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委屈大猫的诚挚歉意【切尔西X女局】

近来外出任务不多，局长经常待在管理局，与禁闭者们相处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些。 　　局长正在办公室工作，她才提笔在报告上写了几行字，门口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局长闻声抬头，瞧见是切尔西走了进来。她总是笑容满面的面对局长，很有精气神，外衣漫不经心的挂在身上，时不时滑落至香肩下，显得格外妩媚。 　　切尔西手中拿着一块极品的宝石，价格不菲。她慢悠悠的走到局长面前，直接坐在办公桌上，身体朝局长的方向倾斜，一只手轻覆上局长握笔的手，她那独特的嗓音说道：“局长～你真的不愿意被我包养吗？” 　　又是这个问题，局长已经不知听过多少遍，耳朵都起了茧子，可切尔西从来乐此不疲。当初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局长心中多少还有涟漪，而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在逐渐厌烦。 　　一直以来局长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反应，她不想惹恼禁闭者，更不想看见切尔西失落的模样。 　　局长挣脱开切尔西的手，把笔规矩的放在报告书右侧，抬起头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笑容，拒绝道：“不行。” 　　切尔西哼了一声，即使遭到拒绝也在局长身旁絮絮叨叨大半天，时不时还拿出亮闪闪的宝石在局长面前乱晃，直到夜莺副官进来抓人。 　　“局长，这是近期的工作报告。”夜莺转过头又看着切尔西，夜莺的声音总是极具沉稳：“切尔西伯爵，今日有您的派遣任务，请吧。” 　　“好的好的～我会给你们带点纪念品的～”切尔西不拖沓，见有任务便对局长挥挥手走了。 　　不得不说，局长心中对夜莺有些小感激，若不然，切尔西的絮叨不知会持续到几时。 　　切尔西被赶走之后办公室才恢复静谧，除了挂在墙上的钟表按部就班滴滴答答走针的声音之外，只有夜莺副官翻阅报告表并用沉稳嗓音嘱咐局长的声音。 　　报告完毕之后，夜莺欲言又止，斟酌许久才把几张投诉单往局长面前一推，“局长，切尔西伯爵总是如此，对管理局的影响不好。管理局一些人总被收买不说，比较倔强的某些部下已经在私下骂您，说您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了。” 　　“嗯……”局长些许为难：“我会让她注意些的。抱歉，夜莺。” 　　夜莺摇了摇头，“您不用与我道歉。” 　　她说罢转身走出了门，局长一手撑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以前累的腰酸背痛，浑身骨头似乎要散架了的时候，切尔西也会不厌其烦的来到自己身边，满口说着包养包养……若说实话，局长不是没心动过，可她的意志力却又将其从那种腐败思想中拉了回来。何况身为公职人员，贪赃枉法乃大忌，局长自认自己算是个两袖清风之人。 　　只是真的很头疼，切尔西也好；其他禁闭者也好，似乎对待自己总是很随便，全然没有一个局长该有的威严。 　　捉弄、赖账、破坏、辱骂，所有的事情局长都是一忍再忍、能忍则忍，然而局长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忍气吞声多了，蹙眉也多了起来。 　　这么有的没的忖思了片晌，便也该继续工作。她晓得自己职务在身，无暇多放松，不能耽误手底下的工作；更不能落空了夜莺的期待。 　　等不知忙到何时，夜莺副官进来提醒局长：“局长，已经很晚了，您先休息一下。” 　　紧随着话语而来的是外头嘈杂的人声，夜莺同局长同时走出来察看，发现是任务归来的切尔西正在发放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给禁闭者们，那不知是她从哪买来的。 　　切尔西注意到局长，笑容满溢的挥挥手，奈何这帮孩子们太过热情，淹没了切尔西。 　　“切尔西伯爵很受孩子们欢迎。”夜莺拿着文件说道。 　　局长点头附和：“毕竟哪怕是禁闭者，孩子就还是孩子。” 　　“要去阻止一下吗？” 　　