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威亚事变

哥特战争系列小说

原作：Gordon Rennie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你们必须时刻保持仪态，并谨记帝皇最为光荣和荣耀之帝国海军的伟大职责和传统。”

                                ——帝国海军战争教材，扉页

    “马卡里乌斯号，是一艘好船。她不是哥特节区里最快的，也不是最能打的，但无论如何是一艘好船。”

    在第一次走上马卡里乌斯号的指挥甲板时，哈森海军上将的话突然跳进了雷奥顿·森普尔的脑海中。

    “现在敬礼！”水手长喊道“船长在甲板上！”

    森普尔停下来，稍微享受了一下这感觉。船长在甲板上。他曾经多少次听到过这句话而敬礼，首先作为年轻的见习军官，之后作为哈森海军上将的中队旗舰“沙皇涅夫斯基”号的大副。

    指挥甲板上的军官和乘员环绕着他，起立并向他敬礼，甲板昏暗的光芒反射出他们身穿的制服上依稀可见的光泽纽扣和金色的绶带。唯有半人半机械的机奴埋首于战舰指挥系统的电流脉冲中，并不知道马卡里乌斯号的新任舰长已经到达了指挥甲板。

    “稍息，”森普尔命令着，将视线转向一个灵敏地走来拜见他的看似贵族的年轻军官。

    “森普尔舰长，上尉西托·乌兰提向您报告，长官。欢迎登舰，舰船和舰员等待您的命令。”

    “报告情况？”森普尔询问道，毫不意外地看着他的新大副的嘴里蹦出了耐克罗孟达上巢贵族的口音。

    “我们已经提前3天完成了例行维护和弹药及燃料的补给，”带着一丝骄傲，年轻的军官汇报道，“我们正在宇宙港中待命，等待中队中其他舰船的最后补给。除了恭严政委以外的其他军官都已登舰，政委因为一场斯塔威亚星的离子风暴必须延后到达。”

    没有吊靴鬼政委盯着，森普尔这么想着，通过指挥官的拱形观察口看着造成了这一情况的，行星上的怪异的催眠图样般的云。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吧。

    我现在确实是我这艘船的掌控者了。我应该利用这种情况，利用这次机会带来的优势……他转向了正在等着他的大副，下达了他作为船长的第一个命令。“所有执勤中的舰员，乌兰提先生。启动引擎和武器系统。让她出去转转，看看之前的几周里这太空港有没有对我们造成损伤！”

    军官和舰员们大喊着传达他的命令。森普尔站在指挥甲板中央的舰桥上，感受着深入舰船中心的等离子反应堆点燃并进入工作状态产生的令人安心的隆隆声。他闭上眼睛，想象着下层甲板中现在发生的狂暴景象。下级军官冲过拥挤的舰员人群，尖啸着命令和鞭打任何动作不够快到让他满意的舰员。汗流浃背的炮手辛苦地装填着从舰内弹药库中用电梯提升到火炮甲板的巨大的宏炮炮弹。技术神甫和工程军官吟诵着保护的仪式，因为他们监控到巨大的能级上涨，从唤醒中的军舰动力系统中流过。

    “姿态制御推进器启动。线缆已脱离。我们正在离开港口。”乌兰提向森普尔汇报到，同时森普尔也感觉到了巡洋舰从轨道泊位上滑离产生的震动。通过观察口看向泊位，他可以看到仍然停在宇宙港中的涅夫斯基号那熟悉的外形。就算是在这个距离——大约50公里外——森普尔作为老练海员的眼睛能轻易估算出这距离，这艘久负盛名的老战列舰看上去依然无比巨大，工作舰和补给船在其上层建筑的尖顶中滑过，就好像工蜂正在喂养和照顾一个臃肿的蜂后一般。除此之外，他能看到一长串其他的宇宙港和轨道防御平台；斯塔威亚战斗群的母港，看上去就好像是串成了一串环绕着这世界和它的3颗卫星的长珍珠项链。

    森普尔微微皱眉，数着有多少宇宙港仍然被舰船所占据。我们应该有更多舰船在巡逻才对，他这么想着。

    “来自涅夫斯基号的信号”一名通信官回报道，“注意，马卡里乌斯号。你未得到离港命令。你是一个想要偷走一艘帝皇的战舰的叛徒，还是又一个想要给自己挣一幅（将军）马刺的炙手可热的舰长？”

    森普尔微笑起来，注意到了来自老上司的独特幽默。虽然在行事上有所不同，哈森上将从不对推荐森普尔担任马卡里乌斯号的舰长后悔、

    “舰长！”森普尔看向那个语调里带着急迫感的舰桥技术军官。“传感器侦测到复数极速靠近的引擎信号！有未通报的舰船将要进入斯塔威亚的攻击距离！”

