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第十三章,咱就是说,这搁谁谁不迷糊
第十三章 认错
林坛非紧紧地扣着苏帛玄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你就这么贱,看见男人就要勾搭?”苏帛玄瞪大眼睛看着林坛非,眼睛里泪光闪动,是手腕被攥得疼,也是被侮辱的委屈,苏帛玄的眼神闪动了几秒,最终还是垂下眼眸说道:“我没有。”“你最好没有?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林坛非攥着苏帛玄的手腕,恶狠狠的说。林坛非从来没觉得这么生气过,以前他经手的一些姑娘、相姑,玩腻了赏给手下的人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是些玩物,一如苏帛玄,也一样是个玩物。但这次,单单是看着苏帛玄和徐培风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就像是剜他的肉一样难受。林坛非想不通,他不知道是因为苏帛玄,还是因为徐培风。不知道因为看见苏帛玄除了自己还搭理别的男人,还是因为刚刚和徐培风达成了信任一致,转头就见他觊觎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林坛非想明白了一点,不能让苏帛玄一个人呆在这,林坛非拽着苏帛玄就往外走,苏帛玄紧张的双手拉着林坛非的手臂:“少主,少主,您要带我去哪里。”“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林坛非人高力大,拉着苏帛玄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门边,苏帛玄赶紧拉住门环,“少主,等等,容我收拾一下。”林坛非没想到苏帛玄竟然不顺从他,不满的回头:“你敢反抗我?”苏帛玄的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但还是强行镇定地说:“我想带上奔雷,少主,您还没听与君欢呢。”听到与君欢三个字,林坛非冷静了不少,但语气还是气冲冲的:“一刻钟之后,我就要看见你站住我面前”,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林坛非刚一出门,苏帛玄就飞速的跑回房间,转身关上门,站在窗格后面,从缝隙里向院子看去,一脸的冷静镇定,完全没有了刚才委屈、惊慌,泫然欲泣的样子。确定了林坛非确实已经走了,不会杀个回马枪,苏帛玄拉开窗下的一个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只鸽子来。苏帛玄从鸽子脚上绑着的令桶里面拿出一个纸卷,看了上面写的内容,皱了皱眉头。
刚才刚刚收到传书的信鸽,还没来得及看,徐培风就来敲门,苏帛玄情急之下只能先把信鸽藏到柜子里,打算等徐培风走了再回复消息,没想到,徐培风还没走林坛非就跟着来了,此时是万万不能回信的,万一林坛非没有走远,回信很有可能就被他截获了,苏帛玄想了想,把令桶也一并取下来了,把鸽子放走了。
苏帛玄攥着令桶走到小厨房,打算找火折子把信烧掉,正弯腰找着,就听见宁叔在背后说:“帛玄公子,你找什么呢?”苏帛玄没注意宁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转过身来看着宁叔,心砰砰的跳,“怎么了,帛玄公子,脸色怎么这么白?”苏帛玄笑了一下:“啊,宁叔,少主要带我出去,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想着要不要带些点心路上吃。”宁叔也笑了:“少主已经在偏门等你了,他怕你路不熟,让我来接你,什么都不用带,少主都备好了。”苏帛玄笑着对宁叔说:“那琴总还是要带的,我还要给少主弹琴呢。”“那就带上琴,我这就去拿”。宁叔说完就直奔寝室去取奔雷,点火折子是来不及了,苏帛玄犹豫了几秒,把信卷塞回令桶扔进了灶膛里,又拨了些灰盖上。
苏帛玄走到院子里,很自然的接过宁叔手里的琴,轻声地问道:“宁叔,少主他,看起来心情怎么样?”宁叔偏头看了看苏帛玄,笑着说:“怎么啦,惹少主不高兴啦。”“嗯,可能是。”宁叔安慰苏帛玄:“少主看起来挺生气的,但是呢,对于他来说,生气就是不生气。”“啊,为什么?”“少主之前啊,没有什么情绪,一直都是阴沉着脸,院子里的人每天都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受罚,什么时候就要被杀,从你来之后,生气也好,开心也罢,至少脸上有了表情,像个活人了。”苏帛玄听完宁叔的话,心里有点怪怪的,是这样的么,原来自己对于少主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么。
苏帛玄定定心神,把思绪回到刚收到的信上,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取得林坛非的欢心和信任呢,自己来了这许久,算上今天也才只见过他三面,实在是无从下手,从那天早上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喜欢乖巧的、听话的,如果能知道林坛非心里的那个他是什么样的,就好了。苏帛玄抱着琴跟在宁叔后面,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偏门,一出门,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苏帛玄有点意外,还以为是骑马,正在愣神的工夫,林坛非探出头来催促道:“磨蹭什么,是不想去么?”苏帛玄转身向宁叔施了一礼,抱着古琴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很宽敞,能容下六七个人同坐,苏帛玄把琴放在一旁,径直坐到了林坛非的身边。林坛非斜了苏帛玄一眼,没搭理他,苏帛玄见林坛非的脸色还是不好,便从座椅起身,在林坛非的身侧跪了下来,轻柔的揉捏着林坛非的小腿,温柔的说:“少主,是我错了,但你也别为了此事气坏了身子。”林坛非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冷冰冰地问:“你错哪了?”苏帛玄一边帮林坛非捶着腿,一边解释:“今天的事我实属无心,今后我会锁好门,绝不让闲杂人等随意进来。”林坛非哼了一声,没接话,嘴角已经有了笑意,但又忍住了。
苏帛玄试探性的把头虚虚的靠在林坛非的膝头,继续柔声说道:“少主,我虽然是被买进来的,但我心里一直很感激,我在锦绣阁生活优渥,但我心里清楚,这种生活是朝不保夕的,终有一日会沦为砧上鱼肉、路边弃骨。我身无所长,唯有这一副皮囊,承蒙少主不嫌弃,所以我断不会让别人沾染半分。待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或者少主厌了,铺床叠被、庭院洒扫,或是牵马随行,我也愿意跟随在少主左右,此生唯你一人。”林坛非知道苏帛玄自幼在锦绣阁长大,秦楼楚馆里迎来送往的见得多了,这种哄骗男人欢心的话,就算是听也听会了,不见得是出自真心。但林坛非就是爱听,一番话说得林坛非心情舒畅,妒火全消,看着苏帛玄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乖顺的伏在膝头,林坛非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用厚实的手掌覆在了苏帛玄柔滑黑亮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