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贝因杜尔

     “庄严之都”“曙光之城”贝因杜尔，亚约大陆最为繁华的大都市之一，陆权霸主法尼恩王国的心脏。

     贝因杜尔地处奥拉尔平原地势上区，是王国经济最为繁华两大区之一的奥拉尔地区的地势最高处，居高临下，无论于军事防守，还是城区后续建设都提供很大帮助。国王治国理政，接见百官的场所——奇迹宫，位于高地贝因杜尔的最高处，其中蕴含王权至高无上意味。

    王城贝因杜尔分为五个区域，以奇迹宫及王室居所“安神宫”为核心居中，周围为东、西、南、北四个功能互补的区域簇拥。

    贝因杜尔东区以炎阳教会驻贝因杜尔“曙光”大教堂为核心 分布有中、高档住宅，多为高官富商聚居。另外，贝因杜尔东区的日出最为特别，在结束黑暗的曙光中仿佛会给予人们无来由的希望，且无论是何种天气，都能看到朝霞。这就是贝因杜尔“曙光之城”别称的由来。

    南区为河港及工厂区，也是全国大多数地区前往贝因杜尔列车下车点“贝因杜尔南站”的所在之地。贝勒尔河向西百公里左右可以经王国第一大港科迪勒尔连通北角湾，再由北角湾往外进入西钧洋；经贝勒尔河向东南一直前行可达王国副中心——里昂城。与东区隔宽数百米的贝勒尔河相望。然而仅仅一河之隔，就形象展现王国两个对立群体的缩影。因为工厂的存在，部分雇佣者在南区边缘居住；而只有零时工作或做间期工作的半游民则找暂闲或废弃厂房暂居，有的甚至只能捡街巷死角和桥洞下暂作歇脚。

   西区或称西南区也是王国下层的聚居区，在其与南区交界处是最为穷困潦倒者居住的“贫民窟”。在往内的区域居民生活条件稍有提高，为手工业者、小商户、小知识分子等下层群体聚居。西区北部一带为收入中等的商人、行政职员聚居。  

  北区又称行政区、商业区，是全城最为繁华的区域，分为东西两半。东部大多为商业建筑，西部大多为行政单位。

    贝因杜尔作为王国的首都，功能设施齐全无比，但唯独娱乐设施比较单一，只有少数音乐厅、博物馆、艺术馆，放在其他国家下层平民常去的酒馆少的可怜，只有南区和西区开有寥寥几家，还据说背后势力特殊。而咖啡馆虽然在叶恩合德洲殖民地开辟，获得大量类似可可的果实和茶叶后空前兴起，但由于高昂的价格成为非富即贵的中上层人物才能享用的新鲜事物。

   贝因杜尔因为世俗娱乐稀少却盛行所谓的高雅艺术和贝因杜尔修建者支多尔帝国皇帝及法尼恩王国第三位国王“庄严王”支多尔大帝，所以又别称“庄严之都”。

 

  7月3日 贝因杜尔街区

   身着大衣，手提黑皮包的林·德威尔离开人烟稀稀的车站，走向天微微蒙亮的贝因杜尔城。行走在贝因杜尔南区萧索、杂乱街道，遥遥望向东边，可见层云深处，隐约有光线缕缕析出。

   光点洒落，可以看见地上的小水洼。贝因杜尔南区的道路因为很少维护，本来就不结实的土质地面坑坑洼洼，积上昨日上半夜下的雨。

   贝因杜尔的东天虽然有日出云散的迹象，但南区依然笼罩阴影中。虽然昨晚后半夜有大风吹过，一时驱散乌云，让点点星光露出。但就在林·德威尔乘坐列车到站没多时。昨日傍晚的乌云似乎连同工厂烟囱中永不停息排除的烟雾又重新紧锁天穹，黑乎乎的一大团沉沉地压在那里。

   在贝因杜尔其他区域天空的衬托下，东区的微光就愈发显得光亮。

   林·德威尔已经通过暗中渠道与王廷内取得联系，并计划两天后入宫觐见。于是现在，这位近年名气大甚的人物好似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

   南区特有的各种垃圾、排泄物气息混合夹杂着雨后潮湿的土腥味令初来乍到的人作呕。也幸亏是雨后，加上昨夜的大风才不至于将人当场熏倒。

   虽然时间尚早，顶多四五点出头，但已经有雇佣工人和讨生活的半无业游民离开了自己发潮发臭的“巢穴”，披着破烂的衣衫，顶着微冷的晨风走上了街道。

    从几具麻木潦倒的“行尸走肉”旁走过身着大衣，手提黑皮包的中年精壮男子。不俗的气质，墨绿色的眸子让他在刚刚苏醒的人群中格外突出。

   林·德威尔沿着街道向西北走去，在穿过了一大串连房屋都没有，大多是片瓦废墟的泥浆路区域后，当踏过一座架设在一条小沟上的小桥，街旁的环境开始逐渐好转——泥土路为爬有不知是污秽物还是青苔的石板路替代；地上的水洼少了许多，也只聚在道路两边地势稍低处。此处的空气虽然也不是那么好闻，但至少不需要掩住鼻子。路上甚至还有三三两两的环卫工人样子的破衣中老年人拿着什么东西在地上舞舞弄弄。

    然而，林·德威尔的神情依旧和在南区时那般严肃，就和过了南区依然阴沉的那片天空一样。

   在途中，他一直把一只手藏在大衣内部，另一只手也探进有些大的黑皮包中，似乎在用大拇指按着什么。

   在离开贝因杜尔南区走入西南区的路上，在踏经西南区石板地面时，林·德威尔的面庞似乎被冻住，眉头紧锁，只有那双深邃的墨绿色不怒自威，含着凌冽的光芒。

    他背部的衣衫被打湿，他再一次感到爬上脊椎的寒意，他灵魂最深处在呐喊着什么。

  一双没有睫毛、冷漠的眼睛远远注视，一直目送他走到贝因杜尔西站门口。

 

