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养老院》

十和飒一起搬进了养老院。

这家养老院倚在水湖畔，院内的大草地上东边种着一棵大榕树，树荫下摆了几张桌子，以供老人们喝茶，下棋，聊天。西边也种着一棵大榕树，树的粗壮的枝干上吊着一根长长的秋千，被微风轻轻的拉扯。

喜欢风的气息，喜欢自然的声音，因此飒总是在院里闲逛。

逛累了就回屋子休息。

钥匙和锁孔契合卡住，灵活的带着机械旋转。飒走进屋里，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怀里还圈着一只小黑猫。飒顿觉奇怪，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抱着阿十的猫？”

十抚摸着猫毛的手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努力收回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抬头看着飒的眼睛，轻轻答道：“飒飒，我就是阿十啊，这只小猫是小per啊，我们一起养了好多年了。”

飒的脑海里没有这段记忆。

他走到十的跟前，将十从沙发上拽起来。小猫因飒突然的举动被惊吓到，从十的臂弯里一个激灵窜了出来，溜到了沙发底下。

“你胡说，你才不是十。”飒对着十反驳道。“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们的事，你是不是把我的阿十藏起来了！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就在这里啊，我就是阿十啊，我就是你的阿十啊。”十伸出双手紧的抱住了飒，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你说谎，我才不信你这个大骗子。你放开我，我要自己去找阿十。”飒用力推开了十的怀抱，随手抓下了墙壁上的一张照片，夺门而出。

“阿十，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

十也跟着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了院里东边的榕树旁，一直追到了日落黄昏之时，才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一个模糊的奔跑的背影。

这颗榕树的树荫很大，壳和卷正坐在这片树荫下下象棋。

“来个炮，打掉你的车喽。”壳将两枚圆子对撞，碰出清脆的声响。抽出卷的车，握在手里，向空中抛了一抛，又反手稳稳当当的接住。“嘿，真帅。”

“别嚣张，等会你的帅就没了。今天我一定要赢过你。”卷对着壳瞪了个眼，以示威胁。

“来啊，来啊，谁怕谁呀。”壳耸了耸肩，欣然应了这份口头战书。又趁卷沉浸在好胜心爆棚的氛围中，偷偷的把手摸向自己的裤袋，掏出一个袖珍的日历本翻开：六月二十四号的日期下面画了一个鸡蛋壳，六月二十五号的日期下面画了一个花卷，六月二十六号的日期下面画了一个鸡蛋壳。

“今天是六月二十七号，该卷卷赢了。”

人菜瘾大的卷可能从来就没有想到，他的壳壳每天都会安排好巧合不露破绽的输赢局，来满足自己时而升起的好胜心。

毕竟，当年壳可是小小年纪，就在街心公园以一敌三，打败了全社区最厉害的牛爷爷，马爷爷和杨爷爷。

当然，壳可不想打败卷卷。

“飒呀，我看到他往西边跑去了。”卷刚才留意了身边的风声，出声提醒十道。

“谢了。”十深吸一口气，蓄力向西边跑去。

许是飒跑的太快了，十追到了西边快至尽头，也没捕捉到飒的身影。

院子西边的榕树下，绒抱着吉他，倚在秋千上，一只脚悬空，一只脚落地，闭着眼睛，拨弦轻唱着：

“未忘的人

爱惨了人

今夜沉入梦乡

又回到初吻

你来了

带着斑斓梦

在热风的海岛

歌唱

...”

忽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掠过耳畔，等睁开眼已消失不见，向四周望去只能辨别出在北方的模糊的黑影。

“嗨，绒，你有没有看见飒从这里跑过？”十还没有跑到绒跟前，就在远处大声叫道。

绒歪了歪脑袋，想到刚才的黑影，势必是飒吧。

于是起声答道：

“他

远了

在北的湖畔

快去追逐他吧

好运

...”

十听懂了歌里的信息，谢过了绒，向北边迈开步伐。

北边是院里的后湖，晚风吹湖面，明月映湖底。飒坐在湖边的一颗大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如水的月光倾泻在湖泊上。

十的脚步近了，悄无声息的坐在飒的旁边。

飒轻轻的声音随着晚风轻轻地飘进十的耳朵。

“今晚月色真美啊，湖风也吹得温柔，我想起不知是哪一年的海风，也是这般。好像那年我和阿十去了海口，那是离海最近的城市，我们一起吹了整整三天海风，从头到脚都盈满了海的气息。我还听阿十唱了歌，他唱的可开心了，我也好开心啊。”

飒突然转过身来，眼里溢满了星星般澄澈的光亮，笑盈盈的看着十，将怀里的照片举到他眼前。

“你看这是我们的合照。左边这个是阿十，哈哈哈你看他是不是又酷又傻的，我记得那天可热啦！我们都穿着短袖，就他一个人穿着大貂。右边这个是我，你看我怀里抱的是小per，这是阿十的小猫，也是我的小猫了。”

淡淡的月光笼在飒的周身，一切都是那样清丽而美好。

十竟又看着飒发起了呆，直到院里的大钟敲了九下，才被时间唤醒了过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阿十还带你来这吹风。”

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进衣兜里，搭上着十向他伸出的手，跳下了石块。

“谢谢你，阿十，我的爱人，我们回家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