那一片地方嘈杂的聚集一众，这在管理局虽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却也还是扰乱了别人的歇息，毕竟太吵了。 　　局长顿了顿才反应到夜莺的话：“你去吧，我回房间眯一会儿。” 　　即使外出任务不多，成日泡在办公室完成各种工作也不是什么清闲的事，她的双眼时常疲惫的耷拉下来，桌边未洗的咖啡杯底与双眸下的黑眼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披在身上的外套有点碍事就搭在了椅子上，然后她起身又冲了一杯热咖啡。外头的喧嚣逐渐平息，局长终于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一些，她正把杯子送到唇边。 　　“局——长！” 　　切尔西砰的一声撞开办公室的门，那暴力的方式让局长被吓得猛喝了一口热咖啡，咖啡顺着喉咙而下直达胃里，从喉咙直接到胃的滚烫让她含着泪咳了半天。 　　“……你，”局长险些发作，暗吟不言，换了一种较为平静的语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局长啊，答应被我包养吧，嗯？我把这管理局都给你包装成钻石天堂！怎么样怎么样？”切尔西的热情如火，同她那一头秀发的粉红一般，眼眸中透出热切的期盼，上扬的唇角里总是带着兴奋。 　　局长已经猜到了，她言简意赅道：“恕我拒绝。” 　　切尔西摸上了局长的头。 　　“……你在干什么？”局长皱了皱眉。 　　“你也摸过我呢，我摸一摸你还不行吗？话说局长您的发质有些软啊。”切尔西顺着头发又摸到局长的脸庞，对方脸上那股疲惫感明显还没褪去，又被切尔西捏了脸蛋：“局长的皮肤看来需要保养一下呢，不过捏着感觉真好呀——” 　　“切尔西。”局长满脸黑线，语气虽还在爆发边缘，言语却已经把愤怒暴露无遗：“把你的脏手拿开！” 　　局长的语气多时都如这般平静中带着怒意，只是这种怒意很容易被忽视，以至于大家总认为可以随意践踏局长。 　　她已经达到情绪的临界点，恰巧在这个峰值上切尔西的动作更把局长往深渊推了一步；极度的疲惫以及时常的喧嚣让局长受不住压力，在此刻化作一句伤人的气话展现了出来。 　　切尔西显然怔愣了下，然后有些呆滞的看着局长，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缓缓拿开了手，指尖微微颤抖；眉头似皱非皱，那种表情很扭曲且纠结并散发浓重的悲伤。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切尔西低着头，连肩膀都耷拉了下来，那些佩戴在她身上闪闪发光的宝石似乎刹那间失去了光泽般，变得黯淡无光。切尔西抿了抿嘴唇，然后还在颤抖的手拿出一块橄榄石，那宝石如青草般鲜嫩且绿，她轻轻放在了局长衬衫的衣兜里，再之后就转过身离去，步伐沉重，丝毫没了往日的轻盈，气氛上局长也察觉到了不对。 　　刚才自己似乎话说重了。 　　局长挠了挠头，没有追上去，此刻的她也因为堆积如山的工作而烦躁的要命。何况嫌弃切尔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局长觉得这次也过个一会儿切尔西就会恢复往常。 　　奈何事情并没有如愿展开。切尔西平日里对待那些孩子们也好，其他人员也好，同样还是亲切的，却在放风区见到偶尔来巡视一下的局长的时候，她的脸色冷了下去，也没有主动贴过来说包养的事情。 　　局长心中多少有落差，但也没说什么，依旧这么过了几天。 　　————外出任务———— 　　“我们的小局长啊——”今天外出任务，赫卡蒂和海拉跟在身边，“你是不是惹到伯爵了，啊？” 　　海拉贼兮兮的嘲笑局长，局长已经习以为常，“嗯…或许吧。” 　　她刻意想避开这些问题，含糊的应付着海拉。 　　赫卡蒂拽了拽局长的衣袖，也道：“局长，上一次我看见切尔西伯爵在角落里似乎很生气。我和梦魇走过去后，切尔西伯爵又笑着同我说话。” 　　“我……那我这次任务回去后跟她道歉。”局长说罢身后突然一个长长的爪子冲了过来，海拉反应很快，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水管子砸向局长身后，同时梦魇紧紧护住了局长。 　　………… 　　“我*文明狄斯*的！你*文明狄斯*的能不能不要外出任务也这么分神！我*文明狄斯*那丑爪子又来了！！赫卡蒂你*文明狄斯*的差点攻击到我！哎！我的水管儿！我*文明狄斯*！