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之魔王與紅蓮之騎士 89
“——爸——別——爸——”
“始——”
“快起——始——”
急迫無比的聲音，有如面臨世界未日般的焦急語氣，在水底世界掀起波紋。
——必須回應她們才行··········
“········快給我起來啦，笨蛋始！！”
“咕哇哇哇哇！！！！”
好疼！！！
一股熱浪直接打進了始的體內，一點都不溫柔的光直接將始的意識扯回現實。
“幹啥啦！！”
“““嗚哇哇！！！”””
赤紅雷光併發開來，擔心的圍在始周圍的女生們統統被轟飛。
——除了某吸血鬼騎士之外。
“啊，你醒了！太好了！”
“好妳個頭！！妳這是什麼意思呀！？紅煉！！”
從地上跳起來的始，惡狠狠的瞪著罪魁禍首——織斑紅煉。
“老爸每次裝睡（裝死）的時候，我都是這樣叫醒他的。”
“········妳是騎士吧？這樣真的好嗎？”
“但是很有效呀。看，你這不就醒了嗎？”
“嗯，醒是醒了········織斑公爵先生，您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此時此刻，地球。
——某位在醫院探望嬌妻的公爵大人，莫名其妙的流下了眼淚。
不過，「裝死」是嗎·········
“這樣呀·······我死過一次嗎？”
“其實你的心跳一度停止過······嗚嗚······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雙膝向內跪坐在地，這樣的香織激動的哭出來了。
“我、我的心跳竟然停止過·······那我更應該感謝妳了。”
“·········嗯？”
“把我救回來的，是香織吧？謝謝妳。”
“呃，那個·········雖、雖然很開心，但是·········”
“南雲同學·······救了你的不是香織。”
“嗯嗯？”
——那麼會是誰？
始臉上的疑問實在太過明顯了。
“那個·······因為她是個好人，所以南雲同學，你千萬不要射殺她喔？”
“·······為什麼我要射殺救命恩人？快說吧，是誰？”
“是········「她」。”
沿著雫的手指往後一看·········始僅剩的左眼稍微瞪大了。
——那裡有一位「使徒」。
然而很意外的，始並沒有對她浮現敵意。
理由嘛········應該是因為，被她抱在懷中的繆，看起來一點都不抗拒。
——倒不如說，還非常安心的樣子。
繆是一名對惡意非常敏感的孩子；能讓她如此親近的對象，想來絕不會是神的尖兵。
而且········對了，自己隱約有印象。
“妳是······剛才保護了繆和大家的那位吧？謝謝妳。”
“總算是醒來了嗎？南雲始········初次見面，我叫海莉海德。
——你不需要謝我，我只是做了自己應做的事情而已。”
真是不可思義。
明明口中所說的是事務性的言語，明明長得和使徒一模一樣。
——但是她的笑容，卻不會讓人感覺絲毫的生硬或違和。
理由，恐怕就在於她的眼睛吧。
和宛如人偶的使徒不同········那是一對充滿感情，屬於「人」的眼睛。
“剛才你的靈魂，都累得差點無法固定了·······真是的，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拼的孩子。”
“真的假的········”
此話一出，始終於明白醒來的時候，大家那由衷放心的神色是怎麼回事了。
強制發動【極限突破】，並長期維持這個狀態，造成了連再生魔法都無法恢復的「根本性肉體疲勞」。
而且聽她········海莉海德的說法，似乎連靈魂都受到了影響。
“我在固定魂魄的同時，還幫你的魂魄進行了治療，所以暫且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不過一段時間之內，你應該還是會很疲累吧。不要太勉強自己。”
“我知道的。”
老實說，看著海莉海德，始的內心就湧出了十萬個為什麼。
不過，在向她詢問之前，還有一件更加應該做的事情。
希雅、緹奧、香織、雫、繆、蕾密雅、愛子老師、莉莉安娜········還有紅煉。
環視著重視自己的眾人，始再度開口了：
“········讓各位擔心，真的很抱歉。我鄭重的向各位道謝。”
下一刻——眾人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過了一陣子之後，始終於從地上站起來了。
“·······果然，行得通。”
如此喃喃自語的始，一個呼吸之間，就發動了【煉成】。
比紅色更加鮮明的深紅光輝，以腳邊的地面石頭為材料，煉成了一把石刀。
“始，那是·········”
紅煉會喃喃自語，並非因為那是多麼誇張的神器。
