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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概论•故事4】白雾——图扎约恩 拉威尔II号定居点

2022-12-04 13:25 作者:利其斯_lykisye  | 我要投稿

“妈的,这鬼地方真冷。”达利亚窜进屋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他的面罩底下传了出来。他身后的白雾跟着他涌进室内,又随着屋内空气的一阵震荡缩了回去,不安分地在门外涌动。

屋子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躺在地上。屋子的正中央燃烧着一团淡黄色的火焰,它悬浮在半空中,发出温和的光热。在火焰的下方倒扣着一个比手掌略大的碗型装置,装置的一侧嵌着两排按钮与一个小屏幕,另一侧装着六个闪烁着靛蓝色光亮的指示灯,上方是一个银色的圆盘。圆盘的中央伸出一根手指般粗细的连接柱与装置相接,而在连接部分以外的地方,土色刻线构成的法阵爬满了其全部的空间。这个圆盘正不断旋转着,空气从法阵的侧面被吸入,与连接柱中的以太微粒混合,化为阵阵以太波浪推向远方,将无孔不入的白雾抵挡在屋外。

达利亚从他圆圆的脑袋上扣下头盔和面罩,一屁股坐在火焰旁,正对着碗型装置的按钮和屏幕,一边烤着自己的手一边说话:“啊,待在房子里可真爽。看看这火,又热又亮又方便,还不会把整个房子给点了,睡在这房子里可比在外面跟一群雾蜉斗智斗勇强多了。天气那么冷,我面罩里面都结霜了,想要呼一口气都难,差点没把我闷死。你想稍微扯一下这块布,那群蜉蝣跟疯了一样想要冲到你的肺里,比毒气还吓人啊......”

“唉?”

达利亚又将他的屁股往火焰的方向挪了挪。

“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有什么...好说的,”含糊的说话声从火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传出。希利从他的睡袋中掏出一条毯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个委托,去陪我的...”

“去陪你的露娜。”达利亚怪笑着打断了希利的话,“以前活蹦乱跳得像只猴,现在倒是被拴上了一条绳。”

“如果你嫉妒我...你可以直说...没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有些胖子——连哈兰达锡区的少女都能把他追得连滚带爬。”

“你懂什么?我躲着她是因为那是个人妖,懂吗?有喉结的!等我们回到哈兰达,我带你去看!”达利亚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响了起来。

“哦?哦——。”闷闷的声音从毯子下传来。

达利亚觉得自己额头上的血管正在以一种异样的节律跳动着,泵动着自己翻涌的气血。他盯着自己的拳头,思考着要不要给角落里躺着的那个家伙一点教训。

 

“睡觉。”队长亚斯摩尔从达利亚身后站起身来,插断了两人的斗嘴。他用一道雾影包裹住房间中央的火焰,让来自图扎约恩位面穹顶的微弱光芒从窗外流进室内,使灰白色再次成为了房间的主色调。

“我和伯斯利守前四个小时,达利亚和希利守后四个小时。”

“唉——”达利亚拖着长长的叹气声,把自己的身子塞进了睡袋。

 

······

 

哈兰达位面的左光元素含量是0.82,这意味着在锡区的小道旁闪烁着的真知光球会比其它位面的光球更加暗淡。不过这对于达利亚来说正和他的心意,毕竟他来锡区钻巷子的目的是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寻求一丝欢乐,可不是“在常明之光的指引下追寻真理”。

他眯起眼镜,仔细观察着巷子中的每一处角落。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位依偎着墙站立的红裙女子。常明之光在上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映出女子轻薄衣裙下若隐若现的诱人身体与敷在脸上的厚厚白粉。

这是一个典型的“锡区女人”,美丽、放荡,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自己生活的资本。不过如今的她与自己的青春已渐行渐远,即使用浓妆掩盖了自己衰老的痕迹,也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卖出与年轻时相近的价钱。随着自己在院子里的地位逐渐走低,她只能从缀满宝石的房间中离开,来到昏暗的街上,寻找每一个愿意光顾自己的客户。

