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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构思

2021-03-26 22:51 作者:想变成西瓜的栗子  | 我要投稿

@CPJ 上次说的武侠 现在写了开头和中间和结尾


生和死的变化与我无关,记忆是我痛苦的根源。这个影子苟活于世,高贵的死亡(挽歌式的死亡)的权力业已被剥夺。无限长的时间中,将成为每一个人——因而我什么也不是。(后来我才明白,这一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我在此处的生命不过是一段偶发的错误。)

那时,我被另一重痛苦所困扰。十六岁的某天,割礼时,期待已久的力量并未流经我的身体。我的心里除却失望,仍有释然。三月后的夏季,几个男孩子被流放到遥远的胞族去。路上,我故意和他们起了矛盾。我执意离开,S和我向河流下游走去。回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里满含泪水——那是我们第一次离开森林。

……

那段路现在已与我一生中走过的很多路混合起来,正如我回忆故乡时,已与原始人简陋的屋舍搞混了。S和我没有交谈,正如许多行路一样;我们谁都没有把握,但怀有莫名的希望,正如我踏上去国都的路,那是几年后的一个下午,阳光下的水面耀眼,一个女人……现在,水面在树梢里隐没。溪流(他们用拟声词称呼)将要流入海洋,正如人们的命运交汇成隐没的黑暗。穿过树林的我们向着黑暗走去。天真的S很快因冒险感到兴奋,我则感到更多好奇:有什么激烈、崭新的事物从内心迸发出来。准确的说,是小臂。肌肉像河流般闪着辉光。我想再重申一次:十六岁的夏季,我向着海洋走去——对于一个老人而言那像是人走向他的命运。

 

 

“米诺陶诺斯,米诺陶诺斯……”我近乎叹息地说。牛头人的气息更粗重了。它似乎是获得了回光返照的力量,最后一次扑了过来,带着不甘熄灭的生命之火。很快一切停下了:牛头人的背闪烁着冷光,那冷光与匕首的冷光混合起来;牛头人膝盖朝下,男人的匕首安静地插在它的背后。血光中,我却感到如大病初愈的人一般失落。那月光刺痛了我的双眼:同一轮皎月。那是外面的世界。男人躺在血液之中。我的双手没有伤口,但被血染红。玄色的衣服、幽静的森林,石墙。我搀扶着M向外走去。月光下,夜鸮啼叫,染遍山野。M昏迷了三天……

 


视线下方物体移动时结实的无-触感和后方的道德阵痛,将我穿过,使我脱离。我不困难地理解了当前的境况。这个故事就要结束了。这毫不奇怪;虽然此时此刻文本仍在蔓延,虽然这个故事曾一度足够繁杂凌乱,现在也将要结束了。现在,自然有两种可能:进入这座城市后,作为“我”的人物死去;或者我死去。(或者“我”在另一位置,因另一事件走向终结……Valar Morghulis,一个声音说。)叙事停止的时刻,那灵晕不再散布的时刻。那个时刻,我曾渴望已久;现在它即将到来,却令我感到冷静而自持。

在我前进的时候,城墙的阴影将我覆盖。巨大的沉默、旷古的回声,阴冷的感觉又引起了我的心跳:没有风。有什么寄寓在脉搏之中,渴望着喷涌,胀痛眼睛。我很快认出那是自由:在结束的时刻,我的自由又降临到我的身体。(我记得那个声音说,id est,)在语言之可能性未被主体所为覆盖之前,在空隙与回转的不完全性中,一种可能性,一个越过沉默而散播的非主体的话语,在那中性的曲折指向自身的空间中流逝。这一缝隙不只是令人绝望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巨大空洞。那缝隙是城墙……倒置的城墙恍如深渊,那上面有眼睛看着我。没有城门,于是我径直穿过去。现在故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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