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阴阳（小说）楔子，拜鬼

村里早些有一个说法一一如果出生时身体弱命不久矣的孩子，可以托人带上一壶老酒和一只公鸡，上柱香，再烧张符，请“神”来认干爹干妈保平安，这样孩子就不会因为意外而亡。 显然，北茉爷爷是不信这个的，原因是人这么多，这个拜那个拜，神哪里管的过来？于是，经一阵商议后，决定… 不拜神，咱拜鬼！ 于是北茉出生那年，她爷爷老北便关了纸扎铺，到后山那座闹鬼的凶宅去。 那宅子挺大，是幢别墅，并且有些年头了。 只听说是民国时期一位老爷家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家人一夜间上上下下包括仆人全被杀了，因为在山里一时间还没被人发现，直到数月后才被一个在山上砍柴的樵夫发现，从那以后宅子就被封了，再也没人去过，各种灵异的故事也随之传来。 到如今，这一带也没人敢来，从小老一辈的人也会告诉孩子不要到后山，以免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北这样想着便叹了口气，咱干白事这一行也算老手了，几只小鬼还怕它不成？况且咱还是带酒带鸡地去请人家，应该也不会怎样，为了孙女，我这把老骨头就霍出去了！ 老北穿过树林，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宅前。 夜黑风高，树影婆娑，挂满绿藤植物的宅子在月光下阴森森蒙上了一层纱，十分凄凉。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几只乌鸦从树枝间穿过发出飒飒声。 老北只走到宅子门前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骂一声道，娘的，吓死老子了，这六月天的，咋的这么冷？看来这玩意儿怨气可挺重，也不枉老子也不白来一趟。 老北额上已布满冷汗，但顾不了那么多，救他宝贝孙女要紧，于是硬着头皮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 “吱一一啦”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落下厚厚一层灰，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中扑面袭来。 老北不住捂嘴干咳几声，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内心暗道：“都一百多年了味道还那么大！” 想着便熄了油灯，燃上了支红蜡烛，接着摆上了香炉，点上两柱香插里头。 然后老北又炉着摆上了一只用红绳绑的鸡，用刀抹了鸡脖子后放血盛在一小碟子里，又在另一个碟子里盛上一碗酒。 之后老北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家有小女名北茉，命里结霜草凋荣。 甲申庚午癸亥日，不料体弱命匆匆。 若君施恩保女命，祈天阴间记一功。 说罢，老北从口袋拿出用朱砂写了北茉生辰八字的符草纸，烧了放入香炉里。 他从袋中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棺材，棺材里正是一个小纸扎人。 老北把小棺材放在炉前，拿起打火机烧了准备的一大叠纸钱，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许久，周围都没响应，依旧是死一般寂静。 老北手心里全是冷汗，还未抬头就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这一看可不得了！ 周围站满了“人”，老北瞧见了绣花鞋，布鞋，各式各样的民国时期款式的鞋子围了他一圈，甚至隐约可以听见几个女人嘀嘀咕咕的谈话声和小孩子的笑声。 有时，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声音不是从他头上传来的，而是耳边！ 像是有人贴着他，在耳边说话，吹气。 汗已经湿透了老北的衣服，老北心里慌成一片，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棺材再不打开就是没“人”同意了，那他可能今晚就有去无回。 老北不敢往下想，只是心里希望这个棺材能赶紧打开。 “嘭！”一声，老北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又松了口气。 棺材开了！ 周围的嘀咕声也随之消失，老北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喘了口气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