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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山顶的那棵树——《进击的巨人》

2023-11-05 07:59 作者:看到我叫我去亲悠  | 我要投稿

路上小心,艾伦 随着三笠在墓碑边的静坐,时光轮转,整个故事也落下了帷幕。即使故事的结局是意难平,但观众的内心却无比的舒畅。仿佛一个多年陪伴的老友,挥了挥手向我们致以最后的告别。

故事的一开始,接续的就是总集篇上半部分的天地一战。从一开始故事的叙事情节就十分紧张,飞机将要被击落,救世小队很可能还来不及降落就被击坠。欧良果彭用尽了他的毕生所学,以自己坠机为代价将救世小队空降在始祖巨人的骨架上,而等待救世小队的是历代智慧巨人的肉体,天地一战正式开始。

天地一战的整体镜头诚意满满,救世小队的打斗戏帧数极高,可以看出mappa对于巨人的最后一场大战还是极为重视的。在这场战斗的最开始,实际上是并线叙事,三条线分别为:让和莱纳,皮克自己,兵长、三笠和爱尔敏。

这种排布细节很多,首先是让和莱纳,在总集篇上篇的森林中,莱纳向让坦白马可被自己借巨人之手杀害,二人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和分歧,其后又在贾碧的后悔中理解彼此。在天地一战中,让和莱纳共同出战也是他们彼此关系破冰的一环,在这场战斗中,让和莱纳多次从巨人口中救下彼此,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也在急剧加深。这同样很符合巨人这部作品的主题之一:谈谈。如果没有之前的谈谈,让和莱纳必定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于对方;如果没有谈谈,让和莱纳之间的仇恨也不会释然,即使不知道马可死于莱纳之手,让也不会原谅杀害那么多战友又背叛大家的莱纳。在整个巨人的故事中,《森林》篇章的重要性和《白夜》同等重要,它们都决定故事结局的走向。

皮克独自一人去引爆炸弹这点也很值得探讨,并不是说她孤僻,不想和大家并肩作战,而是能和她并肩作战的人、熟悉她作战方式的人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广场上。没有了队友的保护,车力巨人是极为脆弱的,如果不是后面剧情中的隐藏手段,皮克可能在战斗的一开始就结束了自己的剧情。

而三笠、兵长、爱尔敏这边长期都作为战友一起作战,自不必多说。爱尔敏在一开始被霍加狓巨人捕获,既是为了情节上延长天地一战的时间,也是帮助爱尔敏脱离主要战斗,去寻找艾伦和始祖尤弥尔的真相。

在战斗过程中,出现了大量见过或者没见过的智慧巨人,其中让笔者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两个场面。

1.贝尔托特的超大型巨人一口炫掉铠之巨人的头。实际上,半身超大型巨人这个形象并不是第一次在巨人中出现,在第二季回乡二人组叛变时,超大型巨人就这样出现,以压倒性的力量击败并带走了艾伦。这一次,轮到马莱之盾来承受这样压倒性的力量了(该死的对称美)。

2.贾利亚德的颚之巨人一爪撕破莱纳面部的铠甲。这里既对应了颚之巨人一族能够破开巨人硬质化,也满满的都是莱纳和贾利亚德的宿怨。甚至于在贾利亚德死后,依然在揍莱纳,他们俩也真正能称得上是打出来的感情了。

在贝尔托特的超巨以铠之巨人的身体投石后,救世小队几乎全员重创。兵长以伤换伤救下了柯尼,却依旧改变不了被大批巨人包围的困境。在这里,电影镜头通过三笠的视角给了一个环绕镜头,救世小队的惨状被三笠收入眼中,他们都是三笠朝夕相处的战友,此情此景对于此时自我意识已经觉醒的三笠来说是一种非比寻常的触动。在这里,始终在犹豫的三笠也终于开始真正下定了自己的决心(注意,在这之前三笠都仍旧抱有不杀死艾伦就能解决问题的幻想),允许大家以杀死艾伦为前提制止地鸣。

