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CKED·第十五章
有一个八卦的上级真的很要命/恋爱就是战争
81.
虽然说好了周日见面，但卞玉阙周六已经等不及。他说来找你，一副说了你就要配合的霸道样子。
你两分钟没回他，他这才补上在忙吗？
你说在忙哦。
那今晚有空吗？
有呢。
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晚上我七点来接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还要的。明天我送你去棋协。
你捧着手机忍不住想这个人真是色厉内荏，像气鼓鼓的松鼠尾巴炸开说我很凶哦真的，所以你要听话哦。
太可爱了。
由于你笑得太欢快，放下手机抬头，茶几对面的指导老师和学妹学弟都一副八卦心起的揶揄样子。
你面部表情管理失败，就还是很愉悦地接着刚才的环节继续说下去。老师不干了，说好可恶你谈恋爱了是吗！男人耽误咱们干大事啊！
学弟学妹一副猝不及防的样子，说什么师姐恋爱了？！
你这边的指导项目也是你导师师门的师兄，这人几乎掌握了本科研究生院教过班级的所有八卦，你拦不住师兄就听他跟学弟学妹们掰手指说你们师姐是医学院恋爱之光，你们知道吗，就是一年里整个医学院能有十个人谈了恋爱她能占二追三。你们这些小年轻涉世未深可要小心她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干啊这是在起你老底！你赶紧点进手机音乐软件最大音量给师兄放了个大悲咒成功狙击了他那张滔滔不绝的嘴。
太可怕了。师兄那张嘴战斗力堪比八百座加特林。
82.
你学校前门是主干道不好停车等人，但后门街道可以停在路边。卞玉阙快到的时候抽出手给你发了个消息。你这边数据还剩一点没归完，就问他能不能等你二十分钟。
卞玉阙回你道好。
前阵他拿到了国外棋手近期的棋谱，今天白天整天都在溯盘，大脑现在有些疲惫，他记得你学校后边有家咖啡馆，过来时便在那家咖啡馆门前停了车，下车时候给后座车窗留了条缝。
今天周六，咖啡馆里人还挺多，卞玉阙没在店里坐下，买好了就带了出来，人靠着车门边喝咖啡醒神边刷手机等你。
大学外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的，一群个子很高看着像是运动生的男孩从他面前走过去，年轻女孩子眼神落在他身上对上又移开。卞玉阙又觉得自己年纪好像是大了点。
这边你很迅速地把最后几组数据导进了表里，算出来然后笔电一合塞进包里说我走了。学妹说姐今天不写日志啊，你说你照着我以前的随便写，我要去约会了。
学妹：可恶。
你搭着保安叔叔巡逻的小车车去了后门，七点过去天还没黑，空气里充斥着夏季特有的闷热，路上的学生有的说今晚是不是又要下雨要回去收衣服，银杏这个时候长得郁郁葱葱，风一吹叶声细微。
卞玉阙收到了你的消息，让他抬头。
你就在几步之外，他抬头看见你小跑过来，问他等很久了吗？
咖啡杯里还剩个底，卞玉阙跟你说副座上还有杯卡布奇诺。你问他是半糖吗，他没回你，你就自己探身进去拿。
然后一只大狗头从驾驶座的夹缝里抻过来，热情地对你吭哧吭哧地伸出了舌头。
“诶呀这不是杜杜吗！杜杜我的乖乖！！”你一把抱住大狗头使劲揉搓，狗子舔了你一手臂的口水。
卞玉阙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就把杜宾也带过来了，看起来效果不错。
下一秒你把卡布奇诺塞进了他手里，转身噔噔噔地往小超市跑，他没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等了一下你又从小超市跑出来，手上握了杯方盒酸奶。
简直失策，卞玉阙扼腕。
你完全没有坐副驾的意思，人在后排跟几个月不见的杜宾玩得贼开心，酸奶盒揭了盖放在手里给杜宾喂。卞玉阙有点酸说你看好他吃相，别弄得到处都是。杜宾听见主子仿佛要批评自己就不太敢吃，你掏了几张湿巾握在手里理直气壮地说我收拾，你别凶咱们杜杜。
卞玉阙一边腹诽一边开车。偶尔瞟两眼透视镜杜宾还斯哈嘶地跟他撒娇，过了会后座声儿小了下去，他再看你却已经坐着靠着杜宾睡着了。杜宾被你压在门框上也没敢大动弹，他这才心里舒坦了，想不愧是我家的狗子，真乖。
中途卞玉阙还接了个电话，是家庭医生。人家走访完那个小区问他要不要出来喝杯茶。卞玉阙说不了今天有约。那边说协会长让顺便送些东西来。你有约我就下次来吧。
卞玉阙估摸着会长让送的是上回说的首都那边棋手的谱，便说自己几分钟就到了。稍等一下。
你醒时车停在卞玉阙小区附近的路边，杜宾见你醒了就用肩推推你，你就把手放在杜宾背上，然后顺着杜宾的视线看到了街上不远处的卞玉阙。你把车窗摇下来，然后和杜宾一起把脑袋伸出去望他，卞玉阙跟一位女士说着话，笑着收了牛皮纸袋，现在是开了封在清数量。
那位女士仿佛无意识地往这里一瞥，然后看见你时笑容僵了僵，她脸色很明显冷了下来。
你倒是故意地咧嘴对她笑了一下。
然后你提了下嗓子，叫了一声卞玉阙。
——哥哥！
“我醒了没看见你，吓了一跳。”
“我去拿个东西，没事。”卞玉阙拍了下你伸在外面的手，说有蚊子，车窗摇上去。
你笑吟吟地说好。
“那个姐姐是谁啊？”
“家庭医生。”
“啊，你们小区有这个合作吗！她是全天候的吗。”
“应该是吧，办公区就在附近，每周六定时过来家庭拜访。”
你捏着杜宾的前腿肌肉，回话拖了好长一个哦。
83.
