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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羡忘】【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三十九(上)

2021-09-20 18:05 作者:我是天蝎座呀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九章(上)


    相府忠义堂中,深色布衣的老者衣摆垂地,弯曲的膝盖跪在蒲团上。


    老者花白的长发高束,绾起的发髻没有一丝松散。颚下的胡须根根分明,与那坚毅的眉眼,相互晖映。他拿过早已斟满的爵杯,高举至过眉,又置于胸前。在眼睛扫过每一个牌位后,交于身边侍从,奉于香案前。


    敞开的大门外不疾不徐的脚步,跨过门槛。来人见地上的老者在行祭奠的最后一礼,便站定脚步,敛好衣襟,跟着弯腰深施了一礼。


“丞相。一切如您所料,陛下逢战必冲锋在前。我军士气大振,捷报连连。”才进门的人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陛下龙体可有损伤?”东方煜没有起身,依旧跪在蒲团上看着眼前的牌位。


“战场刀枪无眼,自是难免...”身边人有些犹豫,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不过丞相放心,陛下英武,只是些皮肉之伤。”


    东方煜偏头看看他,一时间竟觉得这位站在自己身边的孔尚书,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已变为了深深的皱纹。他没有叹息,只是将一抹幽远氤氲在眼里。


“先帝这个年纪,已于刀马之上威震四方了...”说完,东方煜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膝盖缓缓站起身。


    许是真的老了,只跪了这么一会儿,东方煜便觉腿脚已有些不太灵便了。孔尚书见他起身动作有些迟缓,赶忙上前扶了一把。


“文臣武将的奏表再如山繁复,又怎如尸山血海走一遭来得真切。”东方煜站直身体,门外投进来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让这位才刚有些颓然的老者,重新铿锵起来。


“丞相,祁公子(杨霖)已然不在,这一战后,怕是麒麟八十一卫终成绝笔啊。”孔尚书看着香案上摇曳的长明灯,淡然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哀伤。


“一方安泰,何时不是鲜血铺就?......”话语间,一张稚嫩的脸闪现在东方煜的眼前。他有些微怔,出神的目光,看在了孔尚书的眼中。


“丞相可是有心事?”


    东方煜沉住一口气,略低的头在胸口留下一片阴影。“享万人之上尊崇,负万人之重苦乐。此一役后,天下一统。”他转身看着孔尚书,才沉住的气息随着话语轻吐。“于陛下于我等,都不复从前了。”


    风顺着门扉吹进屋子,带歪了长明灯上的烛心。孔尚书瞧了一眼走过眼前的东方煜。他拿过香案边长备的灯油,用小匙为每一盏灯添油。


    无声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直到灯油流进最后一盏长明灯,才听得东方煜低沉的声音。“有些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已然苍老的眼睛轻轻一垂。孔尚书应道:“是。”


    深色的布衣,将落在其上的日光变得深邃,黯淡地照进东方煜内附神光的眼睛里。黑色的眼珠内敛着心,如调和阴阳的太极图,分化着两极。


    他重新回到蒲团前,看着香案上的牌位,气定神闲地说道:“诸位泉下慢些走,且等等为父。”


    话语中,孔尚书看看香烛,轻轻摇晃间错出光影交融。


    秋,在卷黄飘落的叶片中,暂留在了长安城。只是这股冰凉的风,却凛冽了西陲定远侯的心。


“砰”的一声,被大力扔出去的酒壶,摔得四分五裂好生无辜。


    营帐里,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飘飞的酒气让愤怒的火种燃至了爆点。


“侯爷息怒啊。”甲胄不离身的副将,站在路远潼座下拱手说道。


“这东犁军,原说必下长安,亲取永徽帝人头。如今却被李暮那个没上过战场的毛娃子打得如此狼狈不堪!”


    木质的桌子被拍的生响,路远潼的一字连眉,都要被眼中的怒火撩燃了。


“将军。”副将心中藏着几分胆怯,扶着刀颤巍巍地说道:“将军,现在东犁接受大魏招降,您必要想个办法才是啊,不然一旦和谈成功,我们必无活路啊...”


    嵌着酒意的眼睛泛起腥红,桌上的手掌慢慢收拢。路远潼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东犁接受招降,必要面见皇帝感谢皇恩...”他顿了顿。“应不会委派普通官员吧?”


“将军英明。”副将应了一声。“东犁为表诚意,谴小狼主亲自前往。”


“那~”路远潼又想了想。“按现在的时间计算,应已到魏军属地...”


“快!”路远潼自座上猛然直起身,一字连眉下的眼睛瞪起。“叫军医来见!”


    急促的话音扫过地上酒壶的残渣,顺着撩开的帐门踩碎在鞋底的泥土里。而此时的军帐外,点点繁星坠在空中,西陲的夜又一次默然的降临了。


    呜咽的夜鸦站在枯槁的枝杈上,敛起的双翅安静了灯影中的寂寥人。夜色已深,李暮坐在灯影里,取出了一直藏在胸口衣襟下的锦囊。


    木雕的梅花簪上,边角处刻刀划过的深痕,已在数次的摩挲中变得浅淡。对折起的宣纸中,是曦儿藏匿在被褥下的诗句。——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锦盒中的攻防之策,已全部用尽。被东犁打下的城池,也被尽数纳回。出迎的使节已然出发,此等情势下,路远潼已近强弩之末,李暮轻捻着锦囊中的这张薄纸,一颗心泛着思想的抽疼。


    边陲的风霜来得太早,冷冷的风刮过脸颊,会让人忘记其实入冬不过才几日。李暮将锦囊的带子重新扎起,贴着胸口藏好。他想起那日曦儿所言之愿,一个念头涟漪在脑海中——长安的初雪,你可否晚些再来...


    处理了一天卷宗的东方煜,披着长安月回到府中书房。屋中,高挑的灯烛明晃晃的,将周遭的陈设照得格外清晰。


    深色的布衣因久坐有些微微褶皱,好像他脸颊上深陷的皱纹。


“舅父,这段日子,我把他交给您了。算暮儿求您,再容我任性些时日。若这护国柱石无端倾覆于宫墙之内,就请您替我再护彻儿一程。(李暮之子,赐名李彻。取彻悟,彻悔之意。)”


    李暮出征前的话响在东方煜的耳边,清晰得有些过分。他走到书桌后,隐在袖袍中的手拨开了桌面上的古卷。


    一封插着三支鹰翎的军报,被平整的压在书下。东方煜摸了摸粗糙的信封,一颗心渐渐下沉。——明日,便是后土圣母女娲祭祀大典。


    就像在忠义堂所说,有些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挑开的窗外,一阵秋风飒爽而过,带来一团乌云。夜幕中,它随风而来,将天边的那轮朔月,一点点遮蔽,再也看不见...


    而此时,东犁军的驻营中,一双诡异的手,悄悄撩开了小狼主飘薄的帐帘。


视频指路:@树上有只甜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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