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宅文】庭前柳37


庭前柳37
朝云横,燕子低,水岸两边风景秀丽,还有几架水车辘辘。
展着太白堂旗帜的水船一入兰陵,金氏就得了消息。不多久,便有小舟来做船引。由此也显露对贵客看重。
上层大仓内,正在为闻夫人诊脉的,是当初在沁阳见过的医者李贤。
‘ 师母,为您炼制的雪丹已经出炉,只是尚需冰阁放置三月,让内里芯子再凝出晶。’
‘ 无碍,你办事我放心,何况,没寻回夫君家传,我这口气切断不了。’
闻夫人言语间,暗暗闪过几缕带着执拗的刚毅。
‘ 万事到头终有报。’
魏婴矮身下去,将放在一边的外披搭在闻夫人身上,缓缓戏着带子,道:
‘ 外头天地颜色好,儿子陪您看看景,宽一宽心境吧。’
柔色迎回眼底,闻夫人按了按魏婴手,略微点头。
李贤躬身后退到一旁收拾医箱,蓝忘机则去开门。
水船行的慢悠,二层甲板上人一出来,水风立时熏的眼睛和脑子都变爽利。
看着前头金氏小舟上黄衣子弟背影,闻夫人带着笑,像是寻常闲聊般对李贤道:
‘ 你说金光善病了,看来应也不重,这些金氏族中子弟,不还都是红光满面。’
李贤答:
‘ 金氏不仅族中,连大宅也都是一切如常,皆因内宅里将此事封锁。’
闻夫人若有所思时,蓝忘机插话:
‘ 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太夫人的...断尾之举。’
魏婴始终沉默,但随着李贤和闻夫人对话,他心里其实也早做下与蓝湛一样猜测。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人情有别,人事复杂,金光善教子无方,纵享无度,贪婪更是近似洪兽。到头来,金太夫人为家族,为后代,不得不做赤虎断尾,壮士断腕之举。
而当蓝忘机压低音量,冷清声线言之凿凿的断语后,加之闻夫人随后的颔首。
所有人都在此刻安静不语,魏婴更觉手心发寒。
再多大义为先,终是要亲手杀亲子,骨肉之痛啊。
可转瞬,小金陵襁褓中模样闪过眼底。
阿姐死在金氏惨状,当年金子勋对自己的逼迫,还有后来蓝湛......
恶行恶相,那座黄金城恍若地狱。
一股自嘲暗暗在心底发笑,魏婴啊魏婴,妇人之仁。
都说人生不过一星之烁,同样,那丝仁善在魏婴也只瞬息。
会生出怜悯,因为他是人,有人性。
怜悯后再激恨,依然因为,他是人,有人性。
有情无情间,皆因人性,都是本真,无可厚非。
船舶很快入港,出了意料,等在码头的除了金氏子弟,还有蓝氏。
为首的月峰堂主李峋张罗手下帮忙搬抬,自己则头前回话:
‘ 宗主与先生昨日到的,咱两家子交情,二公子和魏公子也都在,所以宗主特命属下带人在此听用。’
这话说来,似乎在理。
蓝启仁与闻夫人夫夫交的深厚,蓝忘机又是蓝氏公子,所以蓝氏子弟留下码头帮忙,顺情顺理。
可李峋那句魏公子,却是提的让人有些耳朵生刺。
连魏婴都能感到,这看似对自己如今身份认可的言语,其背后则隐隐透着蓝湛的别有用心。而蓝忘机对兄长了解,自然更是明白透彻。
于是,被所有人侧目的一件事在码头发生。
蓝忘机毫无避讳拉住了魏婴的手,从立在码头后,到一路走去,入了宅门,都不肯放开。
而闻夫人一句话,更是让魏婴不得不由着蓝湛拉扯,甚至给揽住怀抱也不能挣。
‘ 船上着凉,快别撑了,好好靠着他,去到下榻就先歇了,这里有的是人,用不着你操持。’
蓝忘机也是个就坡下驴的,应着师母话,将人顺势就往怀里拉。
‘ 靠着行么,不然,我抱你。’
魏婴白眼往心里翻,身子却只能佯装了软,贴在蓝忘机肩上摇头。
这俩人都好看,又是个亲密模样,俨然就成了沿途最佳风景。
白云层叠在天随走,就像个推波助澜的。太阳远远的只一个小圆饼,但依旧光热无限。
待进到金氏安排的大院落,闻夫人信手一指,最拐角的大厢房就是魏婴住处。
‘ 师母,我的呢?’
