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落羽:珊瑚灵鱼现海祇,安得诡计谋天下。



上面是前文

“其他人都调查清楚了吗?”
林中,最高的树梢上,那瘦小的身影出身问道。
“嗯,往稻妻城逃离的人,身份都清楚了。”
“那就只有他们了。”
在他们的视角里,是之前的那一伙儿人,此刻的他们看起来身形有些狼狈,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行进间还有不少的水滴从他们身上滴落。
“不留下他们吗?”
“呵,不用,这个方向,稻妻城之外的势力,已经很明了了,也可能小姐早就有所预料了吧。”
回首望去,那是屋敷的方向,不过此时没有一丝光亮,整个隐没在黑暗中。
。。。

海祇岛,珊瑚宫——
“宫主。”
“怎么了,急急燥燥的。”
笔落在书桌上的清脆声响起。
桌台前,一女孩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粉丝的长发被梳成两束在脑后绕成一个小小蝴蝶结的模样自然垂下。
身上穿着简洁的蓝色衣裙,蓝色眼眸中隐隐有精光闪过。
“派出去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只不过。。。有些狼狈。”
“狼狈而已。人没事就行。”
“嗯,原本同样监视的那几批人中有一批人突然出手。。。”
“我知道。”
平淡的回答,对此她早有预料,虽然比原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些许,但还在自己接受范围之内。
“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吧,没有伤亡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我原本以为会被他们留下一些人。”
“您。。。早就知道了?”
慕然间,五郎抬起头对上心海的目光。那湛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冷静与绝对的理性。
她甚至做好了有人牺牲的准备?
“嗯,那神里家的小公主反应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要快一些。”
终身的幸福被外人当做利益的筹码,见面的第一个晚上便失身与陌生的男人,还是在被强迫的情况下。
她本以为这样接连不断的打击就算没有击垮她,也足以让她消沉许久,倒是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在这上面是她失算了。

“回来的人说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我们是不是应该。。。”
五郎谨慎的问道,在稻妻城内除了这一批确实还有另外的眼线。可如果这边没有暴露的话也不能平白放弃。
“没有意义,从他们逃离开始,我们的身份他们就早已经知晓了,这不是无意义的驱逐,有一定试探的成分在内。”
她低下头陷入沉思,这一步棋差一招,后续的计划都要重新作出调整。
。。。
“这次他们能安全回来,也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在不确定我们目的与他们神里家有多少关联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出手而已。”
双方都不是愚笨的人,真正的较量早就已经开始了,自己只不过是占了暗处的先机而已。
稻妻名门神里家,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所以任何大小事务都是由他们二人包揽的,兄主内上,妹主外下,而对于暗部的调动权则是二人共有的。
所以她丝毫不会怀疑,若是寻常情况下,终末番估计早就把人全都劫下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社奉行都是隶属于稻妻城的机构,与她们是天然的对立方。
“我让人在神里家家主不在家的时候将信送过去就是为此加的一道保险,故意让她看见,让她意识到神里家与海祇岛是有联系的,而且这种联系是以前的她从来不知道的。”
“所以还未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可我们现在想要再派人潜入也很难了。”
“无妨,这边可以先放放。”
“社奉行现在腾不出手来管我们,天领奉行注意力全在璃月那边,勘定奉行也被自家千金的婚事束缚住了手脚,尽管神里家那边出现一些差池,但我们初期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
设计拖社奉行下水,以整个稻妻作为筹码引来璃月的觊觎以此吸引天领奉行的注意力。
与另外两大奉行相比,表面上与世无争的勘定奉行反而是最好搞定的,只需要将柊千里自己的想法透露给内部长老即可。
不求让三大奉行陷入瘫痪,只求其腾不出手来思考和处理其他事物即可。
“天守阁那边的有消息吗?”
这是很早就插入的钉子,早到还在眼狩令时期就安排好了的。
那段时期每次她都能提前预料到幕府军下一步的行动,除了她自己的谋算之外,这枚钉子提供的那些蛛丝马迹的信息也占很大一部分的比重。
“有,不过很短。”
“短?”
“天守阁的人,都疯了。”
“疯了?”
“嗯,现在稻妻城内所有的事情他们都不管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求所谓的“永恒”。”
“。。。。。。”
“永恒?呵。”
她嗤笑着,永恒,在永恒的国度追寻永恒,还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当年七神之一的雷神都没有寻找到的真相,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找到?
“那群人把持天守阁已经很久了吧。”
“从雷神消声匿迹到现在,已经数不清了。”
“。。。。。。呵!老了,都老了。。。人老了,也就越来越怕死了。”
稻妻最近这么多的事情,天守阁除了最开始与璃月做过一些接触外往后便再也没了消息,她道是什么原因,原来因根在这里。
她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将寿命续到现在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是一群怕死的小人打着寻找“永恒”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寻求“永生”而已。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们,苟延残喘罢了。
她看的很明白。
这些年双方来来回回斗了不下百来次,对于天守阁,她的了解可能还要比天守阁自己人还有清晰。
所以对于天守阁那群老匹夫,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自私自利,在权利的顶峰待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发觉自己大限将至,所有的一切都会离他们而去,努力争取权一生最后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捧黄土,这其中的落差感自然是巨大的。
所以他们开始恐慌了,也开始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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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的目光凝视着她一直不曾移开,冷静而平淡的话语,仿佛一切都不会引起她任何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看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被冷静与理智包裹的少女,她虽然笑称神里家的大小姐为没长大的小公主,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次看见那神里家大小姐的资料时,他便有了这种既视感,年龄相仿的两人,同样都背负着不属于她们这个年龄的责任。
不过与她相比,那神里家的大小姐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她还有兄长可以依靠。
而她,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海祇岛最高领袖。
在海祇岛民众的心里,她是一名足智多谋、深不可测的领导者,不管何事她脸上总是带着恬静的笑容,谈笑间将所有事务处理妥当。
海祇岛与稻妻城的冲突由来已久,在人力物力上都不占优势的他们,靠着她奇策才能多次转危为安。
可年少登高位,事务多如繁星。
如此重压怎能让她心安?
越在高处,越是如履薄冰,这些他都知道的道理作为当事人的她自然也懂。
一步三算,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在最艰难的,幕府军横行的那段时间,她领着海祇岛民众四处东躲西藏,既要护他们安康还要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
那时候他曾问过她,后悔吗?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又问,若是没有这些事情的话,她会在干什么。
这次她没有笑,却也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天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应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或者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带领海祇岛的民众活下去,这是民众的愿望,她应下了,便将其作为自己的目标。
若是没有这些,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吧。
几曾何时,她可曾想过其实自己也仅仅只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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