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小城夏天①②故乡与他乡
上篇在此
我们的故乡又成了谁的故乡
我们的回忆又在谁的眼里延续
周末。
昨天哭了那么久，我的眼睛肿了一圈……当时哭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收敛一点……像烟熏了一样……
没办法，约好了就只能去了。
哆哆嗦嗦走出去，张真源早就等在那了（其实我很守时的，但是他每次都来的很早感觉我迟到了一样）。秋后气温骤降，他多穿了些，毛衣套一件宽大的外套，都不是很长，所以感觉他更高了。头发整理得很服帖，一贯的顺毛。
以我的身高，每次看他的背影都觉得很挺拔，像棵小白杨。
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
可他的眼神……先是在我的脸上定住又有点躲闪……
“怎么了？”
张真源：“啊……没事……”
张真源：“今天……呃……很好看……”
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好看。这算反语吗？
后来他和我说，在他眼里是真的很好看，眼睛和脸颊微红，神色平静又愉快，他当时想起的形容词是“笑靥如花”。
“呃……谢谢……那走吧……”
张真源：“哦……行……”
清晨澄澈的光辉将稀碎的枝叶打在墙角，重叠在蔓延的树藤上。在大路，两旁的树间已经开始泛黄，与居多的尚绿的叶一同摇曳在微冷的秋风中。
我和张真源走到了郊外。这次是真的迷路了。不管，索性顺着小路走，总会走到的。
“这个地方好像要拆迁了。”
张真源：“是啊，那些老旧屋子几乎没办法住人了。”
那是世代相传的几间屋子，如今青苔已经蔓延到窗下，屋顶也生出荒草，潮湿、清冷。这一代的老人去世之后便空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子女不在身旁，也不愿住在这里。
这里似乎是安全的，没有被划在拆迁的部分。当我们拨开横斜的枝条，站在满是火红的簇拥得像一片轻烟的树下时……
“哎，张真源。”
张真源：“嗯？”
“你看看。”
在突起的树根处的、破旧不堪的，正是一个鸟巢。
张真源：“这个……是鸟巢？”
“嗯，还是用羽毛做的。”
搭建时没有一根树枝，没有一块泥土，完全由鸟的羽毛制成的安乐窝—现在躺在树下，支离破碎。这小窝的原主呢？这里几乎听不见鸟声。
看看早已毁掉的承载着鸟儿过冬的希望的家，再抬头望望远处轰鸣着的挖掘机和铲车，转头瞧瞧拆了一半的砖瓦。
“这里是不是算那些鸟的故乡。”
张真源：“大概吧，它们……也许不会这么认为吧。”
“为什么？”
张真源：“因为它们在这里的记忆并不美好。”
“故乡确实总是和童年和怀念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张真源：“是啊，一个城市，不管与某人是什么关系，如果这里充斥着恐怖与悲伤，很少有人会仅仅因为故乡二字强迫自己将其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吧。”
张真源：“这不是童话，也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能治愈一生。生活有千百种可能，也存在着千百个不同版本的故事，用故乡锁住一个人的真是情感实在荒谬。”
张真源：“况且这里重建后又会成为另一些人的故乡，又会有新的回忆。”
“那这一代人呢？”
张真源：“自是失掉了形式上的故乡。也会凄凉吧，可是他们的下一代随着他们自己搬到了城里生活，年假过来看看所谓的故乡，自然也体会不到那种老一代人的那种留恋。如今旁人说是游子，其实已经在他乡扎根，他乡便成了他们的故乡了。”
“人们从故乡搬到这里，别人的故乡就成了他们的故乡。”
张真源：“是啊，他乡便是故乡，而故乡早已是他乡，不仅在游子的心中是这样，就连表面上的故乡—那些老宅—也消失得彻底。”
“等到这一代人离去，记忆也会消失殆尽。”
“我们不是也一样，有一天离开了故乡，我们的后代也会不记得我们的故乡吧。”
张真源：“是啊。当我们离开故乡，为了扔下旧的回忆，索性让故乡消失，甚至推翻，毁掉，再编织一个他乡。为了现实向时间妥协，放下了情结，放眼未来，是人们的幸运。”
张真源弯腰看了看沾上了树根泥土的鸟巢。
张真源：“当然，这也是最大的不幸。”
张真源：“只是一代代人把他乡变成故乡，繁衍生息，生生不息。”
“听起来很凄凉，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悲伤吧，毕竟自己都没办法体会那种凄然。生活不是童话，也不是小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张真源：“所以啊，故乡或他乡都不重要，最幸运的是人们还在努力地生活着，在平凡的日子里或许偶尔也会想一想那个遗忘了的，甚至早已不存在的故乡。”
挖掘机掉过头来了，有个人在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赶快离开。
张真源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我只来得及回头看那鸟儿的故居最后一眼，就跟着他一头扎进了随风起伏的树荫里。
未完持续……
关于故乡与他乡
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那是以传承老屋的最后一代人的角度叙述关于老屋的留恋与自己的无奈和凄凉。
可是不同的人是否有不同的看法？
所以这一篇以下一代的感受为主，联想到自己故乡的未来，有点沉重，却也少了些留恋。生活中的确没有那么多共情，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烦忧，我们常常是这样，理解但无法共情。
还有就是，因为有一定的关联，我觉得还是更完比较好，反正我不是很喜欢有头但是尾拖了好长的（皱眉，且没有任何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