而在这个时刻,电影的画面是法尔克的巨人和三笠的身影出现重合,仿佛三笠长出了一对翅膀。“鸟”和“翅膀”始终是巨人中非常重要的意象,也是“自由”这个主题的具象化表征,比如调查兵团的自由之翼、艾伦的海鸥、法尔克的鄂之巨人。三笠在此时好像长出了翅膀,也是对其人物形象中,“自由”一面的补全,此时的三笠,不仅仅再是艾伦的三笠,不仅仅是守护王的阿克曼,她为了自己和战友以及全人类而活。她,是自由的。

突然出现的法尔克、阿尼和贾碧救下了救世小队一行人。在鄂之巨人的背上,遭遇失败的救世小队再次商量起了方案,在刚刚的交锋中,他们暂时的失去了皮克和爱尔敏,整体实力被严重削弱,虽然有女巨人阿尼的加入,但仅靠铠之巨人和女巨人的救世小队不可能有大的作为。当务之急是夺回爱尔敏,只有超巨的核爆,才真正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三笠的心中仍然有犹豫,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等了,第二次回到始祖巨人的身体上,他们是一场范围巨大的混战。

在这段剧情中,最为高光的是莱纳和皮克的表现。莱纳展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马莱之盾”,面对如此多的智慧巨人肉体,其中更是夹杂着不少能够破甲的前代鄂之巨人和前代战锤巨人,莱纳也从未退缩过,他挡下了最多的巨人来为女巨人、车力巨人和救世小队的其他成员开路,虽千万人吾往矣。相信这段剧情也会让很多观众在玩梗之余对这位吊车尾的智慧巨人有所改观,其实莱纳很像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或者说是我们自己。努努力可以做到相对的优秀,成为智慧巨人候补,但是碰上真正有天赋的一群人又会是那样的黯淡无光,甚至像艾伦那样巨人之力的半吊子都可以在第一次会面暴揍莱纳。但他始终都在触碰着自己的极限,也在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和攻击一般却防御出众的铠之巨人真是相得益彰。在这场天地之战中,他替战友们挨了太多的打(说的这里挺严肃的其实,但我真的没绷住),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团队的缓冲剂。

而皮克小姐在决定性的时刻也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底牌,相对于其他巨人变身时的高消耗,车力巨人可以多次变身。这里关于具体的特征其实可说的并不多,在之前的最终季里,皮克对于贾碧说:“我并没有真正的信任马莱,但我有自己的方式拯救艾尔迪亚”。这种多次变身的能力确实只有皮克自己知道,可以看得出她藏的有多深。虽然在巨人的主角团中皮克确实属于配角,但她的人物塑造与细节同样做到了尽善尽美,一个兼具智谋和能力情商的女孩子,在后半段故事中被淋漓尽致的呈现给观众,可见作者笔力的雄厚。

在第二次战斗中,作者又特地将阿尼和三笠分到了一起。巨人的老粉丝应该很清楚这对女性角色的对称性,从第一季开始,三笠和阿尼就一直处在一种对抗之中。预备役对第一的争夺、巨木之森中为了夺回艾伦的战斗、抓捕女巨人中三笠对阿尼的最后一击……她们之间的对抗是旷日持久的,一方面是两人的好胜心都非常重,对于优秀和第一都有很强的执念;另一方面,也来自于两人极其相似的身世和性格。

谏山创很擅长在作品中寻求对称性,三笠和阿尼也一直是这种对称性很好的例子。甚至可以说,如果抛开阿克曼血统不谈,生在马莱的三笠会成为阿尼,生在帕岛的阿尼也会成为三笠。同样的孤儿和被收养,童年的不幸遭遇让她们拥有的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坚强的外在,而她们的内在却又都是十分柔软的。三笠憧憬着艾伦能够和她厮守一生,阿尼憧憬着父亲能够把她当成真正的女儿,二人都在强大的外表下隐藏着柔情,这也是后来她们之间共鸣感的主要来源。

