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希佩尔海军上将】暖冬
寒流来临，港区气温骤降。战斗的间歇，原定的演习又被取消，大型机械早早地按指挥官的命令做好了保养和检修；滚烫的热水由热泵输出，经由管网输送到办公楼、宿舍和仓库等等各个建筑，于是整个港区在温暖的室内，都显得有些慵懒了。
正是午后，办公室拉着窗帘，昏暗闷热；指挥官半躺在椅子上，制服的扣子解开了好几个，闭着眼，帽子盖住脸颊，匀称起伏的呼吸盖过了供热管内流淌的水声。
钥匙插进锁孔并拧动的声音，将指挥官近乎本能地从睡梦中惊醒。他轻轻咳嗽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宪兵纠察巡港的日子。支起的身体刚要重新躺回去，希佩尔的声音又让他那根筋重新绷得紧紧的了。
“你在干什么？”
“我——啊，”指挥官比宪兵来了还紧张，一手去抓桌子上的笔，另一只手赶紧扶正帽子，眼神终于从涣散中又逐渐闪出一点智人的光芒，“我，我这就工作，就工作……”
希佩尔把给指挥官带的点心往桌子上一放，眉头紧皱，脸上依然写着责备，“睡着了？”
“嗯……”指挥官的肩膀都让她的气势威压得低了些，“是……就是有点困了……”
“要么就打起精神来工作，”希佩尔转过头去，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里的关心却要大于埋怨，“要么就去休息室躺一会。在这里颠三倒四，像什么样子。”
指挥官赔笑，“我就看两眼期刊，不小心睡着了……”他边说话边伸手把桌子上的报纸往旁边推了推，伸手想去够自己的茶杯。
“这房间，”希佩尔走到窗边，“真是……闷热。把扣子系上！我开会儿窗户。”
看指挥官系好了扣子，希佩尔才把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窗子打开。她就站在窗前，有些刻意地站在指挥官的方向上挡住窗外吹进来的冷风，让房间内外的空气稍微自由地流动——屋子里闷得她脑门出汗。
“中午吃过了？”
“嗯……没想到你来给我送吃的啊，就吃饭了……”
“给你烤的饼干，本来也不是当正餐的，放着就是了。你啊……”
指挥官端着茶杯，拖着身子来到饮水机前，自然又免不了希佩尔一顿训斥。
“我说了，要不就去睡觉，要不就好好地打起精神来工作。”
语气有些严厉，声音倒是不大，也就没有能把指挥官从那种困意中解脱出来。他摸着后脑勺，俨然一副执行力为零的样子，“我……我真想睡会儿……”
“去啊，谁不让你去了？到休息室里去，我整理一下文件。”
“不用，我沙发上躺会就行……”
“那就别嫌碎纸机吵。”
“不会……”
指挥官喝两口热水，往沙发上一瘫，头枕在软乎乎的扶手上，就算是半睡半醒地休息着了。希佩尔看差不多了，关上窗，顺手把沙发背上的毯子扔到他身上，“盖着。”
指挥官把动作拖得很慢，像个小姑娘。希佩尔看不下去了，把毯子抢过来展开，直接铺在他身上，连脑袋都给蒙住了，“睡吧睡吧！你呀！”
指挥官拿手指把毯子稍微扯开一条缝，给自己留出呼吸的空间，嘿嘿一笑。
希佩尔转过身去，把门反锁上。紧接着，她十分严格地按着条例，从指挥官的办公桌一角拿走档案袋，从里面一张一张地抽出文件送进碎纸机，将阅后即毁的军文粉碎得干干净净。这之后是整理指挥官的办公桌。五颜六色的笔被她分门别类地放好，订书机和剪刀归位，文件放进抽屉，桌面擦拭干净——她干净利落地做着分内的事情。
指挥官听着那难以避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感到希佩尔是在刻意地轻拿轻放，降低噪音。虽然看希佩尔做这做那挺有意思，不过让她就这么工作自己在这躺着，指挥官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他眯着眼睛，看希佩尔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读着什么东西。
她低着头，常常紧锁的双眉此刻分外舒展。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相对而言这已经足够温和了。这个时候的希佩尔往往给人一种专业严谨的印象，仿佛平日里那百般责骂都是因为指挥官自作自受。
希佩尔明明没抬头，甚至是在视线依然扫过书页的同时，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又不困了？”
指挥官赶紧把脑袋往回缩了缩，伸手想用毯子彻底盖住自己。希佩尔抬头望向他，忽然双眉死皱，“喂。”
“啊，是，”指挥官支起身子，想坐起来，“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指挥官的手本能缩回，但为时已晚。那创可贴就清晰地贴在手指上。
“我想缝点东西……没想到把自己给……”
希佩尔一声不吭地起身来到他面前，抓过他的手细细端详了一下，脸色十分难看。
“没、”指挥官赶紧补上一句，“没多大伤口，就是扎得深了点，消个毒贴上这个也就没事了。”
希佩尔依然没回他的话，看了半天，似乎还想把这创可贴揭开看看，只是怕二次伤害才没有贸然动手。末了她终于直起身，头发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伴随着她的动作四散开来，“你想缝什么？”
“这个扣子……”指挥官指了指自己常服上的一颗纽扣。那颗扣子极别扭地歪斜着待在原处，仿佛不是被黑色的棉线蹩脚地缝着，而是被黑色的触手死死缠裹住了似的。
“胡闹！”
像是受了训斥的宠物狗一般，指挥官脖子一缩，“对不起嘛……”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自己！”希佩尔的语气终于有了点婚前的强硬和不通情理，“真不让我省心……你又不会弄！”