女人发现达利亚正看着自己,她作出一抹微笑,用手轻轻地拉起自己的裙子示意。

看见女人的动作,达利亚感到很快乐。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钱票,边摇着这两张票子边向女人走去。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达利亚得以看清昏暗光芒下女人的容颜。他看见女人暗波流转的眼眸,看见女人如绽放的玫瑰般艳丽的唇,看见唇后的小嘴正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他听见了。

“法洛——拉——罗沙尼阿”

这是一种悠长而沙哑的男人的声音。这种声音不属于哈兰达锡区里身穿轻纱的女人,只属于坎拉狄茫茫大漠中身穿白袍的祭司。

他听懂了——有人在呼唤他。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丝僵硬,又有一丝寒冷。

 

······

 

他睁开眼,一把抓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又做噩梦了?”

一张扎满胡茬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队长?吓死我了!”达利亚深吸了两口气,一只手抓住睡袋的外延,想把睡袋从自己身上脱下来,“轮到我守着了是吗?”

“没有。但你既然醒了,就陪我到外面抽支烟吧。”

不等达利亚回答,队长便从他身边站起来,戴上面罩走进了屋外的白雾之中。寒冷从门外涌进室内,冲散了属于金色火焰的淡淡温暖。达利亚难受地抖了抖脸上的赘肉,跟着队长跑了出去。

 

在屋外不远处,胖子不情不愿地坐在篝火一旁,苦着脸问道:“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外面怪冷的。”

“抽烟。”

亚斯摩尔从自己的口袋里一根一根地捡出六条血紫色的小树枝。每一根树枝上鼓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瘤体,坚硬顺滑的树枝表皮在这里软化成了脆弱的纱状纤维,无力地覆盖着瘤体的表面。

伴随着一道魔纹在白雾中闪过,队长从双指间变出一支尖头镊子,小心翼翼地戳破瘤体,从中扯出一条松软的絮状物。他把絮状物摆在篝火旁,静待火焰的温度将其慢慢融化。

一阵异香很快弥漫在两人身旁的白雾中,即使是以图扎约恩军团标准规制的面罩也无法将其阻隔在外。带有月季与鸢尾气息的异香缓缓沉入达利亚的肺中,恍惚间将他的精神拉入了花神的苗圃,让他躁动疲惫的心灵重回轻松安宁。

“呼——”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到:“队长,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我们是一个有着自由神殿背景的半正规化队伍,虽然我们队伍里没有自由神殿的人,但如果我们队伍真得参活进坎拉狄的事,还是会被当地人抵制的。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不好意思,除非我觉得...大家帮不上忙。”

“希利结婚了,露娜不希望他再冒险,”队长将话题拉到了看似无关的方向,“拉丹洛的女儿工作了,他不再需要为了女儿出生入死;莱尼丝恋爱了,对象是金区的青年才俊;伯斯利买房了,屋子在主位面;图伦旧病复发了,天气一冷就浑身痛;凯特也变成老阿姨了,现在每天都要花好久去修饰自己的皱纹......”

达利亚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迷雾中那张若隐若现的胡茬脸,在那黑色的鬓角中第一次发现了些许白丝。

 

“我也老了,”队长顿了顿,“队伍在这次任务结束后也会解散,而唯一让我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了。所以到时候,我和凯特想以私人身份和你一起去一趟坎拉狄...你知道,自从你12岁来到锡区,我就看着你长大。你母亲生前一直希望你能从坎拉狄和锡区的泥潭中挣脱出来,而我想帮你一把,可以吗?”

达利亚苦笑了一下,嘟囔着:“叔,您都把我妈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得跟我介绍介绍坎拉狄了啊。比如,那边的天气情况怎么样呀?毕竟我年纪大了,老骨头还得好好做好防......”

