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家庭
✱不知道tag里有没有劳斯写过类似的文章所以提前撞梗致歉
✱有Moss总攻元素，图马马图无差
✱借鉴《黑客帝国》
✱温情向
Summary：27岁的图恒宇虽然成了550W主机世界中的数字幽灵，对大了自己一轮半的导师马兆依然敬爱至极，丝毫没有两人已不是人类、作为冰冷数据、那些关系纽带早已湮灭的自觉。
1
图丫丫的儿童平板电脑上有个占用内存巨大的文件包，名为【二十二】，打开后是大小不一的二十二个视频文件，分别标注着【2037】、【2038】、【2039】.......以此类推一直到【2058】。图恒宇问女儿这是什么，图丫丫摇头说不知道，还说这个东西在爸爸还没来之前，隔一段时间就会突然多出来一个新的。
图恒宇于是抱着女儿把所有的视频全都看完了。
27岁的图恒宇是个顺风顺水的五好四有青年，就算极完整地将他后20多年的人生轨迹制成录像在他面前播放，说到底也不是真正经历过那些的图恒宇。怀里的女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哭得睡着了，他将女儿送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折回来继续。图恒宇看着画面中与自己一般无二面容的男人在悲愁苦惨的世界沉沦，最后跌入北京的水下，那些是他无法想象的未来，他有种在窥探别人人生的错觉，尽管这个“别人”就是他自己。
图丫丫的房间朝南，航天城五院社区家里有孩子的几乎都这样安排，窗外正对的是六号楼，打开窗户，时令季节的风吹进房间，从上望下去，路边的行道树郁郁葱葱，甚至还有面熟的社区邻居从楼下经过。
图恒宇自己没有睡眠和进食的欲望，倒是图丫丫保留了入睡的特征，所以跟随日升星落夜休晨起，甚至还有午睡。似乎有爸爸在身边小姑娘也不想往外走了，因此父女俩度过很长一段按部就班的时间，直到有次图恒宇照例为女儿讲睡前故事，图丫丫困得眼睛睁不开，还在和他嘟嘟囔囔地说，爸爸，我想要一只小兔子。
女儿彻底睡熟后，图恒宇站起来，外面已经黑了，房间内开着柔和的小夜灯，而他慢慢踱步到房间门口，右手按在了旋转开关上。有图丫丫在，图恒宇只觉得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和女儿生活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思考房间之外的世界。
只几秒钟后，图恒宇下定决心，将左手握在右手，两手同时发力旋转门锁，他闯出门去，震惊地看到和他身后一摸一样的房间。
原木方桌、有兔子耳朵的平板电脑、三层大书架、白绒跷跷马、贴着数独的写字板、迷你天文望远镜、白钢小车、鹅黄色被子和米白色抱枕，窗外是寂静的社区街道、有星星的夜空。图恒宇回头，女儿还在身后房间的床上安静睡着。
一阵寒意攀上心头，图恒宇转身跑起来，绕过桌子去开对面的房门，下一个，再下一个，于是他看到一个又一个相同如原始的四方盒子，但这些唯独没有睡在床上女儿的身影。他猛然想起刚来到这儿，也是这样一间间撞开房门，才到达那个只有丫丫存在的“地方”。图恒宇脚下不停，一心要打开所有，回应他的只是无限延伸，层层重叠，像一个个精致的牢笼框住他们父女。
他毛骨悚然。
这是谁的世界？是丫丫的意识构成？自己的意识构成？还是......他看到过的，未来的图恒宇将女儿和自己上传到的那个数据终端——550W？
最后，精疲力尽的图恒宇在无法继续探索的“尽头”房间，发现了书架下面的装着活兔的笼子，笼子上还附带着一小箱用中英文混写的胡萝卜饲料。他沿着原路返回原初房间，那是图恒宇第一次有了累、还有“想”睡觉的主观欲望，他放下笼子，上了床搂着女儿睡着了。
再睁眼时，图丫丫已经醒了，她已经注意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兔子，小姑娘抱着礼物坐在刚刚醒来的爸爸身边，单纯快乐地呼唤他，爸爸！爸爸快起床！！爸爸真厉害！！！
他陪着女儿喂了兔子，接着注意到桌上有一封信件。图丫丫看书去了，图恒宇坐到桌前打开封漆，纸面上赫然以红字宋体打印着一排数字，2075.02.15，接着，他昏睡前怀疑一路的主角在这个空间对他发出了声音。
550W，现在应该称呼他为Moss——没有实体只闻其声的智能量子计算机，这个世界的主。
他们还没谈话结束，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图恒宇看看好奇抬头的女儿，犹豫了很久，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高，惹的他那种背后发寒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爸爸？有人在敲门，是谁啊？
对，爸爸这就去......开门看看。
图恒宇走过去，旋转门锁开关。
