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机四伏(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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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近来无聊,接了小白“例行夜巡”的活儿。这夜路过侍郎府,姓蓝的,突然想起白果叔前两天交待的事,便避开府里护卫三两下蹿进了人家府里。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内院住着金贵的内眷,看守会更严密。蓝侍郎府却有点点不同,反而是前院的书房,里三层外三层明里暗里放着不少人。
阿珂不是第一次来蓝府,但这么多年了,每次过来看到蓝曦臣内院仅有两三个院子亮着灯,都不由啧啧称奇。
这几个院子一个是正君金光瑶的金雪堂,一个是蓝家小公子蓝凌的飞羽院,另一个便是侧君聂怀桑的莳安楼。
聂侧君所出的蓝家大少爷蓝晓虽是中庸,可自正君金氏生了小公子后,侍郎府再无所出,蓝曦臣便直接将年满十岁的蓝晓接到前院,作继承人培养。
今年蓝晓刚办过冠礼,准备议亲了。
只是各家各有各家愁,蓝晓这亲事,合适的人家不好找,又是一件难办事。
阿珂脚勾在横梁上,叼着根草茎百无聊赖地听着屋里金光瑶与蓝凌说话。
“……你父亲难得来一趟,怎地又与他撒小脾气?”阿珂虽没往里看,但听金光瑶语气却也没怎么把蓝曦臣放在心上,纯粹在教导儿子罢了。
蓝家小公子蓝凌才过十三岁,他是金光瑶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说不容易并不是生得艰难,而是怀上不易。故他自小被坤父翻倍娇养着长大,脾气便有些娇气任性,便是平日见得较少的父亲,一不顺心也常给脸色看。
蓝曦臣就两个孩子,小儿子还是坤泽,作为长辈自然也不会跟小孩子置气,只今日蓝凌小脾气还挺大,他陪着坐了坐便回前院了。
说到孩子这又是老黄历了,当年魏婴给蓝曦臣院里点的香可不是白调的,要不蓝曦臣如今怎只得了两个孩子?聂怀桑怀蓝晓那时,魏婴的香威力还未显现。待蓝晓出生,又过了好些年,金光瑶喝了不少药还是不见效,不死心下他便寻机让大夫给蓝曦臣瞧了瞧,也没发现什么。
倒是那位因年迈被金光瑶安排荣养的金嬷嬷来府里看望自家公子时,念叨起了旧主家如今的境遇不好——现今普通伴香的生意愈发不好做了,加上前几年金光瑶的几个乾元兄弟与人做生意时被坑了不少……好在有外嫁的金氏子如金光瑶和其他金氏坤泽帮扶,方能保住家族根基,虽折了大半家业,但仍有东山再起之力。
金光瑶也叹了一句时运不济,这些年夫家、娘家接二连三出事——蓝曦臣虽高中探花做了翰林院编修,又过继到嫡宗,可亲母进京途中‘病故’,身为人子怎么也该上书丁忧。只那时旧新更替,朝野动荡,幼帝很是亲近魏贵太妃,或许上头出于某种考虑直接夺情。金光瑶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养母甄氏却缠绵病榻,不过两月便病逝了,接着蓝太师、蓝老太君等老人一一故去,蓝曦臣虽做了少宗长,可这官当的是‘起起落落’。
如今蓝晓已五岁,蓝曦臣也丁忧结束顺利起复,金光瑶自然着急孩子一事。可努力半年,还是无消息。金光瑶已然怀疑哪里不对。
听金嬷嬷说起了调香,却令金光瑶心弦无故一跳,过后便派人去查起蓝曦臣用的熏香来,虽然香的来源并无不妥,却也不是毫无发现。
半个月后,金光瑶特地寻了蓝忘机休沐之日,带了一堆好礼登了明恩公府的门,与蓝忘机车摆车马摆马地做了个交易。
看金光瑶不卑不亢的表态,蓝忘机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识时务”,达成共识后,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不久,魏婴派人给不少亲友送了伴香,金光瑶也得了几盒偏雅致温淳的金星雪浪。半年后他突来潮汛,不过两月便有了身孕。
如此得来的蓝凌自然是金光瑶掌中宝,诗书礼乐无一不教,甚至骑马射箭都为他请来教习。
蓝凌也最向着他坤父,故十分不喜莳安楼那位,今日见了他那刚送一个温泉庄子给聂侧君的父亲,可不得为坤父抱不平?
