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14【俊采星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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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洪州城内人山人海,莫须鸣、杨撷湲及莫须鸣之徒凌桥枫报名参加了比武大会。林子诚则无心争胜,只愿当个看客。


既然都是一道的,凌桥枫便邀大家一起去吃饭。众人在洪州城挤了好一会儿,才在靠近城门的一处食肆找到一张空桌位。想必洪州的大街小巷,都已经火爆到了极点。
他们几个的桌位在食肆二楼的窗户边缘,低头就能看见街上的人头攒动。几个人边吃边聊,还算自在。吃着吃着,过了午时,日头更盛了,街上行人稍有减少,噪音也轻了一些
食肆楼下的街道上,一个来自北方的壮汉实在是受不了这伏旱天气,只穿了个大背心儿坎子,露出肚子上的横肉;远处向他迎面走来的是一位白衣公子,面容被白纱帘帽遮住了,看不出长相,他一身长衫长裤长靴不知穿了几层,浑身上下只有两只手露在外面,拿着一把黑面扇子轻轻扇着,步态悠闲。
“喂,那个小白脸儿,你穿这么多干啥?老子看着你就捉急!”粗壮的汉子热的要死,见对面的公子把自己裹得严实,实在是看着就来气。他大吼一声,连食肆二楼坐在窗边的林子诚、杨撷湲等人也都听见了,纷纷看过去。
那白衣公子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本公子自己不嫌热,你多管闲事作甚?”他一身白衣干干净净的,在烈日下亮得刺眼。
“你不嫌我嫌!老子怕你捂出痱子,臭了一条街!”壮汉言语粗鄙道。
那公子道:“你这粗人,明明一身臭气的是你啊。”
壮汉不忿上前,与公子又走近了一些,竟然闻到那公子身上的一阵清香!他顿时心生嫉妒:“我自己只穿一件坎子,还浑身臭汗;这厮里外两三层长衣,竟然还是香的!他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了?!”于是便讥笑道:“我看你这小子肯定是成天泡在姑娘堆里,也不知泡了多少,才盖住了身上闷出的臭气。”
那公子把扇子闭上,合手一拱道:“这位壮士,在下是怕蚊虫叮了,才穿成这样。”
“是他。”林子诚在楼上,兀自淡淡说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又瞥向楼下。
“嗯。”杨撷湲紧紧攥住茶杯,眼神片刻不离楼下的白衣公子。
穆璎看他们俩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二人和楼下白衣公子有何旧事。但此刻这两人明显不想说,她也就只管先看热闹。
只见街上的壮汉哈哈笑道:“啊哈,原来你有洁癖!我可不怕蚊虫,普天下的大老爷们,没听说哪一个怕蚊子的。老子看你非常不爽,非要掀开了你这帘子,让你被蚊子叮两口。”说罢便伸开一张大手去揭那公子的圆帽檐。
公子抖开了扇面,倒举过头顶挡了一下,“砰”的一声,壮汉的手指戳在扇面上,竟痛叫一声,跳了开来。
“你这扇面是铁的!”壮汉手指好痛。
“不是,是钢的。”公子道。
“奶奶的,你小子忒欠揍!”壮汉吆喝一声,拉开架势,双掌欺来。公子却提前抢到壮汉身前,手肘一抬,将他一掌隔开。
壮汉说话声音太大,引来街上一些行人围观。他后退两步,脱去唯一的背心,光着油光锃亮的膀子大喝两声,心想今天非要摘了那公子的帽子叫他出洋相!于是抡圆了臂膀,准备挥掌。
公子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食指刺出。壮汉也不含糊,变掌为拳去碰他的指力。那公子左手拿着扇子背在身后,只用右手的一根指头,去点壮汉的眉心、喉结、膻中穴、肚脐四处,自上而下,招式如同高山流水一般,连贯飘逸。
壮汉握紧了双拳,咚咚咚地,倒是都挡住了公子的指力。这一招点的几处都是中线要紧的地方,不敢不守。他挨到了第四指,只觉得自己不仅是拳头被顶得生疼,连整条胳膊都是麻的。壮汉心道:“这家伙的手也是钢的吗?不好,要是顺着肚脐再往下点,那可糟了!”他突然意识到大危机,连忙向左侧身,回旋出腿。
那公子也出一腿挡下这招,借着他的一股蛮力,从右面迅速绕到壮汉身后,出指点了两下,不偏不倚正打在对手的双腿足三里穴。那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公子脚尖只是稍稍点地,仍顺着刚才的力道又绕回到壮汉面前,左手把扇面平抖开来,托住了他的大臂,这才没令他跪下出丑。
壮汉被扇面托起两只胳膊,瞬间明白了对手已经给足自己面子,不愿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跪地。壮汉登时心中羞愧,马上抱拳拱手,说了两句客气话:“公子好功夫!在下佩服!”
“承让承认,阁下力大无比,本公子也长见识了。”那公子道。
“在下姓邓,青州人士,叫我邓老大就好。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壮汉突然文绉绉起来。
“好说,在下姓李,名撷扇。”公子道。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无瑕公子!?”邓老大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听说过李撷扇的名号。
李撷扇道:“都是些江湖虚名。”
邓老大道:“久闻公子大名!俺从青州远道而来,正是想亲眼目睹麒麟门两大高手的风采。没想到比武大会还没开始,今日在街头就碰见了公子您!”
李撷扇笑了两声:“哈哈,人都说我与贺掌门是麒麟门两大高手,其实与他相比,我还差些,还差些。”
邓老大道:“公子太谦虚了。哎,公子,你也会参加比武大会吧?”
“不错。”李撷扇点点头。
“甚好甚好,俺也报了名,只求比武时不要太早碰到公子。”邓老大道。
“好说,好说。”
二人又客套几句,各自离去,围观者也散了。楼上的围观者议论纷纷,有不少食客说,无瑕公子一直是麒麟门的座上宾,在洪州地界向来威风潇洒。
凌桥枫看见这一场街头的小比试,不禁叹道:“各路豪杰,都已纷纷涌入洪州了。即使是在街上吃顿饭,也能见到无瑕公子这样的人物。”
莫须鸣道:“是啊枫儿,这场比武,你要好生准备。”
凌桥枫道:“师父,您虽然是对我说,但自己恐怕更加在意此次大会。”
莫须鸣淡然笑道:“枫儿知我。”
凌桥枫舒筋展怀,伸了个懒腰道:“其实比武结果如何,我倒是没太多所谓的,只想吃饱了去江边,看看王勃所说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到底是怎样。”
莫须鸣向来喜欢徒儿的随性自在。久别重逢,见他依然还是这般性情,莫须鸣很是欣慰。反观自己,这几年总是寻求一战成名的机会,倒显得太过执着,不如这徒儿潇洒。
林子诚与杨撷湲二人自从看到无瑕公子李撷扇之后,神色大变,完全不再理会其他人的交谈,许久也不言语,只管低头喝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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