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26
26.消失的话筒
肖湛的戏份在11月6日杀青，前一天他刚录完《我们的歌》B组的第二期，而王一泊在长沙录制《天天向上》，今天已经在横店剧组了，所以本来王一泊想要过来给他庆祝杀青的，时间调不开，给他订了一束非常昂贵的花，小四位数呢。
要是在平时，肖湛可能会念叨他花钱太狠，但这杀青的日子，他也开心，就随他去了。
照例发了杀青的微博，只是这次没有上一部戏那样的长篇大论，只是一句”老顾，羡慕你的一切。”寥寥一句话却足以表达他对平凡又温热的生活的向往，也是他现阶段所处境地不能拥有的。
但生活还是有盼头的，杀青后他休息的时间也不多，几天后要到长沙参加湖南台的双十一晚会，也是可以跟王一泊见面的日子。
10号这天，肖湛和王一泊先后抵达长沙彩排，王一泊的表演排在肖湛前面，他还得兼顾主持串场，时间有点紧。
王一泊表演的舞蹈对他来说不难，但他前几天扭了脚，有些脚下动作需要克服一下，再练一下和伴舞的配合和舞台走位，排练几次后就差不多了，肖湛在他后面彩排，所以在王一泊彩排的时候他就在台下看着。
休息室里。
“看你排了好多次，脚伤还没好全，别太用力。”肖湛看着他摘下口罩往嘴里灌水，但倒没怎么大喘气，还是想要看一下他的脚。
“还好，强度不是很大，我彩排的时候省着力气跳的，动作幅度都尽量收着。”王一泊吞下喉咙的水答道，也没拦着他挽起自己的裤脚，他知道肖湛没眼见为实是不会完全放心的。
“嗯嗯，那就好，还是要继续上药的。”肖湛来回看了那处脚伤，确实消肿了，但还是有些红，还残留了些药酒的味道。
“我看台本是你要介绍我出场哦。”顿了顿，肖湛说起了这一件事。
“嗯嗯，对啊，我下一个表演就到你啦，连着的，很荣幸能介绍你出场呢，肖老师！”王一泊眨了眨眼，略带俏皮的语调说着。
“欸，那也是我的荣幸啊，王老师。”肖湛不甘示弱光速回怼。
“开始了是吗？肖老师，是又开始了是吗”
两人待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来找王一泊沟通主持事宜，王一泊便先离开，说等会儿回来跟他吃饭。
肖湛朝他挥了挥手，等王一泊出去后，他才放松下来，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最近还是没有休息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始终觉得很疲惫，趁着这会儿，他赶紧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助理带着饭菜回来了，他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发信息问王一泊还有多久，等他来吃饭。
等了七八分钟，王一泊回了个语音，让他先吃，他那边还没完事，到时候可能跟大老师他们一起吃了。
肖湛抿了抿嘴，回了个“好”字，便打开饭盒和助理一起吃了，只是没多少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碗筷了，助理以为他饭菜不合他胃口，因为是湖南台统一订的饭。
想着助理便开口问：“肖哥，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出去给你另外买一些吃的？”
“不用，我不太饿，你吃吧，没事。”肖湛体贴地解决了助理的担忧。
弄好妆发以后，肖湛就待在休息室里等着，王一泊没空过来找他，他便自己披着大衣刷微博，11月的天已经挺冷的了，屋里开了暖气，但不是很足，他偶尔活动一下手脚，不至于四肢发凉。
王一泊在那边也是心焦得不行，但他还要和主持团对稿都流程，工作走不开，想到刚刚还跟肖湛说和他一起吃饭，现在想来也做不到了，只好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给他发了语音过去解释。
他们的表演排在晚会的中后期，王一泊在主持休息的间隙给他发微信，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肖湛自己也打开手机收看直播，直到王一泊上台表演时，他才到台下候着。
舞台事故不常发生，但今晚就是发生了，在观众看来也许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但在王一泊和肖湛来说就是一件很令人心塞的事情。
王一泊跳完最后一个ending pose 之后，伴舞都陆续退下，他刚刚甩到舞台左侧的帽子也有工作人员去捡了，但他还在台上四顾查看着，似乎在找什么，直到他走到舞台侧边，那里只立着一个麦架，上面的话筒却不见踪影，他转头想找工作人员要话筒，却没有人回答他，更没有人给他递上本该架在那里的话筒。
没有话筒，他要怎么大声介绍下一位嘉宾呢？他想要把肖湛喊出来啊！
他在台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依旧没人来告知他是怎么回事，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地过去，转头抬眼见，他却看到了肖湛已然出现在舞台的另一头，与他隔着中间的人海，他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肖湛也看了过来，但他不知道肖湛是否能看清他脸上的焦急，大概是不能吧，肖湛是个近视眼，他没戴眼镜。
离得太远，他也看不清肖湛脸上的表情，会不会觉得失落难过。
最后，还是不知道从哪赶来的工作人员上台来带他下去了，舞台上也有了其他主持人，代替了他念出了肖湛的名字。
他带着一股难言的怒气下了台，回到后台换回了主持服饰，然后又急冲冲地回到台下主持人沙发上坐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下去顺了顺气才开口问旁边的涵哥，涵哥却拍了拍他的背，跟他说：“工作人员出了疏漏，所以统筹和导演临时做了一些小变动，别太放在心上，以后还有机会的。”
