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182）：巨大谎言

空又吹了口气，喝下一口茶水，才继续说下去：“也正因为这位财主实在是太抠门，以至于他家居然连个护卫都没有，外乡人们很快就摸到了他的卧室——你们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空故意用那种讲恐怖片的语气说故事，派蒙不由得浑身发毛：“难道是财主的无头尸体？” 纳西妲想了想也问道：“财主和他的钱融为一体，变成了金人？” “都不对。”空摇摇手指，“他们惊讶地发现，财主家的卧室里，竟然有一个深深的地洞！他们顺着地洞走下去，走了很远很远才看到尽头，而在洞窟尽头，有一头巨大的‘火瓶鬼’，正在吞噬着财主的金钱，而财主就在旁边看着！” 纳西妲举手问道：“火瓶鬼是什么？” “这种鬼呢，肚子大得像山一样，脖子却像鹅颈一样细，一切食物送到嘴边都会被烧成火炭，所以有个外号，叫火瓶鬼（原型为佛教地狱中的饿鬼“焰口”），但真金不怕火炼，钱币不会被烧坏，所以它就没命地吃财主的金钱。” 派蒙和纳西妲都点点头，眼中露出遐想，空继续说下去：“财主看到了异乡人，便带着他们走出地洞，问他们‘你们看到那个火瓶鬼了吧？要不是我一直在用钱喂它，它就会把周围的一切，连同这个星球都吃得干干净净，所以我才一分钱都不敢花啊！’” 派蒙摊开手：“可是不管有多少钱，总会吃光的吧？” “那些异乡人也问出了一样的问题。”空点点头，“于是财主又说道：‘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用钱吗？因为钱上全是铜臭，对火瓶鬼是致命的毒素，少吃些无所谓，吃多了的话……5、4、3、2、1！’说完他就打了个响指，地下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财主那破败的小屋应声倒塌，更远处直接塌出一个大坑；而当人们回到火瓶鬼的位置时，只看到一堆碎肉。故事讲完了。” 派蒙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纳西妲则鼓鼓掌：“很有意思的故事。” “睡吧，你们俩。”空站起身摸摸派蒙的头，走出了她们的卧室。 翌日，沫芒宫。 “那维莱特！我来给你送饭啦！”一个梳着水母头的白发异色蓝瞳美少女拎着一只保温饭盒，又跑又跳地来到最高审判官面前，那维莱特一脸无奈：“芙宁娜女士，请不要再来给我送甜粥了。” “喂，说过好几次了，受了伤光喝水怎么行，至少要吃点饭！你又不吃蛋糕，只好在水里多放点糖啦！”芙宁娜把饭盒往桌上一扣：“再说一遍，你不吃也得吃！” 望着眼前抱着双臂、鼓着腮帮子的不讲理神明，那维莱特十分无奈，只好拿起碗，吃光已经连续吃了半个多月的甜粥，还把碗底露出来：“满意了吗？” 芙宁娜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拿着饭盒离开了，那维莱特叹口气，继续批阅文件，这时又有人敲响了沫芒宫的门，他下意识说道：“芙宁娜女士，又有什么事情？” “是我，那维莱特大人。”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萝莉音，那维莱特的表情立刻软化下来，露出微笑：“进来吧，希格雯。” 门被推开，一个红眼长耳朵萝莉提着一个纸袋走进来，那维莱特看着纸袋里的东西，再次感到无奈：“希格雯，你又带占星术书来了？其实……” 希格雯摆摆手：“那维莱特大人，这不是星座书，是璃月出的同文学报，据说是提瓦特第一份学术期刊，我觉得很有意思，给您带一份！”说完便把纸袋放到桌上。 学术期刊？那维莱特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便从纸袋里抽出了希格雯带的学报——虽然作为学术期刊，封面上不好放美女帅哥，但为了吸引读者眼球，首期同文学报还是以一张刻晴站在层岩巨渊的照片作为封面，也算是玉衡星的官方背书。 扉页是一段又长又臭的创刊感言，基本就是捧空和凝光刻晴的臭脚，那维莱特看都没看直接翻到目录——由于是新办的刊物，所以选论文也不是非常严格，甚至没有影响力因子一类的评价指标，主要就是图一新鲜。 但那维莱特还是注意到了一篇令他不安的论文：《提瓦特星早期环境模拟与实验装置中间产物性质》，摘要赫然写着：“提瓦特有着大量元素生物，起源可能早于人类，但学界对这些元素生物如何诞生并演化基本还是一无所知。在旅行者空的建议下，我们使用了一些元素生物材料和深渊法师尸体，对提瓦特早期的环境进行了一次模拟，并得到一种具有标志性的液体产物，能够向上流动，本文将对实验全过程进行阐述。” “他们竟然把原始胎海造出来了？”那维莱特的手轻轻抖动，往下翻了几页，越看越不安。“……‘原始净化海水’具有诸多特异性质，仍待进一步研究。 引用文献：本文均为第一手研究材料和实验过程，无需引用其他文献。 