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二百零九）

“玄澈，你疯了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方亦荷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明明爱杨溯晞入骨，现在却要放弃治疗，这根本不是之前那个疯狂任性的小子。“他太累了，你们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你们先去吧，我想多陪陪他。”“玄澈……”“夫人，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伍笙对方亦荷使了个眼色，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似的。等到他将虚弱的萧子庚送回房后，他挑了处僻静的地跟方亦荷坦白一些事情。见伍笙如此煞有介事，方亦荷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摆。“伍大夫究竟是何事如此慎重？”“你该清楚，我刚才所说的，没有一丝虚妄之言。杨溯晞是救不回来了，而方玄澈那个痴情小子，恐怕会步他后尘。”“你的意思是玄澈他会……”“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我早就告诫过他，要他多注意杨溯晞，因为他一旦受伤，极难痊愈。尤其是这一次，更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阻止不了他，所以只能提醒夫人你，若是杨溯晞故去，你定要看好那傻小子，别让他做傻事。”

“多谢伍大夫提醒，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方亦荷对着伍笙恭敬地行了大礼，可是他们却不明白，活着却未必是最好的选择，痛苦的煎熬会一直维持到生命的结束。而方辟邪站在方辟寒的门口，始终不敢抬起手敲门。内心的挣扎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一直信任自己的二弟，这么多年来都是把他当作是一家人。可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吧。到底还是方辟寒先开了门，他看到了门外的方辟邪，心里多少有了数。玄泽那小子怕是已经投靠了方辟邪，不然也不会心虚不敢回来。还有大寒那家伙，早就有了反叛的念头，若非自己一直没有时间，早就处置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大哥你这么晚了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没什么大事，只是很久没有跟你谈心了。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家业辛苦了。”“哎，兄弟之间何必说得这么见外呢？”方辟寒将人迎进门来，既然对方没有动手，那么他也不必太过紧张。反正他也是有所安排的，否则也不会如此淡定地与方辟邪闲话家常。

“大哥你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可得好好保重呀。”“我倒是想，也得看你肯不肯了。”这话里有话，方辟寒不是傻子听不出来，却故作不知继续接话，“大哥说笑了，族中事务我会尽数打理的，你且放心。这些年来，我可从未有过纰漏。”“纰漏？就算真的有，你也不会让我这个家主知道吧。”有些话光说得漂亮没用，还得看实际行动。既然方辟邪都不想再客套了，那么方辟寒也没必要再给他这个大哥面子，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即便他是家主，现在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二弟，我今天来只是要你一句实话，这些年你对我一家人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大哥，你糊涂一世，却还能聪明一时，倒是我小看了你。你若是继续当你的糊涂家主，我也不必走到这一步。”“呵，真是我的好二弟啊。只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付我，对付我的儿子，甚至连我未出世的孙儿也不放过。”方辟邪真的很痛心，他最不相信的终于都成真了，再真挚的兄弟情到了这一刻也尽化作了虚无。

“你哪里对不起我？我敢问一句，你又哪里对得起我？”到了此时方辟寒则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一改往日的谦和有礼，变得张狂狰狞，看向方辟邪的眼神中满含恨意。“明明是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生，只因我的母亲是妾室，以致于我无缘家主之位。说什么立长不立嫡，我分明还比你早一些出生，却要喊你一声大哥，白白将家主之位拱手让给你。我却只能默默无闻地在你手下埋头苦干，操劳了一辈子却是为你做嫁，为你的儿子做嫁。你让我如何甘心，我又岂能甘心？”这些话常年都埋藏在他心里，有多恨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他从未想过会在有生之年将这些话当面告诉方辟邪，若不是他逼得自己无路可走，他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撕破脸孔。“家主之事非是我做决断，那时我跟你一样，都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那是祖父和父亲一起做的决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你早就知道自己会继承家主的位置，所以从小不努力也无人敢说你一句。而我拼尽全力学习，就是希望有一天父亲能赏识我，而不用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