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含光君,你真的爱我吗? 第49章
细碎的阳光缓缓落进半开的花窗,魏婴颤抖着睫羽,轻轻睁眼。
一眼入目的是空洞又苍白的景致,熟悉的冷香,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动了动,银铃般的声音响彻耳底,他看着重新被锁上链子的双手,无奈露出苦涩笑意。
慢慢从榻上坐起身,连双腿都被铁链锁住,就像囚鸟,被困于方寸之地。
他这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关一辈子呀!魏婴笑不出来,灰暗的眼里满是失落,和正被慢慢消磨的一点一滴的绝望。
视线慢慢转移,落到脚踝处那白色的绷带,想到上次被男人打到遍体鳞伤,差点一只脚跨入鬼门关时,他可没有像今日这般体贴入微,还能想着为自己包扎的。
连上个药都懒得施舍,还口口声声满腔爱意,便真叫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就是喜欢折磨自己,所谓的爱不过是占有欲,极有可能,像他这种上位者,又哪来的真心呢?
他有心吗?
哪怕是有,也是包藏祸心。说不定他的心早就被野兽吃掉了,那可真是可怜……
可怜吗?他想起被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恨呢!
正在入神间,蓝忘机推门走了进来,魏婴目光望去,雪色玉冠,银白衣袍,眉宇之间透着点点冷意,像九天雪山那极寒的雪,不能轻易对视,仿佛下一秒便能坠入那深深的幽潭,万劫不复。
哒~
哒~
极轻平缓的步伐一步步靠近,犹如鬼魅一下一下敲击他的心,看着男人冰冷的眉眼,想起无意识的每个日夜男人对自己身体万般的凌辱亵玩,仿佛堕入无尽深渊,刹那间脸色煞白,惊恐布满眼眶,“不!不要过来!”
他吓得拼命缩在床角,双手抱膝,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恐惧,排斥,一一落在他眼底,蓝忘机眼神微冷,走上榻,刚触碰到他的手,像被什么脏东西贴上来一般,少年在他视野里不断反抗。
“不要!不要碰我!”他不断在原地扭动反抗,拍打着男人想要抓住他的臂膀,锁链由于剧烈的抖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胡乱的挣扎,双腿也不住颤动。
“魏婴……”
“魏婴!”
蓝忘机不断叫着他的名字,动作不敢太大怕吓着他,被弄得烦了,渐渐也没了耐心,生硬扳开他的手死死拽住,“够了!”
冰冷暴怒的嗓音震的他心不住发颤,慌恐不安被男人轻轻搂进怀里。
男人摆弄着他的墨发,魏婴躺在他怀里,望着屋外的漫天花雨,失神喃语:“叔父呢?这次动静那么大,怎么也没见他罚你?”
若是蓝先生,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蓝忘机欺负。
“他呀……”蓝忘机捏着发丝的力道不自觉微紧,直到少年疼得喊出声,才放缓。
“叔父年事已高,许多事便也力不从心,不知分寸了。”
“我派人日夜守着,魏婴最是良善,该是知晓应让叔父好好安享晚年了。”
手忽轻忽重在脸上揉捏,魏婴细细咀嚼这其中意味,放在心里不禁冷笑,事到如今,他有何不明白?
蓝忘机的疯狂,连蓝先生这般德高望重的人都控制不了。
在这昏睡的一年多里,时而混沌,时而清醒,意识模模糊糊,年少的喜悦在梦境里淡淡飘飞,渐渐远去。
兄长……阿姐……
至亲之人都已双双离去,他只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念想的,仿佛回到了少时被人围攻谩骂的深渊,无名酸涩渐渐溢出眼眶。
却被男人的话强迫着拉回思绪,“魏婴,在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半是轻笑半是意味不明的威胁,眸色晦暗,温柔道:“只要你乖乖的,魏婴,我可以大发慈悲,满足你一些小小的要求。”
“所以……你要乖啊……”
男人看似大发善心的话语,却让他的心里无端地冷笑嘲讽,他对自己可真是“好”呢!
魏婴收起眼底过分的厌恶,赤裸裸坦白望着他,“我要金子轩死!”
仿佛认命一般,他心知自己逃不出这巨大的牢笼,也无力反抗这绝望荒芜的命运,但他至少可以做点什么,起码不能让兄长和阿姐白白送死。
至于蓝忘机……罢了,也不过是玉石俱焚……
蓝忘机温柔抚过他的眼眶,少年的要求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甚至有些可笑,望着那双纯白的眼,喉结颤动,真是可爱呢!