“坤父,我就讨厌他!明明您是正君,为何处处被聂小君压一头?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说什么要给我送庄子…原来是想着把大……把那人儿子记在您名下!我才不要多一个哥哥!”蓝凌皱着眉嚷着。
金光瑶看着儿子皱巴得有些难看的脸很是无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阿晓本就是你兄长。你父亲也是没办法,府里就得了你和他两个,即便他是中庸,也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你父亲没有乾子,宗子之位只能交给二族老家的乾子继承,若记在我名下,好歹名声好听些,能娶个更好的媳妇。
“他娶媳妇关咱们院什么事?让他亲父操心去!”蓝凌更不高兴了。
金光瑶若不是为了蓝凌,也不会考虑这等或损自己颜面的事。可他不能不为亲子想——蓝凌没有嫡亲兄弟,嫁到夫家没有娘家兄弟撑腰的坤泽,日子也怕不好过。若是把已考上举人的蓝晓记在自己名下,为了功名,他也不敢不照顾蓝凌。再者蓝晓自小受圣人教诲,品性纯良,有蓝曦臣和嫡宗人脉保驾护航,前途看着不会差。
聂怀桑在争宠上手段不差,蓝曦臣大半个月都是歇在他的楼里,可在养儿子上跟金光瑶是一样的,并没把那些后院邀宠手段扯到蓝晓身上去。
金光瑶知他是真爱蓝曦臣,也一直想着再生一个,可他更知那是空想。蓝忘机肯给自己生下蓝凌的机会,都是他交换得来的结果。而他早已对蓝曦臣死心,一个身心都不干净的男人,他也不怎么稀罕,有子有钱有权万事足。不过某些乾元大概是贱骨头——你温存小意嘘寒问暖,他不放在眼里;你对他爱答不理了,他到主院的日子反而多了些……
若他不给蓝晓取字“慕君”,金光瑶相信那几分深情还能有点价值……
“我是他嫡坤父,议亲这事儿还不是得我出马?阿晓往日对我恭敬,对你这弟弟更是关心,可不能气头一上来便说出伤人心的迁怒话。”金光瑶又哄又训。
蓝凌喝了一杯温水,捧着空杯子失落:我就是为坤父伤心……我知坤父是伤心的,大哥再疼我,能有坤父疼我么?父亲再疼我,也只是把我当小孩子哄着,我不高兴不开心,也是比不得大哥前程的。
金光瑶搂住这个愈发懂事的孩子,鼻子酸酸的:只要我的阿凌过得好,坤父不伤心。
蓝凌回抱住金光瑶,重重鼻音里带出不解:坤父,为什么父亲不能只有您呢?他当年为何与您成亲不足两年便纳侧?我讨厌他这样。
“傻孩子,乾元都是这样的,你父亲算好了,后院也只一个聂侧君而已。你看看京城里其他人家,许多不如你父亲高位的,纳的妾少么?”
“可湛叔父不是的……”蓝凌不服道:“他比父亲厉害,为什么却只娶了一个主君呢?”
“明恩公自然是不一样的。”金光瑶顿了顿,轻声道:“他是不一样的。”
“我也想嫁给湛叔父那样好的乾元……坤父,我前日去看怀着小堂弟的叔母,他说笑了几句便发困,不怕羞地窝在湛叔父怀里,听湛伯父念话本哄着午睡。琬珺堂哥还说叔母晚间睡不好,都是湛叔父亲自照顾的。坤父,您怀我时,父亲也会读话本哄您睡觉吧?”
蓝凌的话带着好奇,好似不想自己父亲被比下去,金光瑶听着来不及抓住那缕惆怅,只揉揉怀里的小脑袋:那么久的事,坤父都记不得啦……只记得你父亲拿着写满许多好名字的宣纸高兴地来院里,让我给你选一个,坤父想给我儿取个最有福气的好名字,心心念念的……
依我对蓝侍郎的了解,他怕是连坤泽喜爱看什么话本都是不知道的,想来更不会买来给夫郎念了。阿珂心道,轻轻跳下横梁疾速离开,很快到了聂侧君院里。聂怀桑住的莳安楼是一幢三层小楼,三楼露台栏上还挂着一个挺新的风筝。阿珂走过时在那朵牡丹花上随意弹了弹。
聂怀桑父子正巧也在说话。不过与主院反过来,聂氏在作丹青,蓝晓温声婉拒将自己抬入嫡坤父名下的事。
“坤父,切莫为了我娶妻之事,非要以庶抬嫡,孩儿定会努力不负您和父亲期望,考中进士……”
“这话你与你父亲说去,跟我说没用。”聂怀桑头也不抬。
“可父亲他……”蓝晓有些忧郁,蓝曦臣已经拒绝他了。
“你若是怕你金坤父生气,大可不必,他不在意这个,能给阿凌添个靠山,他更乐不得。你父亲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蓝家好。你只管好好准备下场春闱。”
“可是……”
聂怀桑终于抬头看他一眼:我记得我跟你父亲都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怎养出你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儿子来?你若是心不安,以后待阿凌好些不就得了?