    首都与其他城市铁路交通只经过贝因杜尔南站。但是由于政务机关在北区，而大多数的事务官员在西区，于是在西区修建了贝因杜尔西站，便于提高行政效率及必要时为王都防卫力量调动服务。

    在内城运行的列车类似于简陋的地铁。以最大效能利用最少资金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多开设班次或多加装车厢数的列车建造原则，这里的列车车皮能省则省，大多只有两侧车壁而无顶棚，车速不快，但胜在便捷，直达。

   另外在西南区靠北地带和北区还开设大量人力车和一定数量的类似于公交的多马拉动的大客车。

    这座十七世纪中叶的大都市拥有着本来在十八世纪中后期才能有的各项设施。包括但不限于除人力车外的公共交通，城市的系统功能分区等。这得益于1611年出生在黑廷克斯曼彻斯特郡的“近代物理学之父”、“蒸汽之父”、“现代城市建设之父”及“发明大王”著名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发明家、建筑家、政治家，又自称纽顿·佤特·爱迪森的爱德华·霍普森。

    林·德威尔登上了早班的第一辆“环城机车”，在那种诡异、压抑的被注视感消失，背部湿冷感渐渐缓解后，他才稍微舒了一口，由此向着北区行进。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到南站过早，他完全可以从贝因杜尔南站再往西几公里的一座新建设的贝因杜尔工业站，由那里乘坐“环城机车”到西区，再转站向北。虽然不知道那样能否摆脱从蒙比利尔就跟来的存在，但至少可以减少在路上的时间，减少被找准时机杀死的可能。

    想到此，林·德威尔不由地被背部冷湿感冰扎了一下。但既然自己已经活着离开了最危险的地带，那么说明对方暂时只是监视，并没有出手的想法。

 

法尼恩时三小时后 贝因杜尔东区 “曙光”大教堂中

    “早上好，德威尔先生。”“曙光”教堂大主教，让·罗格在送走早晨前来礼拜的一批信徒后，来到了坐在最前排的风衣墨绿瞳中年男士身前。

   林·德威尔轻轻行礼致意，他在到达北区后又几经转车，来到了这座为王都冠名的教堂。

   “康德主教在上报教会总部的文件把你的情况说得十分详细。在受到了‘萨满’攻击后还能活下来，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向您的实力致敬。”

   罗格用一种不同于康德主教温和语气的抑扬顿挫声音说道。

   “侥幸罢了。”林·德威尔以军人特有的简明干脆语句回答。

   “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尤其于我们这种人。”罗格在“我们这种人”一词上加重语气。

   “康德主教说，‘萨满’已经潜入了贝因杜尔？”德威尔维持他的简洁。

   “是的。有目击者在自家房屋一连几天感受到压抑和诡异的氛围，在来教堂礼拜时告诉了一位主教。我们先是采取净化的方法驱散他身上可能存在的诅咒，接着派遣了一个‘普光者’小组去暗中检查现场。在到达时被潜伏该处的‘萨满’察觉，爆发了一场激战，最后被他突围。后来经过一番现场‘通灵’才确认是‘萨满’。再结合各地教堂的汇报情况，推断出他将在贝因杜尔潜伏一段时间。”罗格用他那富有感情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大串。

   “你们查出了他的目的？”

   罗格轻轻摇头，“教会内部的意见不太统一，有认为是针对陛下的，有认为是为了传言中的政变的，还有的认为是战争教会为后续战事的准备。”

   林·德威尔沉默片刻，似乎知道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罗格见他不想说，没有直接发问，而是缓缓说了一句，“人们如果有一种共识，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放在明面上，也许就不存在什么阴谋。”

   “那是不可能的，大主教阁下。”德威尔道，但意有所指。

   “是啊。我一己之见罢了。”

   在二人这一段似乎另有含义的对话结束后，德威尔行礼告辞，罗格将他一直送到教堂门口。

   “愿圣光庇佑你。再会，阁下。”

   “告辞。”林·德威尔简单告别后，叫住一辆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曙光”教堂大门。

  

    林·德威尔离开后，罗格主教仍然站在门口，凝望着那位前王廷骑士长消失的方向。他淡灰色的眼睛中洒出柔和的金光，金光中是一个晦涩难懂但蕴含力量的符号。

    前者的马车声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好一会儿，罗格才收敛眼中光芒，走回教堂内部。

    他走到神坛后方，打开一扇小门，在幽邃的黑暗中行走一段时间，眼前光亮渐起，出现了一个白石砌成的大厅。

   大厅中央站着一个身周为萦绕浅浅光辉、身材魁梧的壮年男性。

   魁梧男性的面部细节十分模糊，只能微微看出壮年、粗犷两个特征。除了身周为光芒覆盖的特点外，他似乎就是个极其普通的退伍军人。

  但当大主教罗格走进大厅，罗格却恭敬无比地屈身行礼。

  “使徒利尔阁下。”

  “太阳神君”使徒，“太阳耀斑”利尔·康斯坦丁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利尔阁下，林·德威尔的灵体似乎有些异常。”

  “我知道。在他来到贝因杜尔后，我察觉到那三位的存在。”

   罗格似乎有些惊讶，“三位？”

  “不用担心，让，我们最主要的敌人只有一位，圣光会庇佑我们。”

   “圣光庇佑。”

   使徒利尔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罗格。“对于他们的存在，神主要求我们保密。其中令一位连提到祂都是禁忌，祂。不过，如我所说，圣光会庇佑我i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