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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相思曲(李拥视角)

2023-07-16 00:01 作者:陆庭予  | 我要投稿

景平三十年,一个平常的午后。 府外一阵喧嚣,是一个小女子被府卫拦着。 她大呼着军马案的真相,让我不得不引起注意。 眼前的小姑娘还未定心性,吵吵嚷嚷,嘴里却振振有词。 她目光灼灼,让我第一面就相信她所言,并派人追查下去。 从那时候起,我便知她非池中之物,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翱翔的天空,而我,可以助力。 只是那时我从未想过,满心抱负,一腔热血的我,也会成为她第一次见我时状告的“通敌叛国”。 她那时那么相信我,后来也会觉得讽刺吧。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有了反叛之心,她开始不信任我。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全部的自己交付于我。 而我,也对她有所保留。 可我们依旧有彼此互相信任的最美好的三年。 从景平三十年,她以箜篌诱敌开始,便义无反顾地走到我身边。 后来她阿爷身死,我收留她们姐弟,又收阿时为义子。 我同她的关系越来越近。 除了北烈派赵启龙来到我身边,时时策反,我再没有瞒过她一切。 而她也在我的帮助下,迅速成长,以镜花楼为障目,为我打造完整的情报系统。 很快,我在这三年得到先帝赏识,步步高升,官至丞相。 一切看起来都昭示着未来之路的光明与坦荡。 直至,元启元年。 先帝驾崩,新帝即位。 新帝满心抱负,却为人暴躁好战。 他是高居帝王之位的天子,又如何能知,伐战对百姓的伤害。 面对北烈,我主和,陛下主战。 当臣子与帝王意见不合时,就要看帝王是否是一位明君,可容得下言二的人臣。 可是,很明显,他不是。 我这位丞相,被陛下日日像丧家犬般追赶。 多亏了阿鸢。 这个世上,只有阿鸢会以命护我,也只有阿鸢,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走上这条不归路,我心中不是没想过该如何对阿鸢交代,该如何面对她对我的这份信任。 那个人的凭空出现,让一切都失了原本的轨道。 他不由分说,一上来就要对本就手无寸铁的我下杀手。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只是为了百姓社稷,主张不要征伐北烈罢了,值得一波又一波的人来致我于死地吗? 直到镜花楼的舞姬告诉我,那对我下杀招的青年,是阿鸢的心上人,即便是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刻,阿鸢也愿意陪他回南梦湖游玩。 阿鸢,从未这般过。 我明知那舞姬是故意这般言语,可我心中还是按捺不住升起怒火。 阿鸢,与我三年来形影不离的阿鸢,如何被别人抢了去。 我可以接受阿鸢背着我曾与陛下相交,也可以接受阿鸢从未告知过我陛下对她已情根深种,可唯独,那个人,不行。 我记得,三年前与北烈之战过后,阿鸢带着她的箜篌大胜而归,却接而大哭着从家中跑出去。 她日日守在那棵树下,等一个消失的人。 她开始收集情报网,其实也是为了寻他。 三年,就在她马上就要死心放弃了的时候,他又凭空出现,不由分说便要杀我。 他是满腹才华,懂些从未耳闻的治世之道,骗得阿鸢与陛下团团转,甚至连我都心悦诚服。 可凭什么,他的三言两语,就抹杀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那么我现在的坚守又算什么。 是他,是他们,将我一步一步推向这条反叛的路。 陛下变得痴傻,认我作亚父,整个朝堂由我把控,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南晟掌控者。 上位者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我开始贪恋,我开始沉沦。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又消失了,阿鸢也如我所愿入宫。 只要阿鸢不知道,一切都没关系。 权利与阿鸢,都重要。 我就这么过了如鱼得水的五年。 阿鸢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 即便是最后我不得不放弃陆时这枚南晟最得力的棋子,也想庇佑阿鸢。 可我没想到的是,阿时被我蒙骗多年,可阿鸢没有。 当我与她因陆时之死站在了对立面后,我信誓旦旦以为,只得将此事泼到北烈人身上,我与阿鸢,便还能回到从前。 她做了皇后又如何,我依旧还是那个权势滔天的丞相。 只要她与我同谋,南晟依旧是我与阿鸢的。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他终于死了。 没有了那个人,阿鸢可以完完整整属于我。 再多的裂缝,都能被时间填平。 当我把这一切说与阿鸢听的时候,我没能得到过去八年相伴时的附和。 她告诉我, “李丞相是什么样的人,我五年前早已心知肚明。” 五年前,她怎会知晓。 一切都做的那般隐秘,而五年前,她是可以为了护我甚至与那个人争执不下的。 源头,还是在那个人身上。 但好在,那个人已经死了。 只是,我与阿鸢终究是愈走愈远,站在了对立面。 她甘心受着妖后的称号,也不惜与我为敌。 我也曾劝慰她。 “阿鸢,你还年轻,何必将自己立于此境地,回到我身边来,就像过去那些年那样,我们共同治理大晟,不好吗?” 可她见我,眼中只剩冰冷与仇恨。 她把陆时和那个人的死,加在我的身上。 她从未因我当时致命箭伤而心忧,不,她巴不得我立刻就死去。 可我怎么能死。 阿鸢,在这个世上,我最在乎两样东西。你已经失去了,那我怎么能再失去权势。 我可以在最后留你一命,可我必须胜你。 于是,这剩下的十年,我每每与她作对,只要是她赞同的,我一定反对,只要是她倡议的,我一定泯灭。 我与她的这场战争,南晟早已无人不晓。 什么时候该是结局呢? 是元启十五年那个上巳夜,在东门城楼下,一只穿云箭刺穿我的发冠,我满脸震惊,回头却发现执弩人是她。 她丝毫不顾我的安危,她只想战胜我,可我,却从头至尾没有想过取她的性命。 可她到底还是倒在我的箭下。 看着她义无反顾挡在那个又一次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面前,我的手甚至握不住弩箭。 为什么啊,阿鸢。 她甚至不敢用手中的剑抵挡,她怕挡不住,那个人又一次身死。 她宁愿是自己死。 是了,不管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只要他来了,阿鸢就一定会站在他面前护他。 可那个人,说来就来,说消失便再没有一丝痕迹。 凭什么我与阿鸢这十八年来的日日相伴,敌不过这么一个来去无踪的人。 对我而言,一切的源头是他。 可对阿鸢而言,他是她以命相护之人。 哪怕这只是计谋中的一环,可她还是把那个人的命放在第一位。 可是,这计谋,是不是她也赌了我会心痛。 只因那个受伤的人是她,所以我会舍不得。 她是一直知道的啊。 阿鸢啊阿鸢,我们缘何走到这一步。 最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可对不起了,阿鸢。 即便我们这么多年已背道而驰,兵刃相接,可在最后,我又记起了景平三十年的南梦湖节度使府,那个年过三十还满心家国大业的李拥。 我有千种万种方式可以哄骗北烈人,可我不想做三十岁李拥所不齿之人。 那么余世的千千万万个日子里,就由你代替我承受万世的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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