蓝忘机揽着魏婴不撒手的问。
闻夫人笑的眼边褶子好几纵,出来进去,金氏的蓝氏的人不少,他到没什么避讳的高声:
‘ 你姓蓝,当然是去你家院子住,跟我这儿抢的什么地。快,将我儿送屋里,没看我孩子难受的,一路没些个好道,辛苦了我的儿。’
周遭虽无人敢看热闹,但耳朵都是不缺。
闻夫人真心疼惜非亲生子,蓝氏二公子与太白堂少主比旁人亲近,闻夫人拿这弟子不做外人,倒像个女婿般挥之来去。这些话很快不胫而走。
就在院落里人声络绎尚未消停,大门紧闭的厢房里,魏婴也心入打鼓的从个长吻中缓缓回气。
‘ 外面都是人,你还不走,反更放肆。’
蓝忘机眼睛像轮弯着的明月,耳朵里是面前人抱怨言辞,嘴角却一直续着笑。
‘ 那我走啦。’
‘ ......嗯’
魏婴不答话,只是手指下意识抓了蓝忘机宽袖在自己指间缠绕。
‘ 呵,到底走不走啊?’
‘ 走呗,快走!’
指间衣料被魏婴带着几许意气放开。
吃吃笑声响起,蓝忘机捧了魏婴脸蛋,在唇上像个啄木鸟啪啪发声。
连着几下闪不开,魏婴只能用巴掌去捂住眼前无赖的嘴,张口的言语,道出的却不是因为他亲自己:
‘ 小声些,外面听了多不好。’
拨拉开魏婴手,蓝忘机还是笑:
‘ 那换你亲我,声儿不就小了。’
‘ 呸,赖皮鬼。’
‘ 不换啊,还是我来亲,嘿嘿...’
魏婴面上恼恨一把抓,但还是拽了那白色衣料的前襟儿,贡献出自己脸面。
的确,若是他主动,换来的都是缠绵,无声无息,无边无尽纠来绕去。
‘ 金太夫人称事忙,要明日见人。刚好,晚上我与师母同去见叔父,吃吃酒,话几句家常,然后借着师母东风,把咱俩事定了。’
魏婴略略诧然:
‘ 今晚?’
蓝忘机玩着他的手指,答说:
‘ 对,今晚,趁热打铁。’
偎在散播沁香的怀抱,魏婴嘟嘴:
‘ 哪有什么热,我可没瞧出来。’
‘ 你我,师母都在,这还不算热络啊。再说,我送你进屋,久久不出,外头那些人用脚指头猜,也是两个亲热,出不来屋的话。’
魏婴听着蓝忘机不像话的说话,可目光里那人动作更越发没模样。
看着落在背后的白袍,又盯着还要松腰带的手......
‘ 你脱衣服干嘛?’
‘ 热啊,凉快下。’
‘ 你这人,真是...越发的,不像个...’
魏婴人倒进床铺,但穿着白袜的脚却正好抵在蓝忘机腰上。
‘ 不像什么?’
那人反手拉开袜带,立时白筒松垮,露出里面细长小腿。
‘ 不像个世家子,倒像个登徒子。’
‘ 嗯,说的对!’
蓝忘机点头,......................
‘ 阿羡的脚蹬着,我是你将来...徒子徒孙的...老子,祖宗~’
魏婴有处别人不知的痒肉,在膝盖背后。............................................
‘ 晚上,什么也不用想,你只管睡大觉,外头事都交给我。这次,没得意外出,也再不会教你失望。’
痒处停了,魏婴笑也凝住,只是定定望着呼吸落在自己脸上的人。
半晌无言,却是给胸中热气鼓着去捧住蓝忘机颈子。
‘ 船上并没怎受累,刚才又笑...呵呵,晚上未必能好睡。’
蓝忘机的.....................
‘ 那就...累些,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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