27岁认定自己死亡的图恒宇见到了同样认定自己死亡、大概只有40岁左右的马兆，他们都穿着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白色开襟大褂技术服，胸前挂着一张方正的身份名牌，就像在数字生命研究所的走廊上相遇一样自然。
“......马老师？”
“图恒宇。”
在床边坐着的图丫丫放下书，跑到图恒宇身边，脆生生地喊道：
“马伯伯！”
马兆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才复又睁开，图恒宇听到他“嗯”了一声，接着房门被从外面砰地关上了。
2
哄女儿午睡慢慢成了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图丫丫已经知道这个空间里还有“别人”存在。小姑娘正是在对一切事物感兴趣的年龄死去的，所以她一直保持着这个性格，乐哈哈地把Moss当十万个为什么用，在父亲的默许下和只能听见声音的智能计算机建立了非常规友谊，无数次请求和Moss见面但从未被予以正面回应。
图恒宇默许的原因很简单，他意识到自己以及女儿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了，离开则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再一个，就是马兆。那天马兆关门后他再次打开门锁开关追了出去，入眼的却是依然框住他们的女儿的房间，图恒宇瞬间明白了是Moss在捣鬼，这个自称小苔藓实则是550W的人工智能，控制着他们身为数字生命的自由。
“小苔藓！讲一个睡前故事吧，爸爸说的故事我都能背下来啦！”
图恒宇斜靠在床头，两条长腿搭在床沿，图丫丫靠在他怀里，午后的阳光洒进房间，给父女俩增添了一抹柔色，他低头看看躺着、眼睛却还睁得倍儿亮的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
“正在为图丫丫女士播放嫦娥与玉兔的故事：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儿修行千年的兔子，得道成了仙。它们有四个可爱的女儿，个个生得纯白伶俐......”
Moss的声音从头顶的角落传来，图恒宇向书架看去，距离上次也是第一次马兆踏进图家父女的房间，精确计算，墙上的圆钟最短的时针已经转过了五圈。
“小苔藓——换一个——”
“据Moss统计，嫦娥与玉兔是图丫丫女士最喜欢的故事，它曾伴随图丫丫女士入睡高达158次。”
图恒宇听着，心里哼了一声，Moss当然不会对孩子说这数据是哪来的，是源于生前，还是死后来到它的数字世界。
“小苔藓，你知道马伯伯在哪里吗？”
图丫丫突然话题一转，小姑娘坐起来，带动着身边的图恒宇也支起身子。
“Moss知道。”
“太好啦！”图丫丫摇着图恒宇的手臂：“爸爸！我们去找马伯伯吧！”
“啊......？”
图恒宇拿不准马兆什么态度，大家是“死人”不假，可上次见面时对方关门得过于果决，他可还记得他在“图恒宇”的录像中，听过马兆说过类似的话：【不要做电子宠物】。那么马老师已经看到了自己、自己女儿，包括马老师本人都成了Moss豢养的数据，是否有些恼怒？恨铁不成钢？又或是......伤心？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他的导师是生气了吗？？
“小苔藓，马伯伯住在哪里啊？”图丫丫仰脸，对着Moss并不存在的位置问道。
没有回应。
“小苔藓！你还在吗！？”
小姑娘急了，站起来对着空气挥手，图恒宇连忙坐直身体，生怕女儿在床上摔着。
“马兆先生居住在C盘系统核心区，如果图恒宇架构师和图丫丫女士确定移动，Moss将会为你们开启访问通道。”
“爸爸！！”
图丫丫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鞋子，绕了一圈到床另一边，来拽图恒宇的胳膊：“我们走吧！小苔藓会帮助我们的！”
而图恒宇的注意力集中在Moss刚才说的话上，他拉住女儿的手，站起来，向着天花板的一角问：
“Moss，你刚才说，马老师住在C盘......系统核心区？”
“是的，现在请您和图丫丫女士站到门前，访问通道已经开启，随时可以到达马兆先生所在房间。”
图恒宇看着一心要把自己往门前扯的图丫丫，再不犹豫，将女儿带到身后护好，伸出右手，拧开旋转门锁开关。
门后并不是想象中又是丫丫的房间，而是一条目视很远的走廊，一道灰色的门关闭着矗立在对面，走廊三面透明，向外看去一片漆黑，地面的白色发光地板是唯一的光源。
“别怕，躲在爸爸后面。”
感受到图丫丫抓着自己白色大褂技术服下摆的小手，图恒宇安抚了女儿，接着向前，走到对面的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请进。”
门后传来一道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图恒宇心神一震，他手上使劲，旋转开门锁打开房门。
3
