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散步的女人

那是我高中走读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记得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当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我没有带伞，只好跑回教室，拿起校服，遮住头，一路跑回学校外的出租房。

     回到房间，衣服大部分都有些湿了，我便脱下外衣挂在晾衣绳上等它自然晾干。自己则回到桌前做作业。

     写完历史试卷后，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马路上传来的。我的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约十米多宽的马路，听到声音后，我放下书本，走到窗户边，朝马路看，借着路灯，我看到路对面有个人在路上走着，披着头发，穿着连衣裙，听声音是一个女人。借着路灯可以看到雨变小了，但是还在下，她就那样，也不打伞，在路上走着，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刀，那种切菜用的刀。走路姿势也挺奇怪，一边笑一边走。有时摆动一下身体，像是舞蹈，可能是精神有问题吧。估计是趁着家里人没注意从家里跑出来了。

  街上没有人，也不见有车子，她走着走着，就斜穿过马路，走到了我这边来。她的面部朝着我的方位，忽然，她停下了，手拿着菜刀，挥舞着。另外一只手伸出来，似乎指着我所在的位置。我平时恐怖故事看得不少，她不会是在推算我住的地方吧，于是赶紧躲起来。回到书桌旁。

   当然，我是没有心思再看书了，按照恐怖片的逻辑，她接下来就要走上来敲我的门了。

果然，我听到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心立即被提上来，紧张地等待着敲门声。但是，并没有，紧接着，是音乐声和接电话的声音。

“我刚回到房间，啊，你着急要？行，那个我明天早上到班上给你……”

脚步声和谈话声经过了我的房间后，便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原来是隔壁的学生回来了。刚提上来的心又放下了。

  “也许那个女人只是无意识的做出那样的举动呢，是我恐怖故事看的太多了吧。”我自言自语说着，安慰自己。也许就是单纯的心理因素，我慢慢地，消除了恐惧心理。

楼下再次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刚才是从右边传来的，这次是左边，她可能是经过我的方向走到这排民居的尽头又返回来了。

这次，我又没有按捺住好奇心，朝着楼下的马路上看，那个女人沿着人行道边走着。时不时挥舞一下手里的刀。这么长时间，她的家里人竟然还没有来找她，如果某个倒霉的学生在这个时候回家遇到了，岂不是要被她吓死。甚至还可能会被她袭击。

  若不是今晚看到了，我一直都不知道附近还住着一个精神病人。今后晚自习结束要赶紧回房间了。我可不想再看到她。虽然只是精神病人，但是这类人带给我的恐惧感不输于那些电影里的鬼怪和变态杀人狂。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有时还像是在跳舞，听声音似乎年龄不算大，应该二十多岁的样子。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样的变故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马路上我只看到了她在转悠，即将斜穿马路。我再次忍不住开始想象她穿过马路时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倒的场面。

 忽然，她一转身，看向我这边，我赶紧蹲下。跑回床边。我感觉这次我的反应挺快的，她刚回头我就躲起来了，她应该没看到我吧。

  楼下再次传来她的笑声，我没敢再去看，也没有心思去看书，拿了水瓶简单洗漱一下，便爬上床关灯睡觉了。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走远了。这次，悬起来的心彻底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还不到六点钟，我习惯性地带上纸，去公用的卫生间上厕所。打开门，一个碎布片掉落在地上，应该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片没有字，只有一张笑脸，红色的图案，是用液体画出来的。我手贱地拿着它贴近鼻子闻了一下，是血的气味。

   不用做任何推理，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做。但是，这栋房子一楼的防盗门每晚都是关着的，她是如何上来的呢？

    虽然知道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但是，当时临近期末，再换房间太过麻烦，而我又是那种很懒的人，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等下学期再换房间，那个女人的家人知道她跑出去，以后一定会加强看管，短时间内她不一定能再逃出来了。我几乎是在赌这样的概率：在期末放假前，她不一定能再出来。等下学期我换了住所，她就找不到我了。

万幸的是，我赌赢了，在期末考试结束回家之前，我都没有再遇到她。在新学期的时候，我果断地换了新住所。自此之后，直至毕业，她都没有找到我。

毕业后，在某次同学聚会中，一个平时并不显眼的同学在酒后的闲聊中无意间提到了她，他和我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她就住在他的附近，同时，他告知我一个令我背后发寒的事实：她父母都走了，只有祖父母看着她，但是他们年龄都太大了，很难管住她。在高二第一学期结束，放假那天的晚上，她又跑出去了。在马路上逛了一整夜，还差点进了别人的房子里。和我当时所住的只隔了一户。那天，若不是我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家里有事，催促我早点回家，那天晚上我应该是在出租房里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