”
“呃，他是……”
壳有礼貌地接过话，“叔叔好，我是卷的上司，今天顺路就送他过来，您叫我小壳就可以了。”
小壳？小壳nm。卷被狠狠地雷到了。
卷爸爸虽然在病中，但还是无比挂念自己的儿子，问了壳许多卷工作上的表现，“我家小卷做事情认真，就是有的时候喜欢钻牛角尖，壳先生多担待一些。”
壳坦然地回答：“他做事很稳妥，总是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卷赔笑，总觉得听着像在说他连着两次把事情办砸的事儿。
这场谈话越听越奇怪，像是老丈人见女婿，卷一时迟疑，但又没法确切地说出个所以然，于是趁着饭点，卷借口说给爸爸打饭吃，寻了个借口先溜了。
虽然这样壳会很尴尬，但……他不想尴尬。
所以对不起了，那谁，小壳~
卷只敢在心底这么偷偷叫，壳看着他窃笑的神色纳闷。
……
卷一走，两人的谈话主题瞬间垮掉，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壳看见地上的袋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把袋子提给卷爸爸，“对了，不知道卷和您说了没有，这是他买给您的礼物……”
“我看见了。”
卷爸爸和蔼地笑着，并没有接这个话茬。这下壳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了，只好微笑着坐下，等着卷回来，顺便开始没话找话。
“叔叔，您喝水吗，我给您倒。”
“那些让小卷来做就行了。”
壳只好乖乖地坐回原处，再想不出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头来。倒是卷爸爸笑了笑，大方开口：“壳先生，能问你个问题吗？”
壳点头，“您请说。”
“除了上下级，你和小卷是什么关系？”
壳一时语塞。
……
和卷是什么关系？
从未有人这么问过他，他几乎也从来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是情人，是床伴，是朋友，是上下级，此刻他总得选一个。除去上下级的关系，他还有三个选项。
壳的大脑飞速运转，不答反问，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叔叔何以这么问？”
“这个牌子很贵，小卷他一定是买不起的。”
卷爸爸依旧是和蔼地笑着，眼见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便进一步印证心中所想，“还有，他今天的领带是华伦天奴吧，虽然说我不管家里的钱，可家里什么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小卷很懂事，他不会买这么贵的领带。”
“……是。”
壳犹豫片刻，还是承认。
卷爸爸笑了笑，“你别看我老了，我年轻时是做奢侈品销售的，什么牌子没见过，说起来我比他妈妈知道的牌子可能还多一些呢。”
壳庆幸自己多问了几句，没有贸贸然回答“朋友”与否。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中，上级可以送下属来医院看望自己的父亲，但却不会给他一套华伦天奴的西装，更不会替他掏钱买下他根本承担不起的衣服。
卷爸爸收敛了笑容。小卷毫不知情，大约眼前这人也费了心思瞒他，这样更是令他担心。
“所以，你和小卷究竟是什么关系？”
布满针眼的手有些情急地从被子里探出来，那只手已经有些苍老了，血管都很明显。
“壳先生，小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
壳抿唇。
此刻把实情告诉卷爸爸显然是不合适的，他病得正严重，他和卷曾经做过的事单拎出一件来都足以气着面前这位慈父。
总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就要被识破了，壳实在少有拼命转动脑筋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最后一咬牙，装着被识破的样子叹口气。
“其实我们正在谈恋爱……”
壳明显看到卷爸爸松了口气，追问道：“所以说，你们现在是情侣的关系？”
这么说来，这一系列的举动倒是可解。
破罐子破摔，壳绝望地闭眼，索性点头如捣蒜。
卷爸爸的疑虑打消了，眼神由礼貌变为欣喜，他看这个未来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不仅看着气度不凡，人也很不错，是个用心对卷的好孩子。
趁着卷不在，卷爸爸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小卷这孩子很独立，就是脾气有点倔，有些事情认死理，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啊。”
“您放心，叔叔。”
“我老了，又得的是绝症，早晚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两人的谈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卷爸爸一脸愁容地叹气，转而略带些求助的眼神看向壳，“当爹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小卷才二十三，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当然该说，但是以后，如果你能替我多照看他一些就好了，千万别让人欺负了他，可以吗？”
千万别让人欺负了他。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难以拒绝：朋友的邀请、金钱的诱惑、没吃过的餐厅、漂亮新鲜的情人……他位高权重惯了，求他办事的人多的连门槛都要被踏破。有些他一概不理，直接回绝，有些碍于情面，不得不接受。可是从未有一样，像一个父亲恳求的眼神那样难以令人拒绝。
迎着卷爸爸恳求的神色，壳好像真的生出了扮演这一角色的几分责任和自觉，深吸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