而在这场天地一战之外,除了紧张刺激的战斗场面,还有两个场景很值得深入探讨。或者说,在表层的战斗以外,还有另一场战斗暗流涌动。

在鄂之巨人的背上,为了救下柯尼的兵长伤上加伤,他趁着还未返回战斗,记忆发生了闪回。其实纵观全片,兵长在主角团中是很少回忆过去的人物,一方面在于兵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失去身边的重要之人,他的回忆全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只会让兵长陷入痛苦之中;另一方面,兵长其本身代表了巨人主题之一“无悔的选择”,从兵长外传到全正传,利威尔兵长不是没有做过错误的选择,但他从未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既然无悔,那自然不需要回忆,或者说回忆本身就是后悔的表现。

但在这里,兵长的记忆发生了闪回,他回想起了向埃尔文许下的那个承诺,也回想起了当初和韩吉、利威尔班以及一众战友们秉烛夜谈的日子,这里笔者有两种解读。其一,在这里发生的记忆闪回确实是兵长的“回光返照”,在发生闪回过后的兵长也确实是“牺牲了”,在这里作者使用了一个很精美的人物安排,让兵长在天地一战之前就因伤残疾。兵长本身能战斗就是一个奇迹,甚至他还能在战斗的过程中多次发挥了重要作用,你兵长还是你兵长。但是,在这场战争真正的结束后,兵长也就真正的“牺牲”了,他完成了对埃尔文和战友的承诺,献出了自己的心脏。兵长的人物塑造在天地一战后,观众应该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基本上没有兵长的戏份了,对于剧情而言,兵长的人物塑造和人物潜力已经被开发到了极致,他的夙愿就是消灭吉克、拯救人类,没有必要也不能对兵长有过多的延伸性描写,让兵线“归隐”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就会出现漫画中屠杀利威尔班的阿尼推着兵长这种破坏人物形象的剧情。至于为什么会破坏人物形象,很简单,“谈谈”可以增进彼此的理解,比如让和莱纳。但是谈谈不能彻底的消除仇恨,不然就是对过去的背叛,也是对自己的背叛。说句题外话,实际上漫画的139话争议最大的点,也就是作者掌控不了“谈谈”的尺度。有些事是可以谈的,但有些事是不能谈的。

其二,兵长的闪回是对过去剧情以及战斗结束后剧情的呼应。在第三季中,埃尔文曾经对兵长这样说:“你看到了吗?利威尔,我们的战友都在看着我们呢”;同样的,在总集篇的上半部分,即将赴死的韩吉也对兵长说:“你看到我们身边的同伴了吗?”。兵长作为最开始的调查兵团,最后的成员,当他真正的意识到身边的战友时,也就意味着他将要迎来自己的终局(结局不等于死亡)。最终当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是,以前的战友尽数出现,向他行献心礼,和韩吉牺牲时一模一样,这也是兵长最好的结局。

第二个场景来自于另一边的艾尔迪亚人和马莱人,对他们的描写就充斥着讥讽之情。到了最后的关头,两个民族之间依然充满了仇恨和猜忌,明明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久之后就会无差别的丧生在地鸣之中,他们却直到最后一刻都想火并。这并不是一个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一个关于人性的问题。巨人有一个主题是:纷争永远不会消失。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的矛盾到了这个时候,不来自于历史、不来自于仇恨、甚至也不来自于差别,他们的矛盾根源是最本源的人性之恶:自私。这是“谈谈”所没有办法消除的东西,也是巨人之力消失也无济于事的未来。这个场景可能没有那么精彩和壮烈,但却是笔者认为全片最有深度的场景,也是人类亘古不变的主题。

在随后的剧情中,可以说是巨人全片最有电影感的镜头,实际上原本的漫画采用的也是电影分镜。面对大批巨人,人们被逼到悬崖边缘,迫不得已纷纷往下跳,一位母亲在掉下去之前把自己的孩子托举给别人,就这样人传人,保证这个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在灾难关头着重描写婴儿和分娩,是电影常用的一种手法,以此来表现绝望中仅存的希望。在这里巨人更是和《辛德勒的名单》一样,用强烈的色差彰显这种对比感。婴儿裹在赤红色的襁褓中,而整体的背景画面以及人群呈现灰白色,通过手的托举让婴儿处于画面的中心,画面的上半部分是超巨,下半部分是一堆举起的手,这个画面不仅有很强的镜头感,也有着十分深刻的寓意。

