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下坠》63

63 令十和卷都没有想到的是，卷一病就在床上躺了几天，起初十执意要带卷上医院，结果卷的烧得实在厉害，头晕得下不了床，便只好请医生来家里看，开了好些药又挂点滴。几天来十把所有工作都推掉了，二十四小时陪在卷身边照顾。 卷这次的病来得着实吓人，医生推测是之前常受凉拉下的病根，不过也安慰道不必担心，再多休息几天准能恢复。 好巧不巧，这一耽误便径直拖到了绒绒手术的日子。然而十望着躺在床上烧得晕晕乎乎的卷，实在不忍心把人从昏睡中叫醒。就算叫起来了也没用，自己都病成这样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照顾别人呢？ 十只好打电话给唱，请他看看能不能去医院帮忙，唱满口答应，第二天就带着专程为绒绒买的一堆补品与自己的行李去了医院，打算直接在绒病房里住下，全天候陪护。 结果刚到病房门口便见华立风的人将病房外围得水泄不通，唱甚至差点被当成闲杂人员扔出医院。 华立风提前一天便赶去了医院，进房间时少年仍安静地坐在床上画画。瞧见来人是立风，绒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立风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好久好久都没有来看过绒绒了。” 立风笑着走到他身旁，如邻家哥哥般温柔地摸了摸绒绒脑袋，目光落在被五颜六色涂满的画布上，饶有兴致地勾唇。 “在画什么？” “我和哥哥在一起。” 绒绒举起画，兴奋地同华立风比划。末了朝门口望了又望。 “咦，哥哥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他晚点就到。” 华立风说着眸光变暗，他本以为卷会来得更早一些。说起来，那个笨蛋不跟在身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那趁我哥没在，立风哥，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绒绒清澈的眼眸眨巴眨巴，一本正经地望着华立风问。 男人没来由地一怔，随后朝小孩微微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很早就看出来了！” 得到华立风的肯定，绒绒像是猜中了谜语一样兴奋。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华立风双手抱在胸前，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开口:“那你觉得，你哥哥喜欢我吗？” “嗯……”这个问题好像难倒了绒崽， “我看不出来，不过我能肯定，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华立风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就在他打算继续询问绒绒这么说的理由时，有护士抱着厚厚的病历本走进了病房。 “请问绒绒的家属在吗？手术已经在准备了，有个知情书同意书需要您签一下。” “我哥哥他马上……” “我就是。” 华立风打断了绒。 “那请您跟我出来一趟，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和家属特别说明。” “别担心，我在也是一样。” 华立风拍了拍绒绒的后背，安慰道:“现在我去外面签个字，你自己乖乖待在这里。” 说完立风便跟着护士出了病房。签字落笔时他又抬眸朝走廊尽头的电梯口望去，却并未瞧见半个人影。 华立风哂笑着垂眸，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绒绒的话，他对卷来说是特别的…… 是了，爱可以是特别，恨又何尝不可。 卷儿，宁愿放下绒绒不管也不愿意见到我，难道你已经厌恶我到这个地步了吗。 华立风将护士的嘱托认真记下后并没有立刻赶回病房，独自倚靠在门口沉默。 他承认自己很过分，对卷总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总想着把他留在身边保护着，不然便会重蹈小障的覆辙。 失去小障已经让他疯过一回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似乎这样的相处方式是错的，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之后他的自私与贪婪更是令这个错越发成为他与卷之间的隔阂。 之前卷唤他阿飒，其实他早就该懂的，卷喜欢的只是曾经的那个他，哪怕学生时代的他在如今看来是那么地软弱无能。 立风正想着，便见护士将绒绒从病房中推了出来，在他的身边短暂停留。 “哥哥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绒绒担忧地拽住华立风的袖口。卷会不会遇上了意外华立风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看守着十的人反馈公寓里正常进出一切安好，就是见不着卷的人，似乎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别担心，等绒绒回来就能见到你哥了。” 华立风安慰地握了握绒的手。 然而一直到手术室门口的灯牌熄灭结束， 卷都没有出现。 ———— 十公寓内 时钟已过了晚上零点，卷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空洞地大口喘着气。十听见响动也跟着坐了起身，见卷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怎么了阿卷，做噩梦了吗，你出了好多冷汗……” 卷缓缓点头，尽管已经记不清梦的片段，但回想起来时身体仍会下意识地颤抖，卷抱住双膝蜷缩在被窝里。 他转头去看十，见到那人也是一愣，卷逐渐感受到脸颊滑过两道冰凉的水流。 卷伸手摸了摸脸，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流眼泪。 应当是个难过的梦吧。 “阿十，我记得今天是绒绒手术的日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卷再次打开关机的手机，望见屏幕上绒绒的未接来电，心头不禁懊恼。 “你放心，几个小时前唱联系过我，说一切顺利。现在太晚了也不方便打电话，等你退烧了我们就去医院。” 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卷点头同意，乏力地倚靠在十的怀中。 十将吻落在卷的发梢与后颈。 “无论如何，卷儿，我只希望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