“坤父教训的是。”蓝晓低头应道。
“好了,时辰已晚,早点回前院休息吧。有话明氏再说。”聂怀桑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儿子告退,坤父早点休息。”蓝晓说完,行礼后轻步离开。
聂怀桑继续沾了油墨伏身作画。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进来禀告:老爷回了书房,未在正君院里留宿。侧君可要请老爷过来?
“不必了。”聂怀桑低声道,待屋里安静下来,才叹了一句:人在,心不在,又有何用?添堵吗?还不如学金氏潇洒些……
阿珂听完这几出,终于退出后院,潜入前院最大的院子,寻了换防间隙几下攀上书房屋梁,小心地揭开厢房一处松瓦,往里头探听,确认无人便将怀里一个纸包打开,里边放着几块很常见的石头,她将它们无声地放入指定的位置,又小心合上松瓦。
做完这些,阿珂并未去窥看侍郎府主人的举止,而是趁着合适的时机离开了侍郎府。
回了明恩公府,内院各处点着暖灯,阿珂将所见所闻告诉了师父阿月。阿月回了一句“知了”便让她先去休息,明日起早些,要跟她去一个地方。阿珂也不多问,只点点头安静退下了。
半个月后下了场夜雨,蓝侍郎翌日便告病在家。
金光瑶给蓝曦臣侍疾时,看着他因高热嘴唇干裂,不由又气又笑,怕又是哪里得罪了蓝忘机,这种莫名其妙的高热每隔一二年便来一回,虽不致命,罪却是受得不少。该!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和聂怀桑守活寡的日子也不远了!
蓝曦臣病重之事与阿珂却是无关了,她随阿月去了延平坊一处人流混杂之地,进了一处民居,那里养了一群孩子。
阿月带着她仔细询问了那些孤儿的饮食起居,又陪着玩了一趟投壶,半个时辰后方离去。
阿珂这回不太明白:月姑姑,那些孩子?
“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主君当年为给两位小主子祈福,便决定时不时接济一些没有依靠的孩子,教他们学点本事,待到了十三岁便放他们各自谋生。”
“那他们会有人,以后与我一样么?”阿珂是女奴,她是机缘巧合被魏婴买了回去。同时作为小白二代,该知道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当然不同。”阿月轻笑,“他们是过客,你姓白,是白家人。”
阿珂就抿嘴笑。
“思追和景仪快回来了,到时你去接应。”
“师兄他们终于要回来了?我可想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剑术进展如何~”
“你呀,悠着点,一个女儿家不要只顾整日练刀,主君教你的调香学得如何了?”
阿珂几下跳上院墙快速溜了:师父我有事先走了!
阿月只能望人兴叹:这孩子……自从跟老白去过一趟岭南,心更野了。
晚上蓝忘机回了府,阿月将今日取到的密信交给他:公爷,这是银辉传来的消息。魏太后那边开始动了。思追景仪回来后会直接到别庄。
“以静制动。南边水寇猖獗,我会安排世子到岭南练兵。”
“会不会引起宫里怀疑?”
“此事让魏国公府出头便无碍。自从蒋环下台,允宁王府近来安静许多?”