在正常的绘画中,一般宗教画的上半部分大多是美好的东西,比如天堂、天使和神灵,而下半部分一般都是邪恶的东西,比如地狱、恶魔和鬼魂。很多的电影就拿这种惯例做起来文章,比如《蝙蝠侠大战超人》彩蛋中的经典油画。把油画倒着挂起来,恶魔就在上方,寓意着真正的恶魔是从天上来的超人。巨人这里使用了同样的方法,本该是美好的上半部分却是恐怖的地鸣巨人,而本该是邪恶的下半部分却是拯救着这个新生婴儿的人类,这种违反常理的表现手法,又恰恰是和常理形成强对称感的表现,令人惊叹这部作品的高质量。

在这段时间里,爱尔敏在干什么呢?虽然我们戏称这位超巨在挂机,但他却有更重要的任务:破解艾伦和始祖尤弥尔的真正想法与真正目的。跟随着艾伦的引导,爱尔敏再一次来到了“路”中,在这里他又一次遇到了吉克,两个人开始了全片最复杂的哲学对话。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对抗意志的吉克陷入了宿命论中,他认为人生来便是要死的,同时因为进击的巨人的存在,每个人的命运实际上都是被决定好了,那又何苦苦苦斗争,去改变实际改变不了的东西呢。

这里爱尔敏的反驳很有意思,这段反驳也是他这个人物在巨人中的核心浓缩。他认为即使是决定好的命运,人也有斗争的权利。而且在事实上,人们会享受自己斗争的过程中的那些美好过往。爱尔敏从一开始就和埃尔文一样,他们是“希望”的代名词,他们的眼睛永远都在盯着别人看不到的梦想,并且享受着追逐梦想的旅程。仅从这一点而言,爱尔敏能够成为埃尔文的继承人,就一定是合格的。

吉克从这番话中回想起了自己和库沙瓦叔叔打棒球,和他交心的快乐往事,爱尔敏手中的枯叶在他的手上变成了棒球(枯叶是伏笔,后文会描写)。回首一看,对吉克最重要的两个人:库沙瓦叔叔和父亲,都站在了他身后。这同样是一个破冰的过程,在总集篇上半部分中,吉克目睹了父亲的过往,明白了父亲对他的深爱。此刻库沙瓦叔叔和父亲在“路”中的同时出现,填补了吉克内心中最后的空缺,或者说吉克已经彻底释然。这位兽之巨人的拥有者选择走向自己的结局,真正意义上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同样出现的不仅是吉克的救赎者,贝尔托特在出现在了爱尔敏面前。在前文笔者曾经提过巨人中的对称性,同样的,爱尔敏和贝尔托特也是相互对称的。二人在各自的团体中都是智囊级别的存在,但又因为各自的原因显得平平无奇。爱尔敏身体虚弱,贝尔托特自信不足,但两个人随着剧情的推进又被迫成为了冲突中改变局势的决定性人物,两个智囊之间的博弈,在之前的剧情中反复出现,对阿尼存在的情愫也让两人的相似性进一步升高,更不用说超大型巨人的传承了。在这里,爱尔敏直视贝尔托特,不仅是向他表达对阿尼的责任,也是二人关系的破冰。在爱尔敏和贝尔托特之间,是真正意义上最不参杂其他感情的争斗,他们之间的对立是真正意义上的阵营之间的对立。但反差感也就在这里体现出来,对立情绪最少的两个人,反而是在之前的剧情中最你死我活的人,造化弄人这四个字,就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写照。