真要說的話，如今始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根本就不可能使用神代魔法。
——那真的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石刀而已。
但是石刀的存在本身，就具有某種寒徹的魅力，宛如名留青史的名刀一般。
“啊，這樣呀·······真的好久沒見到了呢。”
“海莉姊姊？”
海莉恍然大悟的低喃聲，引起了繆的歪頭不解。
始觀察那把石刀一陣子後，像是很滿意一般點了點頭。
隨後，他幽幽的轉身，看向了那些還跪在原地的魔人族。
緊張，有如波浪一般逐漸擴散。
“始同學········”
“別擔心。”
在眾目睽睽之下，始走到了魔人們面前。
“好了。雖然我沒有什麼指望，但姑且還是把你們所知道的情報，統統吐出來吧。”
“知、知道的情報？不，我們什麼都········”
“不知道也沒關係，那就算了。但是，要是敢知情不報，或是說謊，那麼後果自負。
——別以為可以瞞得過去呀，這裡有一位最會測謊的騎士了。”
“怎麼突然就把我捲進去啦········”
然而像個極道大哥般刀敲肩膀的始，直接無視了摯友的吐槽。
“首先是關於神域的事情，把知道的全說出來吧········”
——不過就結果上來看，這段「審問」並沒有太大意義。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一般民眾而已。
哪怕有聽高層說過有關「神」的事情，大多也只是洗腦式宣傳而已。
“啊？真的？你不是在打發我吧？”
“·········始，他們沒有說謊。”
“當、當然啦！這關係到我兒子的性命啊！再說我真的只知道這些而已！”
“········唉，沒辦法，畢竟只是一般民眾。”
歎一口氣之後，始隨便用【煉成】囚著了魔人們，就回到寶座之間的中央部分了。
用腳「咚」一下踩在地上，三個圓桌就從地面上升起了。
派成三角形的圓桌，周圍還有十二人份的椅子。
“先坐下來再說，談談之後的打算吧。”
話一說完，始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第一圓桌旁邊，希雅、緹奧、香織、雫、鈴、龍太郎、愛子、莉莉安娜、蕾密雅都陸續做了下來。
而海莉也抱著繆，坐在了最後一個椅子上。
第二圓桌上坐的，就是以優花為首的小愛護衛隊，以及永山小隊的五人了。
最後，原小混混組的良樹和信治，跟著當初的留守九人組，一起坐在了第三圓桌上。
“好，先整理一下現狀吧。教會所崇拜的神——埃西德奪走了月的身體。
然而，因為月仍然在試著搶回身體主導權，再加上紅煉用「弒神」的一擊重創了埃西德，祂的狀態也不怎麼好。
所以，埃西德至少還要五天的時間，才能療好傷並完全掌握身體。”
“始·········”
始說得越是若無其事，紅煉就越是心疼。
——其他同學也差不多。
埃西德前往【神域】的時候，始那近乎慟哭的慘叫，仍然迴盪在眾人的耳邊。
“——雖然我很想繼續說下去，但在那之前還有事情需要問。”
話鋒一轉，始的眼睛已經注視著某人。
“···········我想，你指的是「問我」吧？”
“沒錯。”
想當然耳，她就是神秘女子——海莉海德了。
“妳幫助了繆，保護了大家。這是事實，我很感謝妳。
········但是，妳長得和神之使徒實在太像了。”
那已經不是「巧合」的等級，除了「擁有感情」這一點外，海莉和使徒基本上毫無差異可言。
——那麼，會有這種疑問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認為妳和埃西德毫無瓜葛。妳·······到底是什麼人？”
“海莉姊姊··········”
“·······繆醬，我沒事的。”
輕輕撫摸擔心自己的繆，海莉抬頭回望著始。
“我是「什麼人」·········如果要用一句話總結，這一句應該最為準確。
——我曾是埃西德的同族。”
希雅和緹奧瞬間警戒起來；香織和雫倒抽一口氣。
其他人的反應就更大了，甚至有人弄倒了椅子。
“這麼說的話········妳是女神嗎？”
“但這樣的話，不是很奇怪嗎？”
但不可思議的是，現場表現的最為冷靜的，居然是紅煉。
“如果妳真的是女神，那我的「厭神衝動」應該會出現反應才對·········
但我沒有這種感覺，這就證明妳不是神。甚至連神性都沒有。”
“妳這個推斷，是正確的，織斑紅煉。”
海莉彷彿很是欣慰般，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測。
“——我確實是埃西德的同族，但我不是女神。”
“這是·······什麼意思？”
莉莉安娜的疑問，說不定象徵了托達斯居民最大的困惑。
