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黑色耳钉 07
*翔霖only，微量文轩
*bking拽哥出逃财阀立志当赛车手严金毛 X 小城学霸一激动就胃疼贺儿小记者
*前期校园，后期都市，主霖视角
*全文预计30多章，日更不会坑
*关于梦想和爱
“不拼尽全力，怎么能捍卫爱？”
07
-半夜做梦，噩梦。梦到那个坠楼的女生，视频里凄厉的惨叫，遍布全身的红色胎记。
-她要我偿命。
-我喊着，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她问我为什么要放手。
-我有点害怕，呼吸困难。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惊醒后，看到严金毛坐在我床边，融在暗夜里的表情有点担忧。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他说你在尖叫。我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他说，你梦到那个女生了。
-我抓紧了被子。他抓紧了我的手。
-“是我松手了”，我这样对他说。不敢看他。
-他告诉我不怪我，你不放手我们可能都要死。“你没想过放手吗？”我这样问他。
-没听到答案，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穿透了我。他说，你认为我不会，或者，你怕我不会。所以你放手。
-他叹了口气，凑近我，拥抱我。
-你在发抖。他说。
——2011 于万崇严金毛家
一整天空气都闷闷地，潮湿得让身上流的汗更加黏腻。阴沉沉的天，压抑又灰暗，看起来很快就会下一场瓢泼大雨。
放学后贺峻霖拉上宋亚轩，抓紧时间狂奔向市图书馆。他借的来的那本《新闻评论》，今天是最后归还日期。
一个月。在昨天，他刚刚看完最后一页。
宋亚轩叫苦连连，说如果等下路上下雨，他就要请他吃三天贺曙丰先生包的抄手，外加晚上请他喝饮料。
“抄手抄手抄手，你天天就认得抄手，”贺峻霖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实话告诉你吧，这段时间的抄手都是我妈和我包的，我爸最近接活儿接的飞起，天天上人家打家具不着家，哪儿来的时间给你包抄手。”
“反正馅儿是你爸的秘方，别的没差！”宋亚轩见怪不怪，“你妈又看上什么啦？”
每当秦若羽女士想花钱的时候，贺曙丰先生都立刻变身为贺家劳模，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快乐地嗡嗡嗡，尽一切努力满足秦若羽女士的要求。
说实话，贺峻霖都要羡慕死秦若羽女士了。
难道比起她的美容仪、明星见面会门票，他的iphone4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有个老婆奴的爹真可怕。孩子没人权啊！
贺峻霖撇嘴：“下个月她喜欢的小偶像要来万崇开演唱会了。”
“谁啊？”
“谁知道，叫什么少年团。长得还没我帅呢。”
“是的，小贺儿哥哥最帅，我要吃抄手。”
“滚啊！！！”
从万崇图书馆出来，宋亚轩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下雨了，瓢泼大雨。
看着下得落在地面直起水泡的雨柱，宋亚轩第一句话是：“饮料和抄手正迫不及待奔我而来。”
“滚蛋，我可没答应。”
“你不是带伞了嘛，”宋亚轩用手接着雨水，“打辆车吧。”
半晌，贺峻霖没答话。宋亚轩将目光从雨雾里转向他，看到他看着漫无边际的大雨，目光有着怔忡。
“那家伙肯定没带伞。”他说。
一个月。
严浩翔的手臂伤了一个月，他在严浩翔家住了一个月。
同吃，同行，几乎朝夕相对。日子不算很长，可也足够摸清一个人的习惯。
比如，他知道严浩翔不喜欢甜食。除此外对食物的口味几乎不挑剔，吃饭对他来说不是享受美食，反而更像是为了活着。
与他完全相反。
比如，严浩翔喜欢看日本的热血动漫。偶尔还会蹦出两句台词，他觉得有点幼稚，总忍不住笑出声。
他不喜欢，也从来不看。
严浩翔还爱看侦探悬疑犯罪类型的电影和鬼片。
救命啊。那会把他吓死的。他从小到大就没看过一部鬼片。
严浩翔外出喜欢去游乐场玩儿刺激的，过山车啊，大摆锤啊，跳楼机啊，鬼屋啊。
他不行，这些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还是更喜欢去咖啡店待上一下午。
严浩翔逛街会花得一分不剩，最后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
严浩翔喜欢那种裤脚堆在鞋子上的喇叭裤。
严浩翔周末会去长相山用他的红色超跑练习——尽管这是不合规定的。
严浩翔房间里有一套赛车模拟装备，他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上面，闭着眼睛，握着方向盘，好像驰骋在赛场的真正赛车手。
他说赛车手不必记得东归的每一道弯，因为他们有领航员。他不要领航员，他会记得东归的每一道弯。
对贺峻霖来说，那个开着红色超跑闯进操场的严金毛，在日子与日子之间，成为他眼中多面立体的存在。
他在生活的琐碎里慢慢了解了他。
而现在，他从严浩翔那里搬走已经一周了。
贺峻霖善于反省，所以他明白自己的心情大体可以概括为“怅然若失”。就好像一件事才刚要开始，就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又或者说……
他难道还想了解更多的严浩翔吗？
是这样吗？
心不在焉地和宋亚轩叫了出租车，脑袋空白地坐进车里，直到车子开回十七中门口，贺峻霖才回过神来。
他有点懵地问宋亚轩：“你忘拿东西了？”
“是你忘拿东西了吧？你心不早就飞这儿来了？”宋亚轩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去去去，快去看看你的严浩翔有没有带伞。见着人记得给我发消息！我才不要白白等你。”