说到对称感,这里有那么多人,吉克和爱尔敏为什么会被作为相遇的首选?同样因为这两个人是具有对称性的。从剧情推动的角度来看,吉克和爱尔敏都是阻止地鸣的关键人物,吉克的生死决定了地鸣是否能停止,而爱尔敏能否回到现实世界决定了是否能够炸毁始祖巨人。从寓意的角度来看,吉克和爱尔敏代表了巨人问题的两种解法(艾伦是第三种)。从角色塑造的角度看,吉克和爱尔敏同样在“路”中与重要之人破冰,他们的内心产生了共鸣感,对称感也由此产生。电影也明示了这一点,用了对称性很强的一张图,我在这里放在下面。

紧随其后的剧情中,和主角团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几位智慧巨人纷纷出手,帮助救世小队抢回爱尔敏。这段场面可以看作巨人的群像图,爽点和爆点俱佳,值得一提的是,在莱纳性命危机的时刻,尤弥尔又一次像在第二季中一样救了他(这该死的对称感)。而解救爱尔敏的这一过程,这是很多本身“不相干”的人之间的配合。从三笠的逼砍、到贾碧“马莱狙神”的关键一枪、再到最后女巨人的接应,行云流水的一套连招令人拍案叫绝。尤其是最后阿尼女巨人的接应,在本身坐实这对cp的同时,也加强着二人之间的联系,巨人中不同组合的联系都是在一丝一毫的细节中加深的,阿尼和爱尔敏的感情线就是很好的例子。

爱尔敏回到现实世界的同时,吉克也摆脱了艾伦的束缚,他探出上半身,面对着天空和兵长,选择成全兵长,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亡。这里吉克的行为分析上文已经阐述过,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这个场景的构图。在这里,吉克抬头望天的动作和上半部分幼年艾伦抬头望天的动作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既表现了兄弟二人的共同点,也是吉克领会到自由真正含义行为结果。吉克算不上一个正面人物,其绝育计划残忍程度更是只在艾伦之下,但正因为如此,吉克的人物复杂性以及人物的深度才如此的具有魅力。

在吉克停止后,地鸣在实际意义上就已经停止,这里怀抱着婴儿的人群背景从灰白色调转为暖色调,从氛围上为观众减少了紧张感,也为后期的收尾做好准备。在这时有个很有意思的小彩蛋,停止的巨人中,贝尔托特的超巨托举着三只巨人,两只分别属于艾伦父亲和特里沙的进击的巨人,而中间的c位属于一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巨人。从剧情上可以看出,这是库里瓦叔叔的兽之巨人,但形象上我们可以看出,这不就是第二季ed中,递给夏娃苹果的那个恶魔吗?同时,这三人也是整个故事真正的开始,从前文可以看出,艾伦只是故事中间的一环,反抗马莱的父亲和特里沙、教导吉克的库里瓦,这三个人才是开启整个故事的人。

爱尔敏的变身核爆彻底的摧毁了始祖巨人本体,实际上地鸣在这里已经没有可能继续,马莱的几位战士也如愿以偿的和家人团聚。但是,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面对最后的敌人,艾伦。变身超巨的艾伦从尸骨中走出,如果让他和变形虫相聚,没有人知道地鸣会不会重启,于是帕岛和马莱战士分成了两波,分别去对付艾伦和变形虫。这里的分类也很有意思,马莱战士去面对变形虫一方面是因为变形虫巨人化了所有的艾尔迪亚人,好不容易团聚的家庭再次分崩离析,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的首要目标当然是变形虫;一方面他们也并不想直接成为杀死艾伦的人,毕竟那可能会是新的矛盾和仇恨的起点。所以,艾伦将会被谁终结,已经被推向了最意难平的结局。

在巨人化的过程中,让和柯尼平静的勾肩搭背也让笔者极为感动。作为104期的最后两个正常人,他们在一次次战斗中幸存下来,我们看他们是主角,在他们看来真的完完全全是运气使然。他们经历过太多,甚至是手刃战友,坎坷的人生早就使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对于巨人化,他们是十分平淡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解脱了,终于能和战友汇聚到一起,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死人没有活人痛苦,在巨人中这点可谓是淋漓尽致。