 

亚斯摩尔刚刚轻松起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望向屋子的方向。

右手在口袋旁轻轻划过,一组昂贵的仪式材料被洒布到空中。“以太唤剑”。在仪式材料的间隙之间,两道魔纹相交成型,在半空中织成一个灰蓝相间的圆柱。

他伸手握向圆柱的尾端,灰色与蓝色的魔纹随之自下而上逐渐溃散,一柄仿佛由霜色水晶铸成的半透明长剑出从队长的手中“生长”而出。

“怎么了?”达利亚差点没岔过气来。

“蜉蝣在向房子的方向涌动,就像...除雾仪停止工作了一样。”队长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

 

两人来到门外不远处,凝视着在灰白色穹顶之光笼罩下不断翻涌的白雾。“琥珀之火也熄灭了,”亚斯摩尔闭上双眼,驱动着自己的精神力从屏障之中涌出并笼罩周遭的一切,“少了两个人,小心一些。”

达利亚和队长一前一后钻进屋子,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莱尼丝。”亚斯摩尔叫出了队伍中辅助元素法师的名字。

“队长?”慌乱中夹杂着惊喜的声音从屋子中央里响起。

“准备扩息术。”

“是,”莱尼丝的声音镇定下来。

须臾,队长来到房屋中央。一个魔纹发球正静静地悬浮在莱尼丝身旁,其上的记号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衬出内部在元素合作用下缓缓凝固的大气。队长两手虚拢向发球,一个厚以太外壳迅速在法球外部形成,将法球完全包裹。

“听我指令”

“三”

“二”

“一”

“扩息”

随着亚斯摩尔话音落下,淡蓝色发球骤然膨胀,将以太外壳越撑越大,越撑越薄。伴着清风拂过,膨胀的以太外壳被推向了整间屋子。在亚斯摩尔的控制下,它绕过地上的一个个人影,将翻涌着的白色迷雾暂时排到屋外。

咳嗽声慢慢停止,屋内的视野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亚斯摩尔环顾四周,发现多数人正手忙脚乱地戴上面罩,少数人则愣愣地看着房屋中央的空地。

除雾仪不见了。

消失的不仅有除雾仪,还有两位朝夕相处的队友。

“伯斯利和凯特去哪了?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察觉失踪者的身份后,亚斯摩尔的声音变得冷若冰霜,他双眼紧闭,忍着脑部的剧痛不断扩大精神力的探测范围,却一无所获。

“在二分钟前,门被打开了,寒风从那里冲了进来,他们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去的。白雾也是那个时候涌进来的。”希利裹着比其他人更厚的衣服站在远离门的角落里,轻声说道。

“凯特...伯斯利...”达利亚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大家准备好搜索-战斗均衡型的材料和装备,十分钟后我们出去找一找他们。我们以探索时的分组,按照我在大家智能手表上画的路线从北向南进行搜索。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就来这里回报给我和凯...莱尼丝。莱尼丝呆在这里,由希利接任她的组长职位。”亚斯摩尔瞟了达利亚一眼,边画图边下达着指令。

 

十分钟后,随着以太屏障逐渐消散于空气中,装备齐全的队员们鱼贯而出,走入漫天的白雾之中。亚斯摩尔站在屋子中央,从口袋中摸出一只烟,将其点燃塞到自己嘴里,默默注视着门外的世界。白雾越过门窗,与亚斯摩尔面前升起的烟雾缠绕在一起,逐渐覆盖了他的视线。

 

白雾里,希利拖着步子走在达利亚身前,盯着手表上的路线在白雾里带着四人小组前行。突然,达利亚蹭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你说,伯斯利和凯特大姐头到底怎么了呀?”

“不知道。”

“为什么除雾仪都不见了?”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两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没把我们的命当一回事。”希利的声音从白雾里传来,听起来有一些难受,“这是最委婉的说法。”

“唉——”达利亚无奈地拍了拍希利的肩膀,压低声音凑过头去:“那你觉得有问题的究竟是谁?”

