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中也想要自杀

这天太宰治为了逃避侦探社的集体会议，悄悄溜到了大街上，走着走着步入了黑手港的地盘，发现走太远了，太宰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吧进去。 刚在角落里坐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太宰皱着眉头道：“啊……真倒霉，居然看见中也那个小矮子了。” “原本想安安静静喝个酒，哎呀，真是糟糕透了……” 另一边中也似乎也发现了太宰，不过只是稍微歪一下头，撇了两眼就收回实现继续喝酒了。 太宰感觉有点生气，“这家伙……”于是起身走到中也身边坐下，让前台的酒保上了一杯酒。酒保给太宰倒了酒后识趣地走远了点。 透明的酒杯在太宰缠着绷带的手里摇晃，“中也，看到老熟人怎么不打声招呼？” “还是说太久不见了想装作不认识……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好伤心啊。”太宰装作要哭的模样道。 中也喉结上下滚动，转眼看着太宰的脸，轻轻笑了一下，眼神往下移停在了太宰的脖子上。 “中也居然对我笑了，你不会喝醉了吧？”太宰有些疑惑。 不久，中也才开口道：“太宰，你的自杀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啊？”太宰没想到中也会问这个问题，“真是的，明明我长得这么帅却没有美女愿意和我殉情，真是难过啊，自杀计划受到阻碍了呢……” “是吗，你痴迷于自杀这么久了，有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好的方法……我不像你那么怕痛，痛一点，不，非常痛也无所谓……” 太宰一直觉得今晚的中也很奇怪，现在他居然这番话的意思更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中也，生命热情灿烂不息的黑港干部，居然想要和他讨要自杀的方法！ “说话啊，太宰……”中也转过脸来正对着太宰，此时太宰才看清楚中也的脸，帽子地下些许凌乱的头发，眼眶微红，黑眼圈很重，脸也好像瘦了许多，棱角更加明显了。 太宰垂眸道：“才不要告诉你，我怎么可能让中也死在我前面呢。” 中也自嘲道：“是啊，我总是不能死在别人前面，而是别人总是死在我前面……” “……” 中也又道：“我知道你这个混蛋一定在心里偷偷笑我，可能马上就要笑出声了吧……无所谓了，你尽管笑吧混蛋太宰……你们都……算了。” 喝完杯子里射下的酒，中也起身离开了酒吧。 太宰坐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握紧玻璃杯，心情复杂。 中也似乎真的有点醉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步子有点摇晃，还不小心踢翻了晚间路边小店的招牌，“啊，抱歉……” 黑手港的地盘里，没有人不认识这位“脾气暴躁的干部”，小店老板见他居然和自己道歉，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突然有只手搭在小店老板的肩上，“看来真的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啊。” 太宰拍了两下老板的肩，随意道：“时间不早了，早点收摊吧老板。” 中也原本是要回家的，但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 太宰跟着停下了脚步，心想：他不会发现我了吧？ 过了一会儿，中也换了个方向，朝黑手党总部大楼走去。 深夜的黑手党总部依然有众人把手，想要跟着中也混进去有有些困难，但是对太宰来说这不算什么。 太宰跟在中也身后一直来到大楼的顶部天台，中也站在高处，道：“跟了我一路了，就别躲了。” “哎呀呀，还以为中也喝醉了不会发现我的呢。”太宰慢悠悠走出来，一点一点接近天台边缘的中也。 中也转身，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 太宰忽然认真道：“中也，发生什么事了？” 中也道：“你应该问，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的。” 太宰皱眉不语。 中也继续道：“我的事情你再清楚不过了，很久以前我被羊捡回去，后来羊不见了，再之前我成为了旗会的一员，后来旗会消失了，再之前我加入黑手党，和你成为搭档，后来你叛逃了……” “虽然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我也会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亲密，变得疏离，一个和我关系好的人不见了，消失了，我也会感到难过的。” “太宰，仔细想想，我的一生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我一直都在失去，也许这就是身为我这种东西的代价，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被污浊的忧伤。” “我越是反抗这种命运，它就越是打压我，我那拼死不服输的生命力也在渐渐消散。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我一定要这么累呢，心灵很累，身体也很累。” “虽然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黑手党，对不起首领，但我也想体会一下有人为我的死去而伤感，即使我不能亲眼看到，因为我不想再看着亲近的人再死在我前面了。” “所以太宰，让我任性一下吧。” 说完，中也摘下帽子放在地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重心逐渐往后靠，“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使用异能，这样重力就可以支配我了。” 下一秒，黑手党的天台，中也纵身后坠，落入群灯璀璨之中。 “中也！” 太宰迅速上前抓紧中也的右手腕，为了避免他挣脱，太宰脱掉了中也的手套，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我说过，不可能让你死在我前面！” 太宰使劲把中也拽了上来，虽然中也个子矮，但是体重却很有分量，把他拽上来可废了太宰不小的力气。 太宰喘着气道：“中也，你可是横滨非常重要的人，是黑手党非常重要的人，也是我……生命里出现的很有意思的人。” 为了防止中也再行动，太宰口紧了中也的手，“你死了，不仅是任性一下这么简单，那些关心你的人都会悲伤，这个世界没了你不行，你没有活着的世界就没有意义了，你不是一直在证明自己是人，是有意义的事物吗？” 中也眼眸闪烁了一下，道“我在就证明了……我是有意义的。” “所以你……” “但是！”中也眼眶通红，低着头不想让太宰看见他的表情，“我内心的煎熬你们有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我作为人又有什么意思……！” “中也……”太宰第一次见这样失控的中也，这个和他七年的搭档，在他面前显示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太宰的手抚上中也的头，按着他顺势埋入自己怀里，像摸小狗一样安抚着中也，“没关系的中也，没关系的，这就是人啊，会有喜怒哀乐，会痛苦会难过，这都是作为人所必须经历的，但是人类也有人类的幸福……” 中也想要起来，但被太宰按回去了，最后哑声道：“还好意思说这些大道理，你这个自杀狂魔……” “中也，其实我也在寻找着……” “我已经隐约看到了一点了，但还看不清。” “中也，”太宰双手捧着中也的脸，“如果你也走上了这条路，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寻找，虽然我们所处的立场不一样了，但是没有人是永远一个立场的。” 中也的蓝色眸子泛着微光，他盯着太宰，突然笑出声，“混蛋，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太宰没有放手，揉搓了几下中也的脸，“中也是不是瘦了，脸摸起来有点硌手啊，黑手党已经穷到不能让干部吃饱饭了吗，可是刚才拽你回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很费劲啊……” “混蛋！”中也推开太宰，捡起地上的手套戴回去，太宰拾起帽子给中也戴上，“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黑眼圈这么重，丑死了。” 虽然太宰依旧说着讨人厌的话，但中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比往常温柔了点，道：“你也是赶紧回去吧，随随便便进来黑手党总部，这次我就放你一马。” 太宰却搭上中也的肩膀，笑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知道你住在哪，刚好离我住的地方顺路。” 中也扭头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