“魏婴你应该知道,我向来不会拒绝你什么的。”
“只是我若帮你除了那金子轩,魏婴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我自私的很,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眼珠子直直盯着魏婴,等待着,在寂静深处的深渊,悄悄打开那锐利的獠牙,伺机静默,而眼前单纯的少年,显然是他眼里一道可口的美食。
魏婴脸缓缓贴上去,在他唇边落下清浅一吻,悄悄退开,弱弱的与他四目相对,屋内渐渐燃起昧色气息。看着他冷静自持的脸,不知为何,脸逐渐燃起烧意。
忽然,蓝忘机微微勾起他的下巴,轻轻咬住他的唇,魏婴闭上眼,尽量配合着他的动作,于他而言,此刻的自己不过是一个逢场作戏的戏子罢了,讨人欢心的玩意,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兰陵金氏近日风波不断,先是一年多前死了一个妾室,不过是个妾,原本也没什么要紧的。偏偏那妾室来头不小,是仙督夫人身边的,这样一来,无疑是让金氏和姑苏为敌。
就在几个月前,金宗主暴毙在床,据说是在床上劳累过度虚耗而亡,而那段时间,经常能在屋里听见女人的嬉笑声。
金光善本就风流成性,终日陷在温柔乡,其中缘由,不言而喻,只是那些女人都是金子轩暗中找来的,经过多方调教,金光善一死,他便立马坐上了宗主之位,不光如此,还将金光善的尸身一刀刀切成块拉去喂狗,其心之恶,野心昭昭。
只是这位杀父夺位的主也并没能风光几日,并被仙督以弑父之名绑上金麟台,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斩杀。
魏婴看着跪在地上手戴镣铐的金子轩,昔日的风光世家公子哥,如今也不过是他眼底阶下囚一枚。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金子轩呀金子轩,当你只陪着你那好夫人却不管纵身跃入鬼门关的阿姐时,午夜回梦,可曾有过半丝后悔?大抵是没有的,像你们这些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又怎知世间真情的可贵?
蓝忘机紧紧站在一侧,凝视着身边的雪衣少年,将他眼底的复杂难辨收尽眼底。
临行前,他特地为他穿上一袭修长的白袍,能够完美遮住脚踝的链子,踩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声响。
魏婴握剑的手缓缓抬起,深吸一口,用力刺了过去,喷涌的血溅了一地,蓝忘机飞速将他拦在身后,避免那血脏了他的衣摆。
“走吧。”魏婴漠然收回眼,强忍内心的酸涩,扭头转身,不愿回头,只怕再瞧上一眼,便忍不住哭起来。
蓝忘机牵着他的手,在洁白空寂的院子里,渐行渐远。
……
(微博,地狱未眠)
脸上呼吸沉沉,魏婴费力打开湿润的眼睫,虚虚睁开一条眼缝,勉强看清身后那折磨自己的畜牲,看着男人脸上笑意盈盈的纯良模样,便觉极其讽刺。想着自己被折磨的稀里糊涂,惨无人道,这狗男人还一副伪君子的娴雅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就抬脚想要踹过去,蓝忘机眼疾手快,大手抓住他纤细的脚踝,嗓音低沉,嘴角带着恶意的微笑,“嗯?不听话,脚也不想要了吗?”
魏婴被吓得一顿,他试着抽了抽腿,抽不回来,不满板着一张脸,“放开!”
(………………………删)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咣当声,魏婴闻声看去,便见到门口站着一名白衣子弟,那弟子满眼惶恐,脚畔是碎了一地的花瓶,魏婴看着,羞的将脸死死埋进男人怀里。
他……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再见人了!
这样羞辱难堪的姿态被人看见,叫他以后怎么面对黄泉的阿姐和兄长啊!
“对……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滚出去!”蓝忘机冷睨着眼,(删)
看着怀里的少年害羞分明的模样,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那弟子跌跌撞撞跑出去,顺手关上了门,静室又恢复方才的平静和诡异。
但魏婴心里清楚,不用多久,怕是整个云深都知道自己和蓝忘机在静室做的那档子事了。
还真是……生不如死……
(删)
……
魏婴浑身如骨头碎裂般的疼,躺在榻上不肯动弹,不知今夕何夕。
(删)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他被关在静室许久许久,久到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只能默默困在这方寸之地,细数着年轮,等着男人回来。
这一日,他从酸痛里渐渐清醒,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耳畔一直不停的叫唤:“魏兄……魏兄……”
好熟悉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望着榻前干净担忧的少年,双唇微颤,艰难开口连嗓音都带着酸涩,“怀桑……”
(厚着脸来讨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