 “凯特。”

“啊?”达利亚的声音不自觉间大了起来。

“随口说的,”希利突然停下脚步。

“哦!”达利亚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往前一推,脑袋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从白雾中骤然出现的一堵黑色砖墙上。

达利亚反手就向着希利的脑袋拍了上去,却被希利深处右手牢牢抓在半空中。

“我们到了。”希利一手抓着达利亚的巴掌,一手在黑墙上摸索着,很快在两处石砖之间找到了一条毫米宽的缝隙,他把自己身后巨大的背包甩到身前,从中搜出一张卡片塞进缝隙中。

    一束幽蓝的灯光从上方投射而下,希利面前的黑砖在地面的轻颤中缓缓下沉,为众人打开了通往黑墙后方的门洞。白雾急不可耐地翻涌着冲进了洞中,占领了门洞内的全部空间。一股混杂着些许铁锈气息的气油味则从其中深处逐渐漫入众人的鼻子,令达利亚不禁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面罩。

    “你是元素法师,你先进去。”希利勾住达利亚的肩膀把他拉到洞口。

    “行”,达利亚耸了耸肩,拔出自己腰间的附魔手枪,缓步走入其中。

 

    漆黑的通道寂静无声,唯余四人的靴子踏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达利亚的靴子声很重,仿佛擂地的鼓点;丹妮的靴子声很轻,仿佛蜻蜓点水的涟漪;图伦的靴子声一重一轻,如重锤与轻针;希利的靴子声则几乎微不可闻,如白雾拂过地面。

节奏不一的靴子声令达利亚十分烦躁,他用拇指不停地摩擦着手枪的背面,抖着脸走到通道深处的一扇门边。门后是队伍用来放置物资和交通工具的车库,也是他们搜索的第一个目标。

他和图伦来到门后站定,沉默地打开元素义眼。刹时间,遮蔽世界的黑暗从视线中消失了,无孔不入的白雾也化为了一个个灰色小点,四周的景物以艳丽的象征色彩重新回到了达利亚的视野之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枪,看见银褐色枪壳中溶刻着的深紫色法阵与漆黑的枪管,又转头看了一眼希利,发现那个绿色的人影正边笑着边走过他的身侧。

那家伙的笑容本来就怪瘆人的,如果你的元素义眼把那张笑脸染成绿色就更是如此了。

达利亚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眼睛重新转回前方。希利轻轻地握住门把手,莹莹光点在其按压处缓缓亮起,又逐渐寂灭。“咔”地一声,门被打开了,随着车库灯光响起的是希利的一声轻叹。

 

“呵,”达利亚通过义眼看到希利的身旁浮起了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仪式,“我们的运气可真好。”

希利侧开身子,一条约两米长的钢铁长蛇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它的外侧覆满一片片的金属甲片,甲片之下是灰白色的绘有花纹的如石头般的外壳,外壳之内的血肉尚在微弱地搏动着,带着金属甲片发出沙沙的响声。

整条“长蛇”被分为二十余节,从根部向尾部逐渐变得细长,只有在节与节的间隙之间人们才能透过筋膜看到石壳保护下的狰狞筋肉。在长蛇的根部,两个手臂粗的伤孔洞穿其间,尚未干涸的灰蓝色血液正在其中无力地流淌着。

“图扎伊的触手,”达利亚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炎枪,”希利走到触手的伤口旁蹲下,“是凯特副队长。”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达利亚不满地说着,“副队长和图扎伊在这里打了起来,然后图扎伊受伤逃跑了,副队长也出去了?图扎伊怎么会在这里?副队长又来这里做什么?”

“很奇怪,”希利指了指远处的一扇卷门,语气有些犹豫,“车库的大门好像没有打开过,这意味着凯特是沿着我们走的通道进来的,可是她并没有身份卡。或许是伯斯利?”

