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山，他的海》第二章

第二章  对谈 审问室内 许宥低着头，双手叠放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随着咔哒声，门打开，邓禹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走了进来，之前一尘不染的警服上有着明显的新褶皱和灰尘。 许宥眼中闪过了然。 刚刚门外的打斗声他不是没有听见，对方凶狠的吼叫声，倒有些让他意外。 警察嘛，不怒自威，但是你说真的凶巴巴的，其实不多，毕竟不是军人。 黄毛狼也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倒也不怎么在意，不过看那个德牧犬兽人十分不爽，想给他来一下，结果反被对方凶狠地掐住了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几个小弟也不敢造次，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让他十分窝火。 开玩笑，他卢吉也不是好惹的！ 黄毛狼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他用力曲起膝盖顶向对方下面，邓禹迅速防住下半身后退，黄毛狼马不停蹄地继续攻下三路。 现在是深夜，整个警察局就邓禹还有其他几位警察在值班，但是其他几位警察都在三楼，警察局隔音效果好，他们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 邓禹皱眉躲闪着，他想乘着对方动作的空隙压制对方，但是无奈对方没有章法的举动让他着实没办法进一步动作。 “去你的，傻逼！”黄毛狼抄起地上的垃圾就往对方脸上丢。 “唔！” 一时间，空气寂静得有些可怕。 卢吉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以前也会这样对待那些抓他的警察，反正自己又不是动真格，也没有试图真的伤害警察，所以警察们除了对自己训斥或者加大惩罚力度，并没有其他办法，他也就是想出口气，教训一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但是…… 邓禹拿开双手，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警徽。 对方扔的垃圾很杂，有水果皮，还有吃剩的零食，可能是水果皮的原因，垃圾又脏又潮湿，金色的警徽被潮湿的垃圾弄得又黑又臭。 邓禹周围的气压开始骤然下降。 “咔咔……”是拳头握紧，骨头碰撞的声音。 卢吉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喂，你……” 突然间眼前一花，接着就是脖子一紧，还有后脑勺磕在墙上的痛。 邓禹红着眼死死按住挣扎的对方，吼道：“你敢弄脏我的警徽？” 不等对方回答，邓禹掐着对方的脖子拉离墙壁，然后再用力撞上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许宥脑补的，不过他觉得刚刚十分钟前，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也足够证明那个德牧犬兽人不是什么温柔的性格了，看不见，脑补一下还是可以的。 许宥继续发着呆。 “哒哒哒。” 一只棕色的大爪子在自己面前敲了敲。 许宥抬起了头，注视着对方。 虽然已经见过几面，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对方。 怎么说呢？暗金色的眼睛还是很帅的，长相也是硬朗的汉子类型，棕黄色和褐色相间的毛发，耳朵尖尖地立着。 许宥有些羡慕地看着对方全身随处可见鼓鼓的肌肉，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肌肉，也许那几个家伙就不会把池衡的杯子打碎了。 想到杯子，许宥的爪子再次紧握。 邓禹在对方观察自己的时候也在打量着对方，按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是个不超过26，不小于22的白虎兽人，黑色的条纹点缀在对方身上，但是有些明显的黑眼圈和黯淡的眼神都让对方看起来有些阴郁。 一时间，俩兽都没有说话。 “咳咳，许宥先生，方便说一下你的个人信息吗？”邓禹率先打破了沉默，身体往对方的方向微微前倾。 许宥微微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后仰了身子：“许宥，25岁，X大本科毕业生，工作是咖啡店服务员，家住Z小区。” 邓禹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迅速和全面地回答，先是愣了愣，接着继续问道：“许宥先生，能否说说事情的具体经过？” 许宥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说了，有录像。” “我知道，不过池衡先生还在取录像的路上，虽然看起来是他们闹事，但是介于情况未定，我们不得已才……” “啪！”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抱歉。”许宥微微喘着，松开了爪子。 破碎的塑料杯从他的爪子里掉在地上。 邓禹看着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的白虎兽人，想了想，起身为对方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吧。” 许宥抓起杯子就是灌，多余的水从下巴滑落在沾满污渍的米色卫衣上。 他抬起头，看着苍白的灯光，闭上眼睛：“问吧。”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找上来吗？” “我不知道，我虽然和池衡相识不短，但是从未见过他有招惹过谁，他性格温和，是个好脾气的人……” 说到后面许宥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邓禹揶揄的眼神太过露骨。 “许先生似乎很在乎池先生。”邓禹笑了笑。 许宥脸有些红，似乎有些恼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名的，邓禹觉得眼前这个气质阴郁的虎兽人有些可爱。 “你还想问什么？”许宥有些不耐烦。 “我？”邓禹看了眼手机，看到消息后打算换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和池先生的关系。” 情侣？朋友？亲人？ 许宥冷冷地看着他，抱胸后仰：“这和这场打斗有关系吗？” 邓禹心里笑得不行，但是还是故作严肃地说：“当然，这样我才能相信你的话，至少证明你和池先生的举动是自卫行为。” 一时间，虎兽人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 “你发如雪……” 许宥急忙解锁手机：“喂？” “小宥，没事了。”是那个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 “啊？什么意思？” “说来复杂，反正录像我已经给那位警察了，我现在在警察局外面，你在哪？那位警察没有让你离开吗” 许宥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邓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阵沉闷的怒火在心里烧着，他强压下，回道：“我还有些问题而已，马上我就出来。” “好，我等你，这里有锁我进不去。” 许宥挂了电话，转身看着一脸笑意的德牧犬兽人：“你耍我？” “嗯？”浑厚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解，“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许宥有了想袭警的念头。 邓禹怎么看不出来？他挑了挑眉：“你打得过我吗？” 说罢，挺了挺胸，让本来就饱满的胸肌看着更加鼓胀。 许宥咬了咬牙，起身打算离开：“够了，既然邓警官已经有了答案，那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欸？等等。”邓禹起身拉住对方，感觉到对方的僵硬和抗拒，他又很快松开，看似认真又像开玩笑地对着许宥说，“许先生，你应该多笑笑，每天一副那样的表情和状态，多少会让别人抵触的。” “不关你的事。”许宥懒得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转身离开。 邓禹摸着下巴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察局外，池衡有些焦急地左右踱步。 许宥远远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独自站在庭外，心里有些难得的温暖。 至少，现在还有可以活着的理由。 “小宥！”池衡一直眯着眼睛，看到对方后，一个健步把对方拉入怀中，将自己带的衣服为对方穿上，“今天晚上有些变天，小心着凉。” 许宥有些抗拒，他身上还是之前的衣服，脏的很。 池衡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穿上衣服，我也没有换衣服啊，你看，都是灰，怕什么，还是你嫌弃我？” 许宥就怕对方最后一句，急忙把衣服穿上。 池衡笑着蹭了蹭他，狮子尾巴忍不住摇着：“走吧，回家，回我那。” “嗯……” 警察局二楼，一个德牧兽人看着俩兽亲密的背影，摸着下巴，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