“如果要我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說一個頗長的故事········應該沒問題吧？”
“時間挺緊迫的，長話短說。”
“別擔心，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的········不過我還是要事先說明一下。”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海莉，放下繆後環視著所有人。
“接下來我要說的故事，全都是基於我的記憶和感知········你們是否相信，是你們的自由。
——但我希望大家可以耐心聽完。因為這是屬於我的········一種贖罪。”
“贖罪呀······妳認為，自己是罪人嗎？”
“嗯，但也不只是我。這是我們的·······我的同胞們，對托達斯（這個世界）所犯下的罪孽的故事。”
唉·········如同這一嘆息，海莉的眼神是多麼的沈重。
但即便如此，紅煉還是認為——她比使徒（人偶）要美上萬倍。
“在開始之前，我必須先問各位一個問題·········
——對你們來說，「神」是什麼？”
“““嗯嗯？”””
這是一個非常哲學性的問題。
但是很明顯，海莉海德的意思不是這種東西。
“或者，我換一種問法·········你們心目中，托達斯的「神」，到底是什麼存在？”
“嗯·······那個，應該是創世神之類的吧？雖然人品是那幅德性········”
“從正常角度來考慮的話，所謂的「神」，應該是某種高次元的存在吧？”
一時之間，同學之間也是議論紛紛。
不過，基本上有一點，大家都達成了共識。
——「所謂的神，就是創造，管理世界的高等存在。」
“········這是錯誤的。”
然而，海莉卻搖搖頭。
“就用你們最容易理解的方式來說明吧·········”
停頓一下後，她便道出了真相：
“——包括我和埃西德，原本和你們一樣，都是異世界人。”
——有那麼幾個瞬間，整個大廳都沈默了。
以莉莉安娜為首，托達斯的原住民們的沈默，是因為長期以來的常識被從根本上顛覆。
而被召喚過來的眾人········則是因為「還有其他的異世界」這一點本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首先打破沈默的，是年資最長的緹奧。
雖然平常就是條廢龍，但五百多歲的她在緊要關頭，還是那麼的可靠。
“我想想看·········接下來的話題，直接用看的應該會更容易理解吧。”
“嗯？這是什麼·········嗚哇！！！！”
“““嗚咿呀呀呀呀呀呀！！！！”””
在眾多同學的尖叫聲之中，地面——不對，整個寶座之間都離眾人與石桌遠去。
看起來就像是大家一下子沖上高空········但是錯了。
是海莉海德張開雙手的同時，整個空間以他們為中央擴張了。
從凡人的眼中看來，這毫無意義就是神蹟。
再加上她超凡入聖的美貌········要是她自稱自己是女神，相信十個人中會有十個人相信，並當場下跪膜拜吧。
——然而海莉要做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一眨眼之間，世界就被染成了白色，只有站在空中的眾人還保持著原樣。
隨後··········純白的世界被染上了顏色。
“不需要太過驚慌，這只是從我的回憶中重現過去而已。”
——不，這件事本身就足夠驚人了。
但是海莉那苦笑的話語，卻不可思議的讓學生們冷靜下來。
“——海莉海德小姐，這就是·········”
“嗯，我等同胞的原來世界（故鄉）的景色。”
那是一個美麗，但又有點熟識的景象。
說是異世界，但真要說的話，其實有點像是地球。
因為聳立在大地之上的，是一個宏偉的大都市。
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鋼鐵的橋樑橫跨都市角落，甚至還可以看到類似汽車的玩意在馬路上跑。
但是這裡明顯不是地球。
因為為這個都市注入生機的，並不是電力，而是········
“········魔力光······”
沒錯，這是利用魔法之力來驅動的都市。
“我稍微上色一下，這樣應該更容易看懂吧？”
伴隨海莉彈指一響，都市發出了形形色色的光輝。
規模最大的，莫過於淺藍色的魔力光了。
從多個「源頭」流出的魔力，經由各種管道傳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深入地底，流上高樓，為許多的設施帶來驅動的能源。
——簡直就像是地球的供電系統。
就連紅煉自己，都不認為可以持續供給如此龐大的魔力（能源）。
“該不會······是人工製造的魔力嗎！？”