 

“希利,”丹妮颤颤的声音轻轻传到了其它人的耳朵里。她抓着仪器,看着上面的数字,“这里的元素含量和规则拮抗有些不对劲。”

话音未落,车库的角落里传来一阵阵的沙沙声。

达利亚脸色一变,看向车库的角落,将自己的精神力辐射而出。

图伦却更快他一步,跨至众人身前,单手贴地将魔纹写入大地之中,“岩障”,一道岩石铸成的屏障快速地从大地中生长而出,庇护在众人身前。

此时,一阵银光在达利亚的元素视野中绽放而出,犹如荒野中绽放的钢铁之花,刹时间夺走了其它事物的一切光彩。在那夺目银光的身后,七条披满鳞甲的触手正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逐渐现出一头章鱼般的怪兽的身形。达利亚的精神力一深入到这些触手之内,就仿佛积雪遭遇了六月的耀阳,转瞬化为了虚无,只将灵魂瞬遭吞噬的痛苦交还给了自己的主人。

“伪装者!”达利亚在大脑的刺痛中惊怒地喊道。

三道锥刺从角落里接连喷射而出,在空中划过灰色的虚影,撞击在图伦唤起的岩障上。

如山岩般坚硬的屏障在此时表现得像蛋壳一样脆弱,锥刺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屏障,将打击落在众人的身上。一道锥刺贯穿了丹妮的身躯,将她直直地钉在了身后的墙上;一道锥刺击碎了图伦的左胯,令他单膝跪地的身躯转瞬倾倒;还有一道锥刺向希利飞去,直指他的面门。希利闷哼一声,一个水晶状半球浮现在他的面前,令锥刺的方向有所偏转,擦着他的脸飞过。

照面间,小组便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

待达利亚回过神来时,不远处的图扎伊伪装者正翻滚着朝这里前行。希利脸色苍白地经过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向外面跑去,大喊道“走!”

两人磕磕绊绊地奔出车库,奔入黑暗的通道中。在他们的身后是阵阵翻涌的气浪和图伦绝望的怒吼声。

“快,”跑在前面的达利亚听到身后希利的喊声,“那家伙追上来了。”砰砰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仿佛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不断撞击着通道四周的墙壁。

“你有什么办法?”达利亚的声音变得愈发急躁。

“你会风暴术吗?往我身后扔一个!”

“草,别死了!”达利亚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在自己的右手上逐渐凝聚出一个颤动着的气旋,待气旋成型后将它贴着墙壁甩到自己的身后。

“轰,”,随着一阵爆炸的气浪,达利亚只觉得希利被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沿着通道直直地飞了出去,摔在了通道外的空地上。


达利亚从撞击中渐渐回过神来,将自己身上的希利推到一边,回首望向通道的方向。在因气浪而变得稀薄的白雾中,一条钢铁长蛇沿着通道攀援而出,抓住通道外的黑砖,带出了其后的一个圆球与另外六条触手。

达利亚抿了抿嘴,踉跄地想要站起来。就在此时,即将离开通道的图扎伊又缓缓地退了回去,沙沙着消失在了通道里。

 一只熟悉的手伸到达利亚的身边,达利亚抬头望去,队长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而在队长的身旁,另一个令达利亚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白雾中,达利亚无法透过白雾看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她头顶的那一团燃烧着的红发。

“凯特,”另一边希利正在莱尼丝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图伦和丹妮死了,你和伯斯利究竟发生了什么?”

“伯斯利是教廷的间谍,和图扎伊有合作。趁着亚斯摩尔和达利亚出去的时候,他偷偷离开了。我当时没有睡,就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发现他给图扎伊打开了这里的通道。”

“然后你跟着他们两个走到了车库,被他们发现并且和他们交了手,最后撤了出来找到了队长,是这样吧?”希利问道。

“是”凯特的回答变得异常简短,似乎在等待希利后续的追问。

“那伯斯利呢?我们并没有看到他。”达利亚插了进来。

凯特摆了摆手,说:“他被我烧成了灰。”

“伯斯利是教廷的间谍,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诚恳一点,副队长。”希利忍着痛站直身子,凝视着凯特。

“我?”凯特走到两人面前,无奈道,“我是自由神殿特事组的工作人员。”

“呵,”希利撇了撇嘴,“那和教廷间谍差别也不是很大。”

“是吗?”凯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看着希利,“我以自由神殿特事组工作人员的身份要求诸位自由神殿成员配合我的工作,进去把那头图扎伊给解决掉,为我们的队友报仇。没人想抗命吧?”