“我哪有……”贺峻霖蚊子似的声音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雨很大，稍微走一段路，裤脚便湿了大半。
空旷的校园笼罩在雨水的阴影里，一个人也没有。教学楼门口那唯一的模糊影子很明显，头发是全然的金色，无论看几次都很咋眼。
贺峻霖打开QQ给宋亚轩发消息。
￥富贵富贵：我看到他了
答案在这儿：儿大不中留
￥富贵富贵：滚蛋！！！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坨金毛抬起脑袋。目光聚焦，看到是他，罕见地愣了下。
他挑眉，是疑问的意思。
贺峻霖一大步跨上台阶，抖了抖伞。夸张而嫌弃地说：“被我猜中了吧严浩翔，你果然没有带伞！”
默了几秒，严浩翔极为轻浅地笑了下，深邃的眼睛直视他：“所以，你是来接我的吗？”
“我一猜你就没带伞！你从来不记得带伞。”
严浩翔看着他，微眯起眼。
贺峻霖发现严浩翔有时会这样看他。他也发现自己在这样的目光里会感觉到无处遁形。
他觉得这种目光带着审视，或者更深层他读不懂的东西。
简单来说，有点危险。
好在严浩翔没有盯太久。片刻后，从他手里拿过伞，说：“走吧。”
贺峻霖从前会觉得秦若羽女士看得偶像剧里，主角淋大雨很傻，傻得冒泡。但他不知道，明知道这把小伞遮不住这么大的雨，更遮不住两个人——当事人却不打车。
这算不算傻。
一向爱打车的严金毛居然也不打车了。
他没钱了？啧，管我借啊。贺峻霖想。
等走到严金毛家楼下，两个人除了脑袋和上半身靠近内侧的部分已然湿了个彻底。
收起伞，严金毛说：“雨太大，上去吧。”
*
洗完澡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姜和糖混合的热气。
严浩翔已经在他自己房间的浴室洗过澡，正在厨房熬着姜汤。
破天荒，头一遭。
贺峻霖在这儿住那一个月，严浩翔几乎没进过一次厨房。有两回他大半夜饿了，也是打电话叫外送过来——尽管配送费翻了两倍不止。
不是说他半夜只饿过那两回，而是被贺峻霖发现他这种“败家”行为后，后面他半夜再饿，都是贺峻霖尽职尽责地爬起来给他做吃的。
倚在厨房门口，贺峻霖说：“看不出来啊严浩翔，你还会熬这个？”
“你熬过。”严浩翔端着两碗汤走出来，“很简单。”
“我熬的时候你不是在看动漫吗……”贺峻霖嘟囔着。
热汤下肚，那种被雨水浸泡的寒意瞬间消散了。
贺峻霖喝得鼻头布了层薄汗，面颊也是绯红一片。反观严浩翔，怎么这人无论冷了还是热了，那张脸都没什么变化的……就一个字：白。
“雨不会停。”严浩翔收着碗，“今晚住这儿吧。”
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扭捏个什么，一时没答话。严浩翔紧接着说：“陪我看部电影。”
“鬼片我可不看啊！”
严浩翔笑：“不是鬼片。”
“悬疑犯罪血腥暴力也不行！”
“也不是悬疑犯罪血腥暴力。”严浩翔端着碗往厨房走，用背影留给贺峻霖一句听不太真切的话：“……我觉得你会喜欢吧。”
电影叫《崖上的波妞》，宫崎骏的。情节很简单，讲了深海里的人鱼小公主波妞喜欢上了人类男孩宗介，于是一心想变成人类的故事。
治愈和纯情程度让贺峻霖在观影过程中几次三番转头去看严浩翔——这个严浩翔是真的严浩翔吗？不会是假的吧？
严浩翔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有时候会皱眉。
有时候会歪头。
有时候会托下巴。
电影就是在严浩翔托下巴的动作里结束的。
在片尾滚动的字幕和日语歌里，贺峻霖听到严浩翔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念：“波妞为爱长出手脚。”
“她还为他舍弃魔法。”贺峻霖总结，“治愈美好的动漫，不愧是宫崎骏。”
“听上去你像个旁观者。不好看吗？”
“好看啊！我喜欢。”贺峻霖急忙解释，接着抿抿嘴，“我的意思是，因为是美好的动漫，所以宗介接住了波妞的爱。”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宗介根本不爱波妞呢？那波妞为他长出手脚、舍弃魔法、从海里跑向他，就都没意义了呀。你想象一下，当波妞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找到宗介，扑到他怀里，宗介来一句：你谁？又或者直接被吓跑了。你说波妞可怎么办？”
“但这是美好的动漫，所以这些都不会发生。”贺峻霖说。
“很有勇气。”片尾放送完毕，房间骤然陷入黑暗。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微薄的自然光里，贺峻霖感觉到严浩翔看向了他。“这是波妞的勇气。不需要考虑结果。”
“有一种古老的魔法。”贺峻霖念着电影里的台词，“只要那个小男孩儿心意不变，波妞就会失去魔力，变成人类。但问题是，那种魔法如果失败了，波妞就会变成泡沫。”
黑暗里，贺峻霖看向严浩翔的轮廓：“变成泡沫也没关系吗？”
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真切，所以感官格外清晰。无论是沐浴露若有似无的香味儿，还是彼此平稳起伏的心跳。
在这被放大的一切细微里，贺峻霖听到严浩翔说：“不拼尽全力，怎么能捍卫爱？”
-那年的我，跟他一起在万崇看宗介和波妞的我觉得波妞有点傻。
-我这个人可能少了点艺术细胞，看什么东西都喜欢联系现实。波妞为了宗介放弃一切来到他的世界，从金鱼公主变成人类，将自己“变为泡沫”的决定权交给一个男孩子。难道不傻吗？
-现在的我明白，原来爱就是一种会让人不把委屈当委屈的感情。
-尽管我仍然觉得这样很傻。
——2019 于上垣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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