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      

我相信常识 相信爱 不相信恐吓

我相信争鸣 相信真 不相信专家

我相信直觉 相信神 不相信训教

我相信自己 相信一切善良 不相信丑恶

我不相信 惺惺作态 假装无辜

我不相信 温情脉脉 凶狠狡诈

我不相信 指鹿为马 颠倒黑白

但今天我相信了无辜 不相信直觉

相信了狡诈 不相信自己

相信了丑恶 不相信常识

2023.2.3

讲故事

说者平静 说着村里新近的故事 在鞭炮里起舞

翻着筋斗的除夕 听者浑身激动难耐 时不时望望

有没有外人 说者说的时候 火苗一闪一熄 仿佛祖辈

的挂饰 在寒风中颤动 听者终于禁不住好奇 将视频

转向一千座相似而熟悉的村落 与上世纪某纪录片中

酷似 又与书中描述的无二 说者笑到发麻的手开始

拨弄命运 听者以为会有什么暴力的举动或言语

那些故事里的鬼纷纷如飘坠的音符 停在他俩的

语言之锋 一只烧焦的乌鸦 散发着蛋白质的糊味

听者翕动着嘴唇 仿佛下咽着一块人肉骨头 说者

又笑 扬手唤来了勤恳的棺材老板 他对伊耳边

嘀咕着 天空正放亮 听者以为太阳正被暴徒虐杀

......

2023.1.26

文明与野蛮

有时候野兽占了上风 人类困守一隅

有时候食肉者统御 食草者恐惧

有时候我们不知道何为天下 就像不知道何为廉耻

是书读得不够 知识不够丰厚 架子不够喧哗

还是苦吃得不足 教训不够惨烈 历史变得虚空

老虎可恨不过吃人 人可悲自知是兽

当一个人自甘为奴 老虎就变得可爱

文明这东西是天上之物 人穷其一生去攀缘求取

野蛮如遍地野草 俯拾皆是 只消捡拾

有时候野兽占了上风 但终被人击溃

有时候食肉者称王 但被人打败

有时候天下就是求取文明之路

廉耻就是常怀恐惧之心

2023.1.13

你听见死者的笑声了吗

他们在开庆功会 我听见死者哈哈大笑

他们在擦去嘴角的血迹 我听见他们的哭声

他们说还要创造更多的奇迹 每天都在磨刀

他们还说那些人都不是人 够不上宏图伟志

我听见死者的笑声 穿透了密集的走廊

一排排一列列天堂的鼓手 穿着稚鸡血染过的衣裳

他们抹抹吃剩的鸡毛 偷偷抬起他们的魔爪

他们说这才是骄傲和梦想 他们的笑声毛骨悚然

死者走到他们面前 奉上头和心脏

他们一口口吞咽着 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原来他们是一群野狼野豺和野狗

将死者和他们的笑拖至人世外 或者是天堂

或者是地狱

2022.12.30

标语

说出所有人哽在喉头的话——

自古成就历史的人只有那一百位：

诸君请看这一位男儿

诸君请读出标语的文字

终于从那一百位中走出了一位

可能是你 可能是我 在我们中间

那个抱在怀里的孩童道出的真相

为何我们都缄默哑嗓？

请读出标语的文字

请回到真理的源头

2022.10.14

教育

改变一个人 不是锤子 是阳光

人们不需要这个词 它的发音偏离轨道

它的书写篡改初衷 千万不要滥用

统治者的工具 千万当心被洗得过白

一个人为了感到幸福而不是饱受苦难

一个族群为了获得尊重而不是被奴役

改变信仰如令灯塔立于海底

浮现的尸身都是抛弃信仰的傻子

教育没那么大的威力 千万不要被蒙蔽

我们宁愿用文明 体验爱和人性

202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