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假如干员们受伤了（4）
将白金等人送回到宿舍后，我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双手撑着洗手池，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镜子中满脸疲惫且略显苍白的脸庞，任凭清凉的水珠顺着我的脸颊滴落。
精神点，博士，今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随便用衣袖胡乱抹了两把的我就这样走出了洗手间，尽管外面天色已晚，没有丝丝睡意的我最后还是决定随便逛逛，反正斯卡蒂那边还没有打来电话，趁着这段时间我又回到了医疗部去看看，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所有的伤员都已经完成了安置工作，而原本喧闹的医疗部内也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很多干员就这样靠在椅子上或者坐在地上倚着墙壁轻声打鼾，白天的恶战折磨的不仅是他们的心灵和意志，还有身体和生理上的极限。
讲真，有那么瞬间，我确实有些后悔将罗德岛上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场前途未知的斗争，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我的身后依然是崩塌的万丈深渊，除了带领眼下的他们不断前进就再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而如果失败，等待这些人的命运将是黑暗的，尤其是其中的不少干员还是饱受歧视的感染者，没了罗德岛这艘庇护所，颠沛流离的他们在不被城市或者聚落接受的情况下游离在这片充满恶意的泰拉大陆上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我隔着病房的玻璃看到了忙碌的塞雷娅和赫默，相较于以往今晚的工作量确实不少，缪尔赛思倒是看到了隔着窗户往里面窥探的我想要走出来，却被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被我干扰继续工作，只能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理解万岁了。
不过就在我离开的时候，缪尔赛思倒是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或许是看到我疲惫的模样想要为我打气，又或者是担心刚结束不久的这场战斗影响了我的心态表达了自己的安慰，看着眼前仍旧保持着乐观活泼的精灵，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她——今晚我确实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以至于就连看着我背影离开的缪尔赛思眼中闪烁的那抹忧虑都没有察觉。
啊，对了。
自己光想着乱逛，却差点忘了一件事情。
我赶紧回到窗户旁，在缪尔赛思惊讶的目光中做了一个口型。
你知道普罗旺斯干员在哪里吗？
————————
根据缪尔赛思的提示，我来到了普罗旺斯所在的病房。
在病房门前的长椅上，我惊讶的看到了清道夫，此时的她正抱着胳膊脑袋微垂，似乎也是因为长久的等待产生了些许疲惫，看样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讲真，我和清道夫之间的关系挺奇怪的。
也并不是讨厌之类的，而是往往只要涉及到讨论普罗旺斯的话题时，她表现的往往会非常敏锐，甚至还会用隐隐略带有审视的目光——尽管她对于自己的表现想我表达了歉意，但是这么长时间，哪怕我就算是傻子也察觉到了，清道夫对普罗旺斯所饱含的情感绝对不一般。
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和普罗旺斯走得太近的缘故吗？
我心中无奈的摊了摊手。
“博士？”
一声清脆的呼唤让我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坐在长椅上的清道夫已经睁开双眼，有些疲惫的看着我，但目光却仍旧保持着平常的犀利。
“你醒着？”
“我都没睡。”清道夫有些无奈的扶额：“想坐就坐吧，反正没人。”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也不拒绝的我顺势坐在了清道夫的旁边。
“其他人也受了伤，需要修养，我刚好出外勤回来，正好接替一下。”清道夫打了个呵欠。
“怎么不进去。”
“她需要安静，进去只会徒增悲伤，况且里面有医疗干员的同伴。”
我能捕捉到清道夫眼中转瞬即逝的焦虑，尽管她在我的面前掩饰的很好。
“普罗旺斯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交叉着双手紧紧攥着。
“为什么要道歉。”
“她是在我的指挥下受重伤的，作为这场战斗的直接负责人，我有错。”
“...........”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听到清道夫发出了一声叹息。
“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有时候责任的重量并非是个人能够承受的，博士。”
清道夫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我太了解普罗旺斯了。”她说道：“她是视责任为自己生命的人，哪怕距离那个目标无论究竟有多么遥远，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完成，为此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也毫不在乎。”
“既然她选择了这条天灾信使的道路，就没有谁能够阻止她，我们这些作为她最亲密的人，也只能心中默默的为她祈祷，这就是我们当下为数不多所能做的。”
“虽然我并不喜欢她这样，太傻了。”
“傻到你如此喜欢她，对吗？”
“对。”清道夫点了点头。
“但我不会阻碍她的选择，哪怕她最后选择的人是你。”
“你就这么肯定？”
“别当我是傻子。”清道夫翻了个白眼。
“那就再给你个好消息。”我掏出终端给清道夫看：“明天凯尔希会亲自给普罗旺斯主刀，如果顺利的话，普罗旺斯的四肢就能保住。”
“感谢你，博士，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陪着她吧。”我起身拍了拍清道夫的肩膀。
“这就走了？”
“还有很多事情，但愿普罗旺斯醒来后不会埋怨我。”
“本来我也打算埋怨你的。”清道夫说道：“但仔细看了看作战记录，就知道那个该死的前线指挥官完全忽略了你的叮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你能把普罗旺斯活着带回来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秉承你的性子，不会找他算账吧。”
我指了指清道夫：“规矩，我只提醒一次，他会受到处罚，但我并不希望因为他的过失造成你们失去理智的行为带来的后果，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罗德岛的纪律，明白吗？”
任何私下的报复行为都会被严令禁止，尤其是我了解清道夫的脾气，恐怕如果不告诫她的话，我真的很担心我那个犯了过错的部下还能否看得到第二天的太阳，毕竟这样的案例之前也没少发生，甚至还出现了极端愤怒的干员对前来维持秩序的宪兵队大打出手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情，一时的暴力造就的仇恨会给罗德岛未来的行动造成不可预估的负面影响。
“我知道了，你走吧。”清道夫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估计我要是不说的话，这家伙还真敢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