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格里芬的战舰指挥官]3.3 纽伦堡

2063年5月26日 白令海
在先前的行动中,穆勒的小队成员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现在伤员们都在休息,那些没受伤的都在帮忙照顾她们,曾经繁忙的舰桥里只剩下了穆勒一人。船只的控制是全自动的,穆勒只需要看着她防止偏航就行了。
舷窗外已是一片灰白,想必离北极圈已经不远了。
……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昏暗的海面上,除了水声以外,天空中还徐徐飘落着雪花。自己仿佛身处一个海峡之中,远处的山上还有着一座宏伟的建筑。
“我这是……在哪里……?”
她只是感到熟悉,但却已经记不起来那建筑是什么了。慢慢向前走去,一阵雾气从海面上袭来。
一会后,海面上的薄雾渐渐地散了,一个个人影从雾中向她走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腿。
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注视着她,对她微笑着。
“啊——”
突然间,那些关于她们的零碎记忆像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海,令她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柯尼斯堡、科隆、布吕歇尔、石勒苏益格-荷尔施泰因……,一个个名字划过了她的眼前。而她们的消逝,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待她再次抬起头时,另一边的身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看清她的面容后,她呆住了。除了穿着打扮以外,她的长相和自己几乎完全相同。
“你是……”感觉很熟悉,但她就是回忆不起她的名字。
只见她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看了看照片,接着注视着自己,眼角竟闪出了些许泪花。
许久,她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枪,将枪口抵在了自己头上。
“为什么……”她想要上前阻止她,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接着,她向着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不,不要……”
“砰——”她扣下了扳机。
“不——”她大喊道,但紧接着,一股巨力就把她扔了出去。
在下层的甲板的一间房间中,一位少女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泪痕还没有干,四周看了看,她才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一角。
“这是……在哪里……?”
她很久没有回到海上过了,但却觉得无比熟悉。
浑身上下摸了摸,自己还完整。她伸手打开了舷窗,一股强有力的海风伴随着光亮和高速航行激起的浪花灌进了船舱,这使她清醒过来,也让她回想起了之前的经过。
“这是在……向北航行?还有,这是……在哪里?”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海上了,但她对于方向的感知依然准确,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免让她紧张起来。自己在一艘船上,这是肯定的,但船上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仍然不明,而且周边附近并没有陆地,如果想要直接跳海逃走是不可能的。
“那么,先从这间房间开始吧。”
她环视了四周:这间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桌子,桌上还有一本书。
看到那本书后,她平静了许多。在之前的孤独中,那本书几乎是她唯一的伙伴。

她打开了柜子,自己的大衣就在里面,那上面还有一个金属牌。金属牌上是一行字和一个编号:“36 马卡洛夫海军上将”
她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金属牌,披上了它。不知为何,她对自己的名字总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而且自从她之前的上级禁止她继续查下去之后,这种感觉反而更深了。
“这不是我的名字……”
她轻轻推开了门,眼前的是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两边的门大多都紧闭着,只有一扇门是敞开的,连接着一段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打开的门,只不过相比于其他门更加厚重。
她小心地靠着边走,尽可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顺手从过道里的消防工具架上取下了一把消防斧。
“滋滋——”
过道的另一端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她的眉头皱了皱。
“滋滋——”
大门越来越近了,她再次握了握手中的消防斧。
等待了一会,似乎里面没人。
终于,她收起了消防斧,进入了那扇已经打开了的厚重舱门。
那扇门后就是货舱。
货舱里,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那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像一个框架中间安装了几个机械臂一样。这些机械臂正在一个光滑的平面上来回的运行。
“在做什么?”她仔细地透过玻璃看地入神了。
许久,她看见一个弹簧一样的物体渐渐成形了。
“在看什么呢?”一个问题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意识到什么后慌乱地想要拿出消防斧,但一双有力的手控制住了她。
“欢迎登舰。”
“哪有这么欢迎的?”
“如果你能放下消防斧的话,我保证。”
……
她的手慢慢松开了,消防斧滑落到了地上。
“哐当”
在消防斧滑落到地上的时候,她趁此机会想要挣脱。
“不要进行无谓的尝试。”然后她再次被控制住了。
僵持了一会后,她又开口了。
“我……我能见这艘船舰长吗?”
“抱歉,目前不能。”
“能放开我吗?”
……
“呼——”埃姆登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把海军上将松开了,对方直接摊在了地上,估计是埃姆登用力太大了。
海军上将抬起头时,正好与埃姆登四目相对。
……
很是熟悉,可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眼前的埃姆登就像是一位老前辈一样,她的眼神似乎能够看穿一切。
许久,埃姆登开口了:“你叫做马卡洛夫海军上将?”
“是的。”
“那不是你真正的名字,是吗?”
……
她没有料到这个问题,呆住了,她的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
……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滴在了地板上。
“我,到底是谁……”
“滴答——”
又是一滴眼泪。
埃姆登见状,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就像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一样。
“欢迎回来,孩子。让你的思维放松,睡一觉,把接下来的交给我,我们会帮助你找到答案的……”
舷窗外,阳光渐渐划破了浓雾,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海峡边高耸的山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