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你好,我的洛老师(十三)
天依刚开口,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阿绫从来没有见洛天依哭过,更没有哄过女孩子,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掏纸巾。
“洛老师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别哭……”这样的安慰阿绫自己都觉得干涩,好在天依很快缓和了情绪,任由阿绫给她擦干眼泪,然后哽咽着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个笨蛋。”“我……”阿绫只觉心疼坏了,面对天依无厘头的话也不再反驳,反倒觉得可爱:明明脸红得厉害,却装作若无其事,可又偏偏嗓音软软的,这还是自己的洛老师吗?!
阿绫移开目光,将手塞进口袋,想要掩饰不自在。“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天依微微抬头凝视着她,不给她的眼神躲避的机会。“我,我……”阿绫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天啊,太折磨人了,阿绫恨不得马上消失。“你真的喜欢我吗?”天依低下头。
“真的!老师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阿绫急切道,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她的脸也通红。“可是你那天晚自习不是还说你喜欢谁……”天依别过头,仿佛无限委屈。
“啊?我当时就是在跟言和说我……我还以为您知道呢。”阿绫有些哭笑不得。“我不管,都怪你。”天依脸红的更厉害了,仍不肯承认,“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嘛。”
“老师,这次是我不对。那——不知到现在告诉你晚不晚?”阿绫突然正经起来,一步一步,将天依推到墙边。“晚了!欸你干嘛?乐正绫你走开!”天依急忙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了。
“洛老师不是也没有没告诉我吗?还想疏远我,嗯?”那张清秀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感觉呼吸都困难了。“乐正绫,放开……”天依无力地推着阿绫的肩,声音带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老师,先补偿个吻。”阿绫邪笑。天依似乎难为得要哭,阿绫无奈只好让步。却不成想,下一秒,眼前的人微踮脚尖搂住自己的脖子,柔软的唇在嘴角轻点一下。阿绫愣住,脸上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天依认真看着,她笑起来真是阳光迷人。
“不够~”“怎么得寸进尺啊!”天依转过身不理会。“可你冷落我了那么久……”阿绫不肯罢休。“以后继续补课。等你考了第一再说。”“是,洛老师!”阿绫于是一脸得意地离开,很快又跑回来,在天依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出去。“乐正绫你怎么这样!”天依不满地喊。
“乐正绫刚出去了?”英语老师路过,顺便进去看了一下天依。“嗯,她是化学课代表。”天依低头掩盖着红红的脸颊,又补充说,“我的化学课代表。”“噢。洛老师,谢谢你给我介绍的那个朋友,我们挺投机的。”他并未听出什么来,只是道了谢就走了。躲在窗外的阿绫也彻底松了口气,一路小跑回了教室。

列车驶过一片片树林,田地,湖泊,掠过一片片深邃的绿和明艳的黄,言和右手托住脸,胳膊支着窗边,却无心欣赏。
父亲走得早,母亲为了养家不得不让她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自己去了别的城市打工。但他们年老体衰,阿和就更早的学会了独立。而如今公司搬迁,为了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减少点老人的负担,就给言和办了转学手续,让她独自来到异乡的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
“妈,你都没跟我商量。”“阿和,妈妈真的很想你。”电话那头哽咽而略显沧桑的声音终是让她叛逆不起来。母亲向来是很尊重她的选择的,这次意外也不能完全怪她。言和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轻轻地叹口气,便开始写信。
她彻夜未眠,此刻有些疲惫。车上温度适宜,车外远处群山连绵,自己身边靠过道的位置没人,她不由自主趴在窗边打起瞌睡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动作弄醒,朦胧间想起自己在列车上。她急忙直起身看,原来是旁边坐了人。言和略略打量她一眼,紫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同样紫莹莹的眸子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柔和,身姿窈窕,引得不少经过的人投来各种目光。
“睡吧,没到站呢。”见言和看她,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温柔地低声说,一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言和身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言和皱眉,有些戒备。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车票掉在了我的座位上,我当然就看见了。“稍一迟疑又补充说,“我放你书包侧袋了。”言和确认了一下,这才放下心,回想到刚才的情形,挠了挠头说了句:“谢谢,刚才失礼了。”
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言和有些尴尬,不会是生气了吧。但很快疑虑就被打消,少女笑笑说:“没事,我反应比较慢,你不要多想。女孩子嘛,在外警惕一点还是好的。我是墨清弦,你呢?”“我是言和。”“言和……很好听。可以叫你阿和吗?”“可以……我之前的同桌就常这么叫我。”言和的眼中划过一丝忧伤。
墨清弦捕捉到这一丝情绪:“你喜欢她?”“嗯,她是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墨清弦并未有太意外的表情,只是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也像个天使。”“谢谢……”言和原本心不在焉的,此刻只觉拘谨。
她们聊了很久。
“我该下车了。”列车放缓了速度,言和把一直披在身上的外套还给她,犹豫道。“真巧,我也到站了。”墨清弦似乎从她醒来就等着这一刻。她接过外套穿上,整好衣领起身,身材确实引人注目。
言和的目光倒是被她胸前的校徽吸引了:“你是A中的?”“才发现啊。不过呢,我今年大二了。A中是A大的附属高中,校徽都是一样的。话说你怎么知道的?”墨清弦一边拉着她的手走出车站一边解释。
“我转学后就是A中的学生了。”言和似乎有几分惊喜,还有几分恍然,她的手……也很温暖呢。“真不错呢。那我就是你的学姐了。”“那还请学姐多多关照……”两人有说有笑地步行去了不远的A中,言和的母亲早就托校长先给言和分好了班,言和与墨清弦道了别,就正式成为了A中高二1班的学生。
夕阳透过窗洒在言和桌上的化学课本上,又勾起了尚还温热的回忆。也许新的环境没那么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