“是,允宁王这回失去一臂还差点暴露,他定然不敢擅动。”
“你家大公子此番出手如此不留余地,究竟是想警告允宁王还是我?罢了,他喜欢便留着吧,那边暂时收手……只要不耽误计划,不必动他。”
阿月知蓝忘机并不需要她接话,便无声听着。

魏婴怀上蓝家小三时并不算年轻了,好在这孩子体贴,在坤父肚子里不怎么闹腾。魏婴孕期除了作息颠倒,怕冷怕热,其他倒没太大变化。只他身体底子比中毒滑胎前弱了许多,等孩子月份一大,京里天气难熬,蓝忘机便直接送他去京郊别庄待产。
请了几位圣手保胎,蓝小三仍落得艰难,魏婴昏睡了大半个月方悠悠醒转。
主君昏迷那半月,庄里出现一群‘惊弓之鸟’——公爷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下人稍有不慎便直接被逐出内院。
这还不算,明恩公在朝政上突然开始吹毛求疵,若有大臣遇事不决、办事不力,便被其毒辣言辞攻击得恨不得掩面而去,不几日便告病了好几位。
赵靖这便宜儿婿估计也怕他这心狠手辣加嘴毒的‘岳丈’把能干活的大臣吓跑了,于是爽快地给了明恩公大假,准他等府里主君安泰后再回阁里做事。
就这样,明恩公带薪休沐了大半个月,待魏主君醒了,他又干脆新上了个折子,言其主君身体实在虚弱不堪,半睡半醒无法自理,他唯有继续休沐照顾,待其好些便回朝。
一通不要脸操作直把皇帝噎了个无话可说。看君后孕中为坤父无比哀愁的模样,赵靖又怕他伤了凤体和肚里皇嗣,只得捏着鼻子赏了一堆养身之物到别庄,还要顺便帮明恩公将御史台的弹劾折子压下去。
魏婴和幼子蓝家小三在别庄住了下来,明恩公自个儿便每日骑马上朝回庄两点一线。因此,宫里突遭巨变时,明恩公身处京郊,未能及时收到消息。
皇帝赵靖在魏德妃的翊坤宫里暴病而亡,魏太后根本来不及为养子感伤,第一时间便是要扶魏德妃所出的皇长子上位。待将宫侍或杀或囚,勉强将皇帝崩于翊坤宫之事强压下去,除了正巧带着主君魏婴于京郊养身的明恩公和少部分大臣外,其他重臣皆被诱囚于宫中,所有大臣包括各大公府的府宅被围,魏太后又下旨将九门紧闭。也是那时,魏党惊觉传国玉玺与皇帝的心腹太监一齐消失无踪。
京城大部分人虽不知发生何事,但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肃杀仍令人风声鹤唳。
魏太后一边急派两支御林卫去城外别庄围捕蓝忘机妻儿,一边于宫里四处搜寻突然消失的玉玺。
因蓝君后的凤宁宫被轻松封锁,蓝琬琰又“乖乖”呆在宫里,魏太后便灯下黑了一回。
直到蓝琬琰亲自命人传话,她才惊觉不对,立即带人去了凤宁宫,路上深悔之前不该妇人之仁,总怕动了蓝琬琰会引来蓝忘机造反。因她和赵靖私下以皇权恩威并施拉拢九门侍卫长一事是万万不能被蓝忘机察觉的,谨慎之下进展十分缓慢,目前大部分禁军势力仍在蓝忘机手中,只帝崩突然,京里绝大部分人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魏太后便是在借时间差行事。
若不能在蓝忘机反应过来之前,先立下新帝,蓝家必定无法容忍帝位旁落。与明恩公府比起来,魏国公府的势力其实不算差太多,可就是如此,蓝魏两族必有一争。好在,去别庄的御林卫险险将正准备从别庄暗道逃走的魏婴父子拦截下来……只要有魏婴他们在手里,这天下便容不得蓝忘机做主了!太后坐在太监抬着的轿辇匆匆走过宫道时微微一笑。
魏太后下了轿辇,钱彦正带着一队兵甲挟着一个抱着婴孩的坤泽过来:太后,人抓来了。魏太后轻扫了紧紧抱住怀中孩子的男子周身一眼,挑了挑眉:怎地一身血?其他人呢?
钱彦低声道:明恩公府那些手下黏着不放,便直接收拾了。至于明恩公,怕是潜入京城了。
魏太后自然明白蓝忘机养的那群侍卫的难缠,即使情况紧急,她还是关心了很小便培养在身边的钱彦一句:你可有受伤?
“谢太后体恤,一点小伤,无碍。”钱彦低着头,行礼时胳膊腰间的血色透出来。
魏太后点点头:待一切结束,哀家定然论功行赏。
“誓死为太后效劳!”
“把他们带上,蓝忘机既入了城,便绝不会束手就擒,须尽快从蓝琬琰手里挖出玉玺!”魏太后不再看身后人一眼,直接走进凤宁宫。
蓝琬琰正抱着嫡皇子赵倾哄着,表情温柔祥和,殿里只有两个内侍安静站着,仿佛这只是一次平常的婆媳会面。
魏太后冷冷看着这温情一幕,丝毫不为所动,只皱了皱眉:蓝氏,玉玺呢?
蓝琬琰把孩子放进摇篮里,给了魏太后一个正眼:玉玺可以给你,但本宫有条件。
“你以为你还能与我谈条件么?”魏太后只觉好笑:“蓝氏窃用皇权,一手遮天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我蓝家根基深厚,可不是太后一朝一夕便能对付的。我父向来走一步算十步,怎能容魏国公府势大?”