其实这话说出来，这位主持老大哥自己也不相信，按照这俩孩子的发展趋势，机会实在渺茫，概率约等于零。但他不忍孩子难过，只能说些宽慰的话。
王一泊笑笑，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有些勉强，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他只好不停地说话，说自己刚才是怎么懵逼的，又是多么的无语，唯独不说自己多么难受，错失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个能在大众瞩目的舞台上大声喊出肖湛名字的机会。
肖湛喜欢孙燕姿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他依旧唱的他偶像的歌《尚好的青春》，银白色的灯光聚拢在肖湛上，依旧是一身黑白搭配的他，把高领和格子外搭都束在黑色长裤里，更突出了那双大长腿，舞台上的他，温柔地唱着这首歌。
台下一大片明晃晃的红色和黄色灯牌，“湛哥，弟弟爱你”几个大字的灯牌尤其夺目，看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刚刚老王表演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吧。
作为“重量级”嘉宾，他被留下与主持人互动，粉丝爱看这些，他按照着主持人的要求做出了各种表情，惹来台下粉丝尖叫，效果达到了，他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台下离他较近的王一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疲累，做得各种表情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很明显的营业假笑，他回想了几个小时前见到的肖湛，似乎脸上有了几条细细的眼纹。
王一泊不禁鼻头一酸，他好想上去抱抱他，站在他身边的主持人要是自己该多好！
今晚肖湛没有回酒店，王一泊也没有，他请了一天半的假，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回横店，而肖湛的新戏也已经杀青，只剩下一个综艺和年底大大小小的晚会，这两天没什么通告。
两人照例分开坐车回了王一泊在长沙的小窝，放下行李后，肖湛二话不说拉着王一泊坐下看他的脚伤：“我看你在正式表演的时候那动作比彩排用力了好几倍，刚刚看你走路都有点垫脚了，我看一下是不是又肿起来了。”
说着肖湛扒掉了他的鞋，把裤脚拉高，只见伤患处又肉眼可见地肿了一圈，王一泊看了也有些心虚，也不敢出什么了。
肖湛叹了口气，轻轻把他的脚放在沙发上，自己起身翻行李包，从里面拿出了膏药和药酒，坐下准备给王一泊抹药。
王一泊突然想到了什么，阻止了肖湛，说：“还没洗澡呢，洗完再抹吧，不然等会儿洗澡又把药冲掉了。
肖湛听了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放下药去浴室开热水器了。
“王一泊啊，你给我个承诺呗！”肖湛坐下，从王一泊手中拿过他的手机，阻止了他即将点开游戏的动作。
“嗯？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王一泊见肖湛一脸严肃的样子，也端正了态度，坐直了身体准备洗耳恭听。
“我知道你呢，喜欢跳舞，滑板，大摩托，妥妥的运动系男孩，偶尔受点伤在所难免，但是，你能不能跟我保证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还有受伤后好好养伤，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像今天这样伤口复发的情况我不想在看到有下一次了，能做到吗？”
肖湛盯着王一泊的眼睛，哪怕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下一秒估计就能爆发。
原来他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在台上介绍他的出场而难过，却是因为自己的伤么？
王一泊眼睛有点红，伸手揽过肖湛，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好，我保证。”语气却是非常郑重其事，他向来说话算话，不轻易给承诺，但给出了就会做到。
后来自己在街舞节目里又受伤了，而且还带伤上阵，两人还为此吵了一架，不过这是后话了。
肖湛叹了口气，他今天已经叹了好几次气了，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男友，以后还有得叹了。
“我帮你洗还是自己洗？”话题一转，王一泊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肖湛看他这样子，又被逗笑了：“行了，我帮你洗吧，瘸子！”
“好啊，你抱我，我走不了。”王一泊的小括弧浮上脸颊。
“走，洗白白去咯～”肖湛弯腰，一把抱起王一泊，嘀咕了句“还是这么轻啊。”
耳尖的王一泊当即反驳：“切，你也没重到哪里去好吧，看你瘦成啥样了？”
“至少比你重，还能抱起你，你能吗？”
“切，幼稚！你91年的哥，还跟我吵，你是哥哥得让着我。”
“哼，你才幼稚......”
今晚两人都没提起这次舞台小插曲，但那个消失的话筒却永远留在了王一泊的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