*文明狄斯**文明狄斯*————” 　　海拉骂骂咧咧的训斥局长，那娇小的身板面对怪物时毫不逊色，她的脸上沾了些许血迹，海拉一声嗤笑，与赫卡蒂配合的默契，直到解决眼前怪物之后，海拉才有力气继续骂局长。 　　局长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丫头口出狂言，只是哄着她：“好好，对不起。” 　　赫卡蒂看不下去，面无表情走到海拉身后，给了她天灵盖一拳。 　　看着这样的场景，局长倒是觉得放松了一些。 　　在回去之前，局长路过一个摊贩，她想了想，决定买点东西回去，只是脑海中觉得要给切尔西一声道歉，那自然要有赔礼。 　　她翻了翻自己身上，诶？钱包呢？ 　　赫卡蒂拽了拽局长的衣袖，把钱包递还给她，身后的海拉正吐着舌头，又被赫卡蒂锤了一下。 　　钱包物归原主，但即使如此，局长看了看自己少得可怜的狄斯币，欲哭无泪的买了个羊毛毡戳戳乐。 　　打算用闲暇戳个切尔西猫咪给她。 　　赫卡蒂也想要，但她不说。局长好在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于是多买了一点给赫卡蒂。 　　“我呐？局长？”海拉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局长灵机一动，“乱掰水管的赔偿费……” 　　“啊哈哈，我也不是很想要了……”海拉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待回到管理局之后，仍旧会有络绎不绝的人来迎接局长，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往日常见的那个面孔，局长看见切尔西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却那么刻意的躲开，一瞬间局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每次出发任务，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皮外伤，她偷偷摸摸赶紧回到办公室擦药，还拜托夜莺副官不要告诉艾恩医师，局长也不想被骂。 　　“最近卡米利安又同艾恩医师吵了起来，二人把一些病患吓得不轻。局长，她们之间的关系调和还请您费心。”夜莺翻着手中文件夹，略微头疼的说起两个人学术争论的事情。 　　“嗯，明白了。”局长愣了下：“等等，卡米利安……” 　　“怎么了，局长？”夜莺疑惑的问道。 　　可局长暂时没有回答，她回忆起了当初去审查卡米利安时的艰难过程，在无意间被卡米利安催眠的时候，自己的潜意识层曾出现切尔西，那个总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家伙，却在自己的潜意识世界里露出凶恶的模样，用这世间最讥讽的语气说出“我可受不起你这种朋友。”这样的话来。 　　局长在反思，她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审查她们时，局长没想过这会揭露伤疤造成阴影甚至产生厌恶，她只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按照职务需要去做事……平日里她尽可能纵容她们，在她们的立场上考虑，但自己这么自以为是的考虑真的是考虑吗？ 　　前几天说出的那句话一定伤了切尔西的心，自己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任何要道歉的表示，看着远远望向自己的眼神无动于衷。 　　“局长？局长？您怎么了？” 　　夜莺的呼唤唤醒了沉浸于意识里自责到无法自拔的局长，她摆了摆手支走了夜莺。 　　然后开始捣鼓起羊毛毡来，按照印象中切尔西的模样，局长戳了半天；有好些个都失败了，好在她买的足够多、足够嚯嚯。 　　最终忙到后半夜，局长的手上再添新伤，这才戳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羊毛毡。可爱的切尔西头上有两个粉红色的猫耳朵，毛茸茸的让局长都爱不释手。 　　不过现在太晚，局长准备明日再送。 　　——隔天—— 　　局长特意去找切尔西，到了房间门口，那双贴满创可贴的手小心翼翼拿着羊毛毡娃娃藏在身后。 　　