“无论蓝忘机有多厉害,只要他在我手里,便是猛虎也得给我伏地做猫。”魏太后挥了挥手,钱彦将魏婴推了上来。
“君后……”魏婴哑着嗓子唤道。
“父子许久未见,君后就不想你坤父吗?”魏太后轻笑,“若你识相,便将玉玺拿来,换你小弟一命。”
说着,身边女官不顾魏婴挣扎将他怀里搂紧的孩子抢过来,“哇——”不知是不是抢夺中力气太大,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这时摇篮里的皇子也跟着哭起来,蓝琬琰看了一眼并未过去哄,倒是旁边站着的一个内侍赶紧过去抱起孩子轻哄着。
“孩子……我的孩子!”听着孩子哭闹,魏婴就要冲上去,被钱彦命人制住。
“呵!”蓝琬琰冷下脸:本宫还没那么蠢,若是真把玉玺给你,怕是活不过今晚。既如此,要么玉玺随我一起陪葬,要么太后娘娘与我一起到保和殿,当着所有重臣与宗室的面,写下明旨,立我儿为庆王,划东南为封地,且不伤我坤父及小弟一分,本宫便亲自说服我父亲,自动请辞。如何?这笔买卖,做还是不做?
“此话当真?”魏太后有些狐疑,突然警觉:蓝忘机岂会那么好说话?
话未全落,“魏婴”已一掌掀开左右侍卫,手持匕首冲向惊慌失色的魏太后,却被钱彦用剑柄直接挡住。两人马上打了起来。
内卫们赶紧拔刀围住了“魏婴”。
魏太后惊怒之下却见蓝琬琰正准备往后殿跑,立即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抓住!
另一个没抱孩子的内侍深藏不露,身手矫健,把冲过来的内卫全挡住了。蓝琬琰冲魏太后轻蔑一笑就要离去,魏太后下意识地亲自追过去:站住!
未料才追上几步,便见蓝琬琰猛地一个回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将魏太后抹了脖子。
“赫赫……”魏太后捂着血如喷泉的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抱着赵倾的内侍立即伸手将孩子双眼遮住,发出一声低呼:琰儿!
蓝琬琰挥了挥剑,血花滴落棉毯,洇成一朵朵红花:乔装随钱彦入宫的禁军应已把控宫里重地,赶紧把孩子放好,干你该干的事去!
内侍即允宁王抖了抖,乖乖地“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打哈欠的孩子:宝宝乖乖,等父父回来。
随即他把赵倾轻轻放进摇篮盖好小被,又吩咐千寻亲自保护在孩子左右。
蓝琬琰看该清理的人都被清理了,便对钱彦道:钱大人,你带思追去慈宁宫一趟,把德妃母子接到保和殿。
“是。”钱彦带着易容成魏婴的思追及剩下的内卫往慈宁宫而去。
“呜哇哇~”被当成蓝小三抱进宫的婴孩在内侍怀里又哭起来。蓝琬琰走过去看了看:小丫头是饿了,这里血腥味重,先把她抱去给奶嬷嬷。
“是。”内侍蹲了蹲身,小心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来人,将太后遗体安置于偏殿。”蓝琬琰看着死不瞑目的魏太后被内侍们抬走,面无表情地默念:第二个。
宫廷一夜变天,待朝阳东升普照,无人留意,昨晚夜空的紫薇星极亮,而七杀星却愈发隐昧……
一月后的某天暗夜,早已足不出户的‘襄南公主’暴毙于公主府,引起一片哗然。凶手却正站于林家军的林副将身前,周围倒了不少林家军。
“襄南公主,你我恩怨,与护边士卒无关,某只能请他们先休息一会了。请放心,半个时辰后他们自会醒来。”
林见鹿认真看着眼前青年:你的刀法与狼骑的骁骑将军是一路的。你是蓝忘机派来的?不,他若派人杀我,不必等到今日……是你与我们有仇!
“故人之弟。”说罢,青年握刀而上。林见鹿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提枪直刺。
待昏迷的林家军陆续迷糊醒来,便有人发现林副将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亲卫惊慌上前一探:还有气!赶紧送医!
众人忙将其带回城里救治,可惜伤势太重,一直未醒。镇南王大怒,命人全力搜捕凶手。
伤痕累累的青年被救醒后,便看到师父白前正在擦刀:师父?
“醒了?算你小子命大,还能挺过来。再昏一日,我可以给你准备棺材了。”白前放下刀,走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银辉一饮而尽,豪迈地抹抹嘴:师父,以后徒儿只能靠你收留了。
“不回京城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钱彦’已逝,只剩银辉。”
“随你。”
“师父,我姐姐留下来的那些手札,还在吗?”银辉笑着问。
“你姐姐的东西都在我这,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补充了一些事情。小辈番外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