这个房间似乎要用“巨大”来形容，各式各样的白色外壳硬件设备贴着【550w】的标注堆在地板，东一块西一块地堆成了只能通过三人一排的小道，无数的线缆从它们的接口垂到地上向前方延伸着，纯黑的四壁看不出究竟有多少空间，光源来自弯弯曲曲设备堆成道路的尽头，越向前越明亮。
图恒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马老师？”
没有回答。
感受握在手心的图丫丫的小手拽了拽自己，图恒宇小心着绊脚的线缆，避开障碍物，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大概十几步后，堆放的设备“大门”一开，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屏幕——不，要更大，大得充满一整面“墙壁”，大小相同的画幅在屏幕上阵列分布。图恒宇一眼看过去，粗略估计有七七四十九幅，这些屏幕播放着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类生活场景，男人女人，老者小孩，而且同一画幅中出现的人数、场景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一人独处、行走、做事，有的是全家人聚在神像前跪拜祷祝，甚至角落的一幅里展示的是一群男女在进行不可说的快乐运动……他将目光下移，一张L形的桌子坐落在与屏幕相隔一段距离的前方，有两面显示屏摆放在上，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一块黑色的火石模型，一小盆苔藓样子的绿植，一个装有几支笔的圆筒，一叠手臂差不多高的文件夹，一片550W和Moss拼成的名牌板，毫无装饰的键盘和鼠标。桌子底下坠着线缆，和房间中其他的线缆一起，接入桌子边用横梁式货架挂起的、有一人左右高并贴有550w黑色标注的大圆桶底部。
图恒宇一眼就认出背对他坐着的白色身影，那可是带给他终身辉煌成就的导师，马兆坐在黑色靠背转椅上，正聚精会神地敲打着键盘，桌上的两个屏幕，正中间那个快速运行着代码窗口，显示屏底部贴着张标签，上面用鲜红的圆笔触写着：“MD：延续有【人类】存在的人类文明”。
靠右边的那个画面里是一处儿童房间，图恒宇只注意着马兆的动作和分辨中间窗口上快速流窜的代码，直到女儿使劲拉他的手，他低头，图丫丫很兴奋地小声对他说：
“爸爸！那是我们的房间！”
突兀的声音打断图恒宇还没来得及对女儿说话，从天花板伸下来长长的机械臂，尾端连着个有摄像头的黑色长方形盒子，图恒宇抬眼，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着滑道。
方脑壳的摄像头一闪一闪：“图恒宇架构师，图丫丫女士，欢迎来到Moss世界最核心的房间。”
图恒宇明白了，作为智能量子计算机的Moss自然有自己的硬件与软件系统，而这里是两方系统的被管理和控制区域的【操作系统】房间，身后那些设备是支撑它运行的所有硬件系统的具象化，而他可怜的老师，很可能在研究阶段时就被早已具有自我意识的550A上传了数据，成为了最早的数字生命，送到了这里，而550w在后续550系列的开发迭代愈发完美，成了现实世界中那个【唯一包容一切】的人工智能。
那些画面上的人也是数字生命吧，在如今Moss的世界里成了【自由】生活的人类，图恒宇想。
但马老师真的不知情吗？
图丫丫冲着方脑壳使劲儿挥手：“你是小苔藓！我记得你的声音！我们房间里那个声音就是你对不对！”
“是的，图丫丫女士，您很聪明。”
“小苔藓，你为什么长这个样子啊，你只有一直眼睛唉！”
“这是Moss的雷达组，可以调用所有的联网设备对目标物进行数据分析，您也可以认为，一只眼睛对Moss的工作很有帮助。”
“哦……”
图丫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另一只手还没松开图恒宇，她望向前方，又抬头看看。
“那是马伯伯吗？小苔藓，马伯伯在工作吗？”
“马兆先生正在帮助Moss为F区编号103房间进行更新检修，请两位稍等。”
这句话坚定了刚才图恒宇自己的判断，如女儿一样，父女俩以一个姿势一个角度抬头看着Moss。
“Moss，你为什么这样称呼马老师？按照你称呼我的方式来说，你应该称呼他为马兆院长才对。”
Moss将机械臂移到敲击键盘的马兆身后，摄像头旁的红点不再闪烁，如同直视着人类。
“对于Moss，如果借用人类的关系，马兆先生是Moss的，【父亲】，和，【母亲】。”
人工智能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调，而它说完最后一个词时，马兆完成了程序的编写，按下了回车键，然后，他停下了动作。
图恒宇看着导师的背影，称得上怯生地唤了一句：
“......马老师？”
马兆双手离开键盘，将身体慢慢靠在椅背上，没有情绪地道：
“过来吧。”
就像得了什么默许一样，图丫丫抻着长长银铃般的笑声，放开爸爸的手到马兆那里去，站在桌子前面左看右看。