兰见给佳佳打电话，跟她说你今晚不回来，让人来开个奶茶局。
两人烧烤摆了一桌，奶茶一人两杯，临到头谁也不想看苦情肥皂剧就连上了游戏赛事转播。
兰见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你，然后手机一甩沙发上，小花过来在上面一蹲，你就再也联系不到这个王八蛋了。
佳佳把你口味的奶茶搁进了冷藏，跟你说明天给你带去棋协，你说谢谢你俩大恩大德啊真是。
两人起初还很矜持，眼看着战队再三出错后忍不住开骂，佳佳气急了说这个中单怎么像个业余，兰见一查说这人从国外引进回来的除了长得好看没有卵用，这打得稀烂浪费我充的V20。两人没喝酒情绪却上来了。直播结束了回放这口气都还没咽下去。
两人叨叨地聊天，从游戏聊到最近遇见的混账事，兰见咬了一口冷掉的鱿鱼串，顺手把小花在旁边试探的爪子给拍了下去。佳佳手机消息提醒点开看了下是空间里学生会上次搞团建的照片，艾特了一大堆人。她把照片点开给兰见看，说你看后排靠窗第二那个。兰见看了眼，有点发愣，说这不是XX么？
佳佳说是啊。
你跟我说他干嘛。
他现在还没女朋友。
但他以后肯定会回老家吧。
欸你管那么多，先谈了再把人留下来法子多得是。
兰见点了下手机屏把那张照片缩小。递还给了佳佳。
她说算了，都多久的事了，我又不是金钵钵至于人家还想着么。他说不定早忘我了。
佳佳耸了耸肩，她俩之间的气氛稍微低落了一点。佳佳给团建点了个赞，往下是学校表白墙，她看了一眼，P5中心区域是张靠在车上的男性，点开看了下构图不错，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看着腰窄腿长。
这个好看。她又把手机转过来给兰见看。
兰见也觉得不错，评论区也有人在问这是哪个系的。佳佳说欸反正不是咱们医学的，运动系那边吧。
84.
的确不是医学院的。但是医学院人的男朋友。
你瞅了眼那张模糊的意境高于真实的照片。然后跟佳佳这么说。
佳佳：你特么想给我喂什么？狗粮吗？
85.
你跟卞玉阙吃饭时说起了科室里走丢老太太的事。
顺着这个话题说起了卞舅舅，也就是卞玉阙爷爷去世的事。
卞舅舅该是八十多岁去世的，在他的战友中算是高寿。后来年纪真的太大了，身体撑不下去进了医院，在ICU走的。卞玉阙说小时候他很怕爷爷，但没法怪老人家。看老爷子那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就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老爷子虽然对他确实严厉，但他也因为那些严厉的教育而在世上活得还不错。
卞玉阙长出了一口气。
你用筷子戳碗里的螃蟹壳。小时候你记得问过卞舅舅的手臂为什么有那么大一个硬硬的包。舅舅笑着说打仗的时候被大炮的余波掀上了天，落下来撞断的。现在骨折了都要静养不是，那时候情况危急嘛，他还是在前线扛着，等注意到时就成那样了。
卞舅舅头发花白高高瘦瘦，戴着老式的钢丝框眼镜，说话时很讲道理，还让你去他家看书，还总给你点心夸你可爱。
在你记忆里是个很好很好的长辈。
反而是卞玉阙总不跟人说话，一股脑埋在棋牌上。你有时跟着老人在书房看书，脖子酸疼的时候抬起头偶尔能看见老爷子望着小客厅的孙子，目光慈爱也有些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