在飞向艾伦的过程中,三笠的头疼越来越明显,并且伴随着幻像,最终让三笠走到了头痛多年的源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面对艾伦的提问,这个世界的她选择了“爱人”,于是艾伦放下了所有,和三笠隐居在一起,最终在5年后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结(巨人传承者寿命从传承起倒计时13年)。原来自始至终,艾伦都深爱着她,什么奴隶和服从都是欺骗,是为了让三笠断舍离的被迫之举。看到自己内心中柔软的地方,看到艾伦对自己的爱,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三笠紧紧的抱住艾伦,她知道因为进击的巨人,这个世界的艾伦知道另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二人紧紧相拥,掩饰不住的爱意也圆了多少观众等待十年的故事。

这同样是三笠、艾伦两人之间关系的破冰之路。在此之前,艾伦和三笠实际上都对彼此之间的感情存在有怀疑,艾伦是怀疑三笠是否因为服从而爱着自己,三笠是怀疑艾伦对自己抱有的感情,究竟是家人,还是爱人。通过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结局,两个人互相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都获得了释然。那事已至此,在面对这么一长串故事之后,他们爱情中的最高美学,就是放手。

在现实中,三笠从长期的迷茫和犹豫不决中醒来,她坚定的戴上围巾,在同伴的帮助下找到艾伦,终结了他的痛苦。在艾伦意识远离的前一刻,他们接吻了。多么漫长的一个吻啊,观众们等了十年,等到了最后一刻,但还好,他们获得了彼此的救赎。在他们背后,始祖尤弥尔的身影浮现,她的伏笔还得暂且按下不表,留到后文去讲述。

一切都结束了,在恍惚间,爱尔敏沉入意识深处,是艾伦残存的意识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他们来到了小时候,最初几次见面来到的河岸边,在这里爱尔敏第一次向艾伦谈论他的梦想:去看火之河流、冰之大地。在幻想中二人看过一遭后,现在轮到艾伦来向他讲述了。

这时的艾伦不仅仅是痛苦和内疚,更多的也是一种无奈。在这里他亲口说出了“我是自由的奴隶”这句话,并坦白的母亲的死亡因他而起,他救了贝尔托特等事。在谈论到三笠是,忍无可忍的爱尔敏给了艾伦重重一击,这一击即是最终季艾伦暴揍爱尔敏的呼应,也是爱尔敏自身也无可奈何的表现。

镜头一转,二人来到了第一次看大海的地方。在这里艾伦的痛苦到达了巅峰。观众可以看到,这里的海水从纯蓝色变成了血红色,艾伦从海水里拿出的,是头发和牙齿。在很多的文化中,头发和牙齿都意味着罪恶和尸山血海,是不洁之物,一如艾伦当前对自己的定义。但此时,爱尔敏又一次发挥了自己的重要作用,他从海水中拿出了第一次看大海时,他们收集的海螺。是啊,美好的回忆还在,希望也还在,世界和艾伦都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他们都干了自以为正确的事,也都承受了同样的代价仅此而已。二人的关系正式破冰,两人相拥而泣,可惜,过去的美好时光也一去不回了。

当爱尔敏回到现实中,迎来的三笠抱着艾伦的头,一切都结束了。三人的再次相聚已经天人两隔,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爱尔敏痛哭失声,三笠却一反常态的冷静,真正刻骨铭心的事情,有时候并不需要感情的表达。二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爱尔敏走向了人群,他还有其他的责任,他需要“谈谈”,去消除最后的隔阂。三笠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要去见始祖尤弥尔。

原来,始祖尤弥尔也有自己的心。她希望能和王伉俪情深,和女儿相亲相爱。但是没人教过她如何去爱,她的生活里也从没有愿意去爱她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她同样也在寻找着爱。或者说,寻找着自由,但随着九大巨人的传承,累积下来的只有仇恨。所寻找的自由普通枷锁一般将她困在“路”中长达千年,她和艾伦一样,是自由的奴隶。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简单了真正刻骨铭心的爱,自己破除了自己身上的坚冰,随风消散。