    “这是一次袭击！”森普尔回答道，看着点缀着极速靠近的等离子引擎的火光的马卡里乌斯号前方空域。“虚空盾最大出力。进入战位。斯塔威亚基地遭到了袭击！”随着他的指示，通讯官打开了内部通讯频道。“船长致全火炮甲板。自由开火！只要目标没有鹰徽，就干掉它！”

    帝皇保佑，敌人如此之多，而且他们抓住了我们没有防备的情况！森普尔这么想着，同时他看到了第一波混沌战舰被斯塔威亚反射的光芒映照出的巴洛克式轮廓。在虚空盾上爆发出的爆炸产生的冲击让整艘船都打了个寒颤。森普尔看向乌兰提以确认那个他已经知道的事实。

    “流弹！”上尉点头“他们正向着涅夫斯基号开火而我们正在火线上！”

    “留在这里！我们要用我们的炮火保护旗舰，直到它离开港口！”森普尔下令，同时认识到这个举动是无用的。涅夫斯基号在港内无法启动虚空盾，并且这艘如此庞大和古老的舰船需要时间——太长时间，来启动她的引擎和武器阵列。“涅夫斯基沙皇”号现在就是个死靶子，指挥甲板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在马卡里乌斯号修长的舰体笨拙地在宇宙中转向时，森普尔扶住舰桥的扶手，关注着斯塔威亚的轨道上的景象。爆炸和光束布满了虚空，混沌战舰——全都是快速的轻型舰只，森普尔注意到——正在屠杀斯塔威亚战斗群。他看见一艘月级巡洋舰在试图挣扎着离开宇宙港时被数发等离子鱼雷命中舰体中部，在炽热的火焰中爆炸开来。而她的一艘姐妹舰，则从宇宙港的泊位中全力碾开了一条路，避免了和之前那艘类似命运的同时，暴力地将还未切断的管线扯断。在爆照的光芒中，他见到一片碎片组成的云顺着港区扩散，并立刻认识到这是那些倒霉地被困在管线中的家伙被吸入真空中的景象。在另一区域，一个弹药平台爆成了一个壮观的火球，爆炸点燃了它周围的所有物体。最后是，涅夫斯基号，她无助地被困在了宇宙港中，致命的光芒在她的船壳上划出了深幽的划痕，

    突然，他注意到3艘混沌袭击舰组成的小队从马卡里乌斯号侧面掠过，直奔已经遭受打击的旗舰。随着他的命令，马卡里乌斯号的武器阵列整齐一致地开火了。打头的袭击舰在一阵宏炮炮弹和机关束组成的暴雨中爆炸了。随着马卡里乌斯号舰首转向它们，其他两艘袭击舰也已经被迫中止攻击并且紧急转向以躲避马卡里乌斯号向他们以扇面射出的鱼雷。森普尔让自己隐秘地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因为他看见其中一发鱼雷的战斗部爆炸开来，将其中一艘袭击舰卷入了烈焰和爆炸的风暴中。乌兰提的大叫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他的职责。

    “涅夫斯基号！长官！她正在死去！”

    这个景象既优美又可怖：涅夫斯基号的死亡阵痛伴随着一系列的将船壳撕裂的内部爆炸。森普尔看着她的侧舷裂开一个大口子，白热的等离子向外喷入宇宙中。他知道现在他只有几秒钟来拯救他自己的船了。“最大战速！”他向着他面如土色的舰桥成员尖叫道。“右满舵！把所有引擎能源输送给虚空盾！”

    一开始光芒传来，既辉煌，又灼热，随后舰桥暗淡下来，指挥甲板上观察口的光控变色滤光器自动将档位转为纯黑色，以保护甲板上的乘员。森普尔从甲板上爬起来，一边在奇怪自己怎么没和其他很多舰长一样搞一个装甲指挥仓然后待在里面，一边下令关闭滤光器，强迫自己看向窗外。涅夫斯基号完蛋了。她所有剩下的遗迹就是一些仍然在燃烧的碎片，正因为斯塔威亚的重力缓慢下沉，将会在星球上造成燃烧数月不熄的如城市般巨大的篝火。

    森普尔看向他的大副。“袭击舰正在撤回亚空间，长官。”乌兰提汇报道。“战斗群里大概还有一半船生还，但我们都没有足够的燃弹追击他们。”年轻的耐克罗孟达人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来描述这场灾难的规模。“涅……涅夫斯基号，似乎，他们是对旗舰进行了一次一击脱离的袭击。”

    森普尔看向外界开阔的宇域，试图想象之后会发生的战斗。“这不是一次一击脱离的袭击。这只是攻击的第一波，一场全面战争的开始。帝皇保佑我猜错了，乌兰提先生，但我害怕接下来的情况只会更糟，非常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