“是啊，所以对不起嘛……”
“……确定消过毒了？”
“肯定的，它真没事。就是个孔，出了点血，算什么。”
“非得受个伤算满意？……真是，脱下来！看你缝的东西！还有你，专业的事情能不能交给专业的人做啊？”
“嗯……”
在长久的相处之中，指挥官明白，只要顺着希佩尔说下去，她就不仅不会真的责备自己，反而会稍微来安慰一下他了。
“……算了，也怪我能让你拿到针线包，”希佩尔长出一口气，视线终于从他身上移开，也让指挥官松了口气，“确定没问题？”
“我？我真没事！”
“那我可不管了。”
“没事的。”
希佩尔拿着衣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瞧他缝的东西。希佩尔想着。
指挥官知道自己技艺不佳，还非要多缝个几次，好像把错误的缝法重复三四次就能顶上原先的样子了似的。希佩尔用针挑都挑不开，一时竟有些无从下手。
指挥官靠在沙发上，伸手想去摸桌子上的橘子。橘子没够到，伸出去的手倒是让希佩尔轻轻一拍，声音清脆，“你来！”
希佩尔坐到他身边，把外套和针线都递过来，“挑开。知道自己不会缝还一圈又一圈地缠，你是笨蛋吗？”
“我想着它能结实点就行……”指挥官听着手中棉线断开的细碎声音，“这样不就不至于要麻烦你了吗……”
“哈？！”希佩尔露出熟悉的高傲表情，“那你要有本事，情报收集也别拜托侦察组了，你去。饭也别吃了，自己做。要我们干什么，你自己带着舰装去跟塞壬打仗好了。”
“别这么说啊……”
“真是的，看别人的事情都明白，一到自己身上就糊涂！”希佩尔紧紧盯着指挥官的伤口，“你是有自虐倾向还是怎么样……”
“就是想让你也少做点事情多点时间休息嘛。何况总是让你替我做事怎么好意思啊，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你……唉，说什么傻话，”希佩尔接过挑开的衣服和纽扣，“你呀你呀，你就这样吧，我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情……”
趁着希佩尔还没开始缝衣服，也趁着她心情不错，指挥官赶紧往她身上靠一靠，脸上只剩下傻笑。希佩尔起初还算包容，过了一阵不见他回去，就嫌弃地把他推开，“行了，热死了……”
她那戴着戒指的手灵巧地翻动着，穿针引线，有条有理。指挥官看不懂，他能看懂他就不会把衣服缝成那个样子；他只是欣赏希佩尔这种认真的状态。他稍稍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看两个人两只手上的两枚戒指，好像都在闪闪发亮。
希佩尔把缝衣针放回针线包里，打了下他的手背，“干什么。”
“啊，缝好了？”
“嗯。”
“也太快了。”
“哼，少小瞧我。”
希佩尔剥开橘子，瞥了他一眼，把他往旁边一推，“说了别凑这么近。要吃人？”
“啊哈……”
想抱，但是又不太敢抱。接过她半扔半递送过来的橘子，吃了，挺好吃，但还是不敢抱。希佩尔用手绢擦着那白净又小巧的手，看上去就跟放在果盘里的橘子一样诱人。指挥官刚把胳膊放到希佩尔身后的沙发背上，立刻就为自己招来写满蔑视的眼神。
指挥官心一横，胳膊一扣，就把希佩尔搂在怀里了。希佩尔挣扎一下，也就不再多动。
“笨死你算了……”
指挥官很满意，搂得紧了些，于是希佩尔心头那点最后的不甘也就烟消云散了。她算是默许了，只是她的手还是默默地掐着指挥官的手背。本就没用多大力气，一想起他手指上的伤，希佩尔手上又轻了几分，只剩下埋怨似的撒娇了。
“你就安心当好你的指挥官，”即使被搂在怀里，希佩尔依然坚持着自己的那点固执和硬气，“剩下的我来办。少担心那些有的没的。笨蛋。”
“是是是……”指挥官看着怀里的希佩尔——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会在指挥官变成狗玩水的时候上来给他一巴掌的小猫，“都听你的……”
淹没人的幸福感让指挥官重新困倦了。昨天睡得晚，希佩尔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不提这事，免得自己难堪罢了。指挥官惊异于自己居然能在幻想中看到希佩尔头发的香味，这对于幻想来说也是够神奇的了。如果自己缺乏休息到了这个程度，那么希佩尔应该也不会像她看上去那么精神抖擞。
指挥官忽然感到自己被轻轻推了推。
“去睡觉。去。”
“你呢？”
“我就……”
“啊……”
“……拿你没办法——呀！你？！”
被整个地抱起来的希佩尔紧紧抱住指挥官的脖子。她嘴里依旧不饶人，“你可真敢……小心我咬你啊！”
可是指挥官大胆起来，那本就不含恶意的威胁也彻底不起效了。他兴冲冲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希佩尔则在他的怀里象征性地挣扎着。
温暖的拥抱和亲近让气氛升温，她面色桃红，眸子墨绿。什么东西压倒了无谓的矜持，涌动在柔软的血管中，流淌在年轻的血液里。她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股冬天特有的、同房间里的气温相比也过分温热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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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P站ID：70388131 画师：P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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