而斩杀了吉克的兵长,独自一个人靠在山岩上,他完成了埃尔文的人物。在恍惚间,兵长看见调查兵团的全体成员,和韩吉那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成员不是来迎接兵长了,而是要让兵长连带着他的那一份,一块活下去。面对全员的献心礼,兵长在整个巨人的正剧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摆出了献心礼的姿势,同时也第一次流下了泪水。终于,在他的余生中,他可以尽情的后悔了。从一个地下城的小混混到今天,他真的太累了。对了,在这里还需要提醒一句,无论是在韩吉那里,还是在兵长的结局中,调查兵团的全员中都是没有弗洛克的。就像我之前写的《弗洛克传》里提到的那样:弗洛克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物,但他不等于一个好人,调查兵团不包括他不仅不是对他的侮辱,反而是对调查兵团军魂和他个人魅力的一种保全。

而在变回人形的柯尼和让面前,萨沙再次出现,她是来告别得。在主角团中,萨沙一直是一个天真无邪的角色,她可以说是黑暗中的唯一一道光。萨沙的死也代表作还算美好生活的一去不回,而现在,她回来了。仔细看的话,观众会发现,萨沙还穿着她离开时穿的战衣,即使披坚执锐,她也还是那个喜欢吃肉的女孩。

时间一转来到了三年后,故事也临近尾声。希斯特利亚的孩子已经三岁了,她和自己的丈夫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生活。具有对称性的是,这种生活恰恰就是在那个平行时空中,三笠和艾伦过得。在第三季中,相信观众已经能看出来,希斯特利亚和艾伦本身也是有对称性的,二人同为被命运选中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只能成为“某种东西的奴隶”。但还在艾伦破除了这个魔咒,希斯特利亚也带着艾伦的一部分期许,过起了艾伦的人生。

大洋上行驶着一首轮船,救世小队回到了帕岛,这一次他们代表岛外来和岛内“谈谈”。爱尔敏的“谈谈”是否能在这次谈判中消除隔阂,电影中并没有给出结局(实际上彩蛋给出了,暂且按下不表)。但是目前观众可以知道的是,地鸣消灭了岛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血海深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加深了。仅仅凭借救世小队这几个人的力量,还失去了巨人之力,真的有用吗?笔者相信是有的,可以说这个开放式结局也是作者留给读者最后的温柔。

而在三人组最美好的回忆,山顶的那个树下,艾伦长眠于此。此时三笠正坐在旁边,陪伴着那个不可能回来的人。在恍惚间,三笠看到了第一季一开始叫醒艾伦的自己,不禁垂泪。这时,一只海鸥将落下的围巾重新为三笠戴上,是的,在之前的剧情中,观众很清楚知道,代表自由的海鸥就是艾伦的专属化身。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油然而生出一种“原来你从未远去”感觉。在最后的最后,三笠仰望着海鸥飞去的方向,笔者想,她应该在余生的每时每刻里,都再也不会忘记那个一生都在追寻着自由的少年了吧。

整个故事的分析和解析大体上就是这样,如果还有不足,笔者也会在评论区继续补充。因为看的是nhk的直播,啃的是生肉,说句实话,笔者对于日语不能说完全不会,只能称得上是一窍不通。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可以跨越语言而相通的,总有一些赤诚而热烈的情感是不需要语言来表达的,总有一些故事是不用说大家就能懂的,巨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其实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多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像是把所有的故事串联起来,像是给每个人物都做一个小传,但一方面很多想说的话,包括我和巨人的故事已经在昨天发布,如果看到这里的朋友还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一方面是巨人的评论区实在有很多大佬能做的比我更好,我不过是想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罢了。能力有限,精力不足,只能用我些微的文笔和不充足的知识写出这样的文章来致敬这部真正意义上改变了我的人生的作品。路上小心,艾伦。

最后的最后,就让我引用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话作为结尾也献给注视着艾伦的三笠吧:对我而言真正的爱情与幸福,并不是把你据为己有,而是注视你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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