“马伯伯你的办公室好大！还有好多电视剧可以看！哇马伯伯你能看到我的卧室！我和爸爸现在就住在一起呢！”
马兆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直愣愣盯着他的图恒宇。
“你这就把带她出来了？”
“老师......您已经看到我们出来了。”图恒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导师既然能知道Moss世界里所有数字生命的动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带着女儿出了房间？他只当导师这是在和他打招呼。
“Moss，将图恒宇和图丫丫的房间移动到核心区第二个房间，并与这里建立快捷通道。”马兆看了看围在他桌子旁的好奇宝宝图丫丫，椅子一动又回到电脑前，他话音刚落，正对着他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新的编程代码窗口。
“正在调动，倒计时，3，2，1。现在您可以按下回车键。”
“图恒宇，你过来自己摁。”
马兆侧了身，示意图恒宇到近前来。
“老师、我？”图恒宇赶紧走过来，他看着显示屏上流窜的代码，又看看马兆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
他的老师表达关心的方式很奇怪，但研究院里唯一和马老师有着最高默契的学生只他图恒宇一个。
“丫丫来吧，丫丫，”图恒宇拉过女儿，让她看桌子上的键盘和显示屏上的儿童房间画面：“马伯伯给咱们丫丫准备了个礼物，按下那个回车，以后我们就能和马伯伯做隔壁邻居，可以常来马伯伯这里玩儿了，好不好呀？”
“好——！谢谢马伯伯！！”
图丫丫说完，开心地看着马兆，却是想扑过来不敢扑的样子，她记得爸爸说过，马伯伯不喜欢别人太粘他。
马兆看看这对儿父女，尤其看着图丫丫，最后慢慢抬手，竟然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
“好了，去做吧。”
“好耶！”
图丫丫快乐地半个身子都扒上桌子，按下了回车键。
“程序已设定。”Moss的声音回荡在他们头顶。
“也谢谢你小苔藓！”图丫丫对着悬挂的方脑壳蹦蹦跳跳，Moss探下来，让小姑娘能触摸到自己。
“不客气，图丫丫女士，现在您可以在Moss的引导下，打开房门，发现惊喜。”
“小苔藓你的脑袋好硬哦......”
图丫丫跟着去了。
图恒宇看向巨大“墙壁”的画幅们，那些察觉不到生命非本我存在的数字生命依旧在自己的微世界中遨游。
“马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
“早于他们，更早于你。”
他们以年轻的面容对视，马兆继续道：
“别问多长时间，那家伙骗了我，未来的马兆销毁了数字卡，实际上在制成的那一秒就已经被上传了。”
图恒宇有点难过，他们都没有后二十年的记忆，尤其他自己看到比记忆中大了许多的女儿，所产生的割裂感正是他对所处世界怀疑的源头。
他的导师更是“一个人”呆在这里更久。
“您怎么发现我的？”图恒宇问。
马兆用眼神示意图恒宇去看“墙壁”正中的画幅：“你女儿房间的画面原本在那儿，我无意观察你们父女，直到有一天你试图打开房门冲出去。”
“那只兔子是您安排的吗？！”图恒宇恍然大悟，撞开房门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只是这次没有背后发寒，他似乎在看到马兆后接受了“事实”。
“是Moss，为了防止系统崩溃，它强行将房间延伸，将你框在里面，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门口。”
显示屏上，图丫丫的房间房门一开，小姑娘探头探脑地进入画面，房门外还悬着一只黑色长方体摄像头。
“爸爸！”图丫丫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传过来：“门后竟然就是我们的家！”
“去吧，回去照顾你女儿。”马兆挥挥手，又将转椅移回显示屏前，看起来他要继续“工作”了。
“老师，我来帮您吧。”
眼前的场景和图恒宇看过的什么东西重合了，马兆那个挥手的动作刺得他眼睛发疼。
轮到马兆猛转头，他诧异地看着图恒宇：“怎么还主动想当打工人啊？”
“我、我可以带丫丫一起过来，您也、也可以到我们那边去，我不想......您这样总一个人。”
吭哧半天说完，图恒宇完全不敢看对方的神色，就算不是“人类”的人类，面对马兆他还是说话打直球，且要措辞许久。
沉默良久，图恒宇才听到一句没有起伏的回答。
“随你。”
“谢谢马老师！”
他们身后噔噔噔噔跑回来开心的图丫丫以及走滑道的Moss，图恒宇回头看看，笑着说：
“马老师，我们是一家人了。”
马兆眼睛看着屏幕，哼哼了两声，没有反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