“嗯，那是用魔力爐製造的，是我們世界所有都市的根基。
········啊，那邊的南雲先生，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南雲先生的眼睛變得像隻野獸。
生怕他掐著海莉頸子，迫問「把數據交出來！」的希雅，立馬以BUG兔的臂力用出擒拿。
“那是用我們世界的某種礦石為原料的，托達斯壓根兒就沒有。”
很好，南雲先生恢復理智了！
除了淺藍色的魔力之外，還有形形色色的魔力光，存在於都市各處。
“我們的故鄉（這裡）就像這樣，是以魔法技術為基礎而發展出來的。”
火魔法被用來煮食，供水是用水魔法創造的。
路燈的照明用上了光魔法，甚至連電梯（？）都是利用了風魔法的原理。
“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人們掌握的魔法，已經足以管理整個星球，掌握一切的自然現象。別說是災難了，就連疾病和衰老都很少奪走生命。
——這樣描述的話，你們也可以想像那個文明水準吧？”
專門的部隊利用大魔法，抵銷了即將誕生的天災。
醫療院存在的不是高科技機器，而是各種各樣的治療魔法。
甚至還存在著類似電腦和智能手機的東西；只不過是利用魔力驅動的魔法具·······不對，那已經是神器了。
“好厲害········”
“將魔法窮究至極，是可以建立這種文明的嗎········”
「沒見過世面」的原住民自不用說，就連讚嘆的言語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被召喚而來的同學們，也因為完全用「奇幻風」建立的現代都市，感到嘖嘖稱奇。
而我們的瘋狂煉成師自不用說，因源源不絕的靈感而醉，感覺每分每秒都在脫韁的邊緣。
“嗯嗯········啊，看。我就在那裡。”
“啊！是海莉小姐呀！”
正如奈奈說的一樣，過去的海莉海德也在影像之中。
走在街道上的她，穿著的並不是現在的天藍色禮服，而是普通的休閒服。
但儘管如此，她的衣裝光是一看就明白是高級貨。
說不定在原來的世界，海莉海德其實是一名上流階層的大小姐。
「那個是········」
紅煉的眼睛，因為注意到「某個細節」而眯了起來。
——過去的海莉海德，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帶了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鑲有一顆菱形水晶的戒指·········
——和如今繆左手中指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然而眾人更加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吶吶！那兩位·······是海莉小姐的孩子和老公嗎？”
“········嗯，是的。”
喔喔喔喔喔喔！！！
眾為女生們高聲尖叫，男生們只覺得很吵。
牽著父母的雙手，蹦蹦跳跳的走著的，是一名銀髮的小女孩。
“呐，那孩子·········”
“嗯，不是很像········”
香織和雫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海莉海德········
“·······咪嗚？”
——懷中的繆。
確實，那個孩子看起來大概四五歲左右。
而且·······除了髮色和耳朵之外，其他的部分和繆驚人的相似。
“············”
海莉海德那雙眼睛，彷彿感到無比懷念，同時也是多麼的惆悵。
至於海莉的丈夫，則是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
和海莉一樣的白銀色頭髮和眼瞳，不說的話恐怕說成「姐弟」也有人會相信。
然而和女兒玩成一團的青年，看起來就感覺很是幸福。
“嗚哇，好帥呢········”
不知是誰這樣說了。
“·······順帶一提，他就是埃西德喔。”
“喔，這樣呀·········嗯！？”
“““咦咦咦咦！！！！”””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海莉的身上。
“那位是·······埃西德！？”
“也就是說，海莉小姐，妳是·········”
“嗯·········”
如此回應的海莉海德，臉上出現了些許紅暈。
——這應該不是紅煉的錯覺。
“——我們是夫妻。至少，曾經是。”
“““咦咿咿呀呀呀呀呀！！！？？？”””
在影像的世界之中，驚叫聲沖天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