“是谁啊——”切尔西的声音略有慵懒，她走过来开门后发现是局长，先是错愕，然后打算关门，那瞬间局长从切尔西的表情中不仅看出了惊喜惊讶，也看出了某种失望。 　　局长连忙抵住门，禁闭者的力道之大多少还是让她心生畏惧，自己差点就被门夹死了。 　　“等等！等等切尔西，我有话说！” 　　切尔西怔愣了下，松开了门，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喝起贿赂来的坎贝尔红葡萄酒。 　　“……酒要少喝，你的脸现在很红。”局长不知怎么开口，扯了一句没用的。 　　尴尬的氛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切尔西身上独有的味道，多少使人陶醉。 　　她扭捏的拿着羊毛毡不知该如何送出去，切尔西许久没说话，见僵持不下，才道：“局长，有什么事吗？是你又翻出了什么我的罪证，要审查我吗？” 　　“不是，没有。”局长慌忙否定。 切尔西眯了眯眼，高脚杯在胸前摇晃：“……那，局长有什么事吗？是因为我喝红酒让您不满了吗？” 　　“对……对不起。”局长挠了挠头，面对切尔西她居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我当时说的是气话，你的手……不脏。” 　　“……” 　　“我对不起你。” 　　切尔西嗤笑，即使眼前人是自己珍惜的存在；是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存在：“还记得第一次审查我的时候，局长抱着失控的我，说脏的不是宝石，是那些闻味而来的豺狼。后来你却又让我把我的脏手从你的脸上拿开，局长，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这群禁闭者，更不知道你怎么看待的我。” 　　局长知道，切尔西显然是真生气了。 　　“我把你们看做很重要的伙伴，我没有要嫌弃你的意思！当时的我…当时……” 　　话还没说完，切尔西讽刺的打断。 　　“任务重，工作繁忙，疲惫不堪，导致说了一些气话。”切尔西戏谑的笑容是扎在局长心中的尖刺，“您来来回回总是说这些呢。” 　　“我……”局长不太会道歉，不知不觉话语中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她仍在极度隐忍：“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太累了才说的气话，我给你做了个礼物，你能收下嘛？” 　　局长面对过很多次的跟人吵架后道歉或者接受道歉的场面，只是像切尔西这次这样，忽然变得完全不领情的样子，让局长心中有些难受。她慌不择路地拿出羊毛毡来，小心递到切尔西面前。 　　“……你做的？”切尔西顺势看到了局长伤痕累累的手指。 　　局长嗯了一声，愧怍感使得她抬不起头：“是，昨天半夜才做完，心想今天一定要给到你手里。” 　　面对这般诚恳，纵使再大的气也消了。 　　“噗…局长你现在更像一只猫。” 　　“……啊？” 　　“一个委屈的大猫。” 　　“……” 　　切尔西上前摸了摸又捏了捏局长的脸，像是故意报复一般，用了点狠劲儿，掐的局长生疼也没有放手，她蹙眉而笑。 　　局长硬生生忍住没有躲闪，有些痛的她闭了一只眼睛，这次她没有生气，任由着切尔西的放肆，只是因吃痛而微微皱着眉头，露出一个傻憨憨的笑容。 　　终究是切尔西被这样纯真无邪的局长打动了，这几天来的气头全然消失不见，她终于扬起嘴角，闪亮如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幸福。 　　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冰释前嫌，在往后的日子里也可能因为一些事情而再度爆发矛盾危机，有过隔阂便难以消除，这点无法避免。但若是连一颗去争取原谅的心也没有，就何谈奢求他人给予自己情感上的抚慰。 　　切尔西之后还要被派遣去做任务，走之前她说，橄榄石代表的不仅仅是和平与幸福——还有一种是歉意。 　　米诺斯危机管理局的日常依旧，工作成堆，外面总有来势汹汹者，惹麻烦的家伙不断，意外也不断。 　　也因此，总有人格外珍惜短暂的幸福。 　　局长终于想起那颗橄榄石，她在一个难得清闲的日子里拿出来那块儿宝石，将其放在日光下聚精会神的观察，幡然醒悟——明白了其实切尔西当初早就在为自己的任性而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