致谢：感谢旅行者空对本文课题的建议和指导，以及他提供的研究材料。” 天啊，究竟该不该要求同文院暂停这些研究？那维莱特陷入了纠结，这时希格雯问道：“好看吗，那维莱特大人？” “很好看，以后多带一点来。”那维莱特打发走希格雯，把同文学报压在一堆文件下，强迫自己不去看它，接着他又翻开一份文件：《须弥外交礼物入库清单》…… 稍后，伐护末那学院（因论派学院）。 “简而言之，知识的先天形式，也即先验知识，和后天经验的内容，即现象相结合构成了知识，也称作“自然的形而上学”，即关于现象世界的存在论，被称为“内在的形而上学”，也就是在经验之内的形而上学……而物自体（或称作本体、自在之物）不可知， 所以我们不知道它是否遵循因果律，又因为人类没有办法经验它，所以人类对物自体无法形成知识。”（注：归纳自康德《纯粹理性批判》） 学生们听得昏昏欲睡，后排的阿帽更是无名火起：“小吉祥草王，你把我塞到这里就听这种狗屁是吧！不听了！”想完起身就走，由于这是大课，课堂上有好几百人，所以教课的诃般荼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讲下去，完全没注意他要去哪。 “都说教令院学风森严，不过如此嘛！”阿帽在一个个教室间徘徊，露出不耐烦和轻蔑的神情，“不过哪里有教论文写作的课呢，先把论文交上去，应付小吉祥草王好了……” 冷不丁旁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哇，那个小哥哥好帅啊！” “把他拐到我们明论派来！” 阿帽有些无语地看了旁边几个女生：“你们谁啊？要是不能帮我写论文，就赶快走开。” “哇，还是高冷系的！”这几个女生可能是在明论派画星图太久，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听见阿帽这么说，她们反倒兴奋起来，其中一个更是上前两步：“小哥哥，我是帝利耶悉三年级，已经发过一篇论文，要不要来我们梨多梵谛学院走走？” 阿帽当即同意：“可以，有用即是美德。走吧，有用的女人们。” 梨多梵谛学院，几个花痴女生拉着阿帽四处乱逛，阿帽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停下来写论文了？我还要见小吉祥草王！” “可以呀！”率先发起邀约的女生看阿帽要生气，赶紧把他拉到一个自习室坐下：“你的选题是什么呢，小哥哥？” “我？我就写一篇……《至冬国行政体系分析》吧。” “听上去像是因论派的理论啊？” “是，小吉祥草王那家伙把我塞到因论派了。” “你竟然管草神大人叫‘那家伙’？”女生有些惊讶，阿帽更不耐烦了：“很重要吗？” “重要……算了，还是说论文吧！论文规范基本是固定的，无非就是摘要引言方法结论引用这些，摘要务求简洁凝练，引言要和某个具体的问题挂钩而且选题要有创新性，方法不要写成说明书，结论要延展一下……” 又讲了半天，阿帽终于晕晕乎乎地拿过笔，开始从方法写起——可是怎么写呢？说自己的研究方法，是在愚人众当了几百年执行官？想了想，他只好写下：“根据作者在至冬的长期调研，至冬国是强有力的军政体系，整个国家由愚人众这一兼具外交和军事功用的组织管理……” 由于写论文并不是一日之功，所以那女生在尽情欣赏阿帽的颜值之后（毕竟是试作雷神，外貌不会差），也失去了兴趣，和姐妹们一起去干别的了。 “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写着写着，阿帽又遇到一个问题，抬起头才发现那个带他来的女生不见了。“切，鼠雀之辈。”他把没写完的稿子叠上两折，便自顾自地在梨多梵谛学院转圈，很快就来到了学院最大的报告厅——萨齐因厅，里面似乎有人在宣讲什么，声音很大。 “听听他们都在讲些什么？”阿帽信步走进去，只见一个中老年学者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学生安静倾听，但他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便戳戳旁边一个学者：“问下，台上的人是谁？” “同学你刚来吗？这位是明论派新任贤者，拉希德！” “没听过，不是啥重要人物。”阿帽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那个学者嗤笑一声，“明论派贤者还不重要，真是狂妄自大！” 结果半个小时后，阿帽就又听不下去了，最后干脆一举手：“贤者阁下，我有话要说！” 拉希德贤者回答道：“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请讲。” 阿帽冷笑一声，高声说道：“你的工作毫无价值，星空就是个巨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