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圈养的猪，想要“自由”

时间过的真快，又是一年除夕。年复一年，岁又一岁，按照这个尿性，怕是接下来的几年我都得用这句话作为开头了。但现实的是，到了这个年纪，就愈发觉得时间就像握在手里的一把盐。散出去容易，然而一旦融入岁月的长河，却是不可得了。

独自在外的第一个新年。虽相隔不远，距离感却实实在在。我们老说年味淡了，淡了，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烟火炮竹燃放的禁止，亲戚朋友明里暗里的攀比。加上年岁愈长，新年反倒失去了其原有的魅力。可我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源于过往习惯的人、物、事的逐渐缺失。熟悉的老人一个个老去，熟悉的新春每年都在改变，日益增长的年岁却跟不上转换的频率与幅度。谁都不想老，却又不得不老。这种单向的进程，不论好坏，都不可逆。世界在我们眼中变小了，欲望在心里逐渐膨胀。越长大，越孤单。

今年是猪年，巡回二度，本命年。说到猪，我就想起……当然不是《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不过想想也真是种神奇的生物。大半辈子放肆地进食，而最终却被人类进食，绝望之至但又无可逃脱，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先享乐而后受难的。这是它们所希望的生活么？我不清楚。但至少在现实面前，猪遵循了数千年的传统。不知道猪是否通人性，如果是，想必在它们的眼中，面前这群为了自己长膘而忙忙碌碌的人类，也不过是生活在大一点的猪圈而已。

将人类社会比作是猪圈，大胆放肆，荒诞不经，可于我而言，多少有一丝对照。吃是它的“工作”，褪去了野性的猪们终究失去了最后的本能。饭来张口，食来进食。自由于它们而言，大体不过是在限定范围内的蹦跶欢脱。

当猪有什么不好？虽不免一死，好赖生活安逸尚可处之泰然。那么所谓人类的自由是什么呢？各不相同，各有所求。然而起码工作这半年多，对我来说亦只是固定场所间的奔走。曾经所谓的理想追求，前行缓慢几近停滞。若不是自我提点，怕是遗忘殆尽。人是健忘的，即便毕业不过半年，可拼搏的劲头或仅有数载。迫于压力安居一隅，想来现在的我，也不过是现实圈养的一只猪罢了。

鸡汤是说不出的，怀揣新年来临的祈愿，满脑子都是噼啪作响的余音。坐在电脑前，手指上下翻飞，神气活现，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外界。说来好笑，独自生活久了，愈发觉得周遭寂静的可怕，仿佛是那荒废已久的十七号地堡——不见其人，也不闻其声，但是真切地活着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儿。活得怎么样，倒也只有自己清楚。

猪年了，少不了又是一通对未来的期许。不论能否成行，好赖少点迷惘，多些奔头。鸡年，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只“鹤立鸡群的鸡”，狗年则盼着得以蜕变为“狺狺狂吠”的狗。而现在，我这头现实圈养的猪，想要“自由”。

自由的终点是什么？平心而论，我不清楚。个人定义也万不相同。村上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大体如此。从校园到社会，我所希望的“自由”，约么不过是感官的解放，是身份转变的同时能够不忘初心，是有所突破之余不用接触无谓的琐事繁杂。听上去不着边际过于理想化——期望脱胎换骨，却又不想承受蜕变之苦。可是没关系，横披期冀迈出第一步的尝试，没准就是阶段性胜利的奠基。

最后的最后，没什么过多的祝福，仍旧是祝各位猪年大吉吧——这句话可真是万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