说罢,她便转头向通道走了过去。

亚斯摩尔拍了拍达利亚和希利的后背,贴到两人的身边,斩钉截铁地说:“我会要求凯特在事后给我们一个解释,但现在我们得先送那只铁章鱼下地狱。”

希利皱着眉,与达利亚看向他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向前走了上去。

 

五人排起队形,重新返回了黑墙后的通道。亚斯摩尔走在最前方,用他的精神力搜寻着图扎伊伪装者的踪迹。达利亚走在队伍的后方,回忆着队长的战术安排:“我们的战术很简单,莱尼丝会推动我的以太魔法。使我的以太魔法能够伤害到图扎伊的须版。一旦它的须版受到伤害,它就会因为暂时的剧烈痛苦而暴露出自己的核体,此时希利和凯特就可以轻松地杀死它了。而达利亚需要帮助我们在魔法完成前尽力牵制住它。大家不用紧张,在我服役的时候用这套方法解决过很多图扎伊,今天也不会例外的。”

“它就在车库里。”

队长领着众人回到了车库门前,此前完好无损的车库门已经被碾碎成无数的碎片,散布于过道之中。

亚斯摩尔侧身跃入车库,向不远处图扎伊转动着触手的身影冲去。图扎伊的两条触手一震,两条锥刺便从其中喷射而出,灰色虚影划过半空,直指来袭的人类。

可当那灰色虚影接近到亚斯摩尔一米之内时,却被数不胜数的以太粒子包裹于内,逐渐由虚变实,停滞在了半空之中。亚斯摩尔左手轻轻一握,两道锥刺从空中无力地摔下,旋转的以太粒子开始在它的手中凝聚成风暴。达利亚开启义眼,从亚斯摩尔身后滑步向前,枪口喷出怒焰,一颗颗的附魔子弹穿透金属外甲,于触手的石节之间轰然炸裂,化为带有些许灰蓝血液的烈焰之花。

图扎伊刚刚凝聚成型的魔法被打断,触手只能重重地摆到身前来防御远方的攻击。此时,站立在亚斯摩尔身后的莱尼丝终于完成了她的魔法,蓝色的光球逐渐与亚斯摩尔手中的以太合于一处。再然后,随着一道向前的狂风,以太风暴飞跃至图扎约的身侧猛然爆炸。充斥着世界的白雾被呼啸地以太绞成一片片碎片,众人的灵魂都随着以太的狂啸而恍惚震颤。“嗡——”不远处的图扎伊伪装者发出一阵痛苦的啼鸣,它的七条触手混乱而无力地摆动着,露出它脆弱的核体。

“凯特!”亚斯摩尔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既没有融蚀万物的烟枪,也没有应答的言语。

达利亚扭头望去,在亚斯摩尔和莱尼丝的身后,一柄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匕首穿过凯特如火般的红发,刺穿了她的脖颈,一股股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匕首涌出,顺着凯特的身体流淌而下。几个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圆点在希利的身边欢快跃动着,似乎是在演奏着谁的心弦。

“神术。”亚斯摩尔感慨道,默然地看着希利。

希利将匕首从凯特的身后缓缓拔出,举至身前,对着自己的队友们深鞠一躬,自我介绍道:“教廷暗面影徽,阿尔·希利,请赐教。”

亚斯摩尔从半空中唤出一柄以太之剑,将其握于手中,看着希利:“自由神殿前图扎约恩军团百夫长,格林斯·亚斯摩尔,请阁下赐教。”

    “嗡——”远处恢复过来的图扎伊伪装者又一次发出了提名,不知是在做自我介绍还是在嘲笑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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