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上升

宴会结束后，马嘉祺又马不停蹄的去南京出差，乙方约的地方是一个酒店的包厢，助理一推开包厢门，映入眼帘的是坐满半个包厢的女人，助理跟在马嘉祺身边很久了也知道马嘉祺的最讨厌什么，正想找个理由将女人都请出去，就被马嘉祺阻止了。

越过助理马嘉祺坐在周围没有女人的位置。乙方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见马嘉祺没有抗拒的表情，心里对马嘉祺嗤之以鼻，男人不都好这口，装什么？

想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讨好的端着酒朝马嘉祺走去，“马总，你看看想吃什么？”

“随便。”马嘉祺两个字便将人打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乙方的脸有些挂不住。

“那就都来一份。”

 

一顿饭下来，乙方都没提合作的事，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的经历。很快，醉酒后露出了俗人本性，非要将最漂亮的那个女孩献给马嘉祺，贼兮兮的说，教了一个月了，什么都行，就等马总检验了。

马嘉祺不爱这一套，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手，一句话没说。

乙方以为马嘉祺觉得不过瘾，又接着说，“要几个，马总说一声便是。”乙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马嘉祺演都不想演了，将擦过手的热毛巾直接塞进那人嘴里。

“我就不奉陪了。”

 

回到北京，马嘉祺才缓过来点。下午在公司开完流程会议，马嘉祺让助理推掉了应酬，晚上去了丁程鑫的酒吧。

进了丁程鑫的私人包厢，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这什么脸色？”马嘉祺往沙发一坐。

“别提了，我都快被烦死了。”

“干嘛？”

一提就来气，丁程鑫一拍桌子，“那天宴会，我不就是拦了林栎一把吗？我寻思着我也没干什么，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结果呢，他截了我谈了几个月的合作，他有必要吗？他一个娱乐公司要建筑材料干什么啊？”

马嘉祺手搭着杯壁，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挲，一下一下，越来越慢。

丁程鑫这亏吃的憋屈，顺带提醒马嘉祺，“马哥，林栎这人太记仇了，你可得小心点儿。”

话音刚落，马嘉祺抡起茶杯就往身后的鱼缸上砸。一声巨响，里面的鱼吓得乱窜，鱼缸的玻璃被砸出裂痕，里面的水顺着往外流。

“我小心？他妈别让我再碰到他！老子弄死他！”

马嘉祺这脾气发得凶悍，看着就积攒多时的怨气和厌憎。

丁程鑫不敢吱声，毕竟在黎小甜有关的事情上，安慰和宽解永远没用。

马嘉祺眼里的红血丝，一张脸难看到极点，他用手抵着额头，狠狠掐了下眉心，然后拿了手机往外走。

丁程鑫没犹豫，快步追上去，“喂，我送你回去！”

 

 

周日，陈晨来家里看我，等我妈出了我房间才轻声问，“你见到他了吗？”

我低头咬着韩攸拿进来的苹果一时没反应过来，“嗯？谁啊？”

“林栎。”

陈晨说这个名字时声音都有点发颤，说完又无比懊恼，赶紧拿起一块苹果吃。

我沉默了一会儿，承认，“嗯。”

陈晨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等着下文。

“中午吃糖醋排骨好不好？小陈，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韩攸乐呵呵的推门进来。

“阿姨您做的我都爱吃。”陈晨站起身乖巧的说。

这一打岔，答案就如秋风卷落叶，销声匿迹了。

 

陈晨在家里呆了大半天，果然还是性格开朗的人最招长辈喜欢，韩攸笑的法令纹都深了几分，给俩人又洗了点樱桃，“你们自己玩，我去忙公司的事了。”

人走后，陈晨往书房探脑袋，“韩姨还忙着公司的事呢？”

“嗯，偶尔查一下。”

正说着，床头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晨离得近拿了递过来，一看来电人，朝着我瞪大了眼睛。

“孟教授”

我不意外，孟教授时不时还是会和我联系，由着手机响了好几声我才接通。不等孟教授说话，我就先声夺人，愁眉苦脸的说道：“孟教授，我去不了了，我前两天不小心摔到腿了，现在根本下不了床。”

陈晨听见孟教授在电话里问，“啊？那要多久才嫩回复啊？”

“大概得半个月才行吧。”我装作无辜的样子。

“那正好，我正想和你说那个演出得推迟一个月才能办了。那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锻炼的机会啊。你要牢牢……”

后面孟教授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直到陈晨问我我才回过神来。

“老孟说的是什么演出啊？”

“就是前几年我们一起去参加的那个晚会。”

“我去，那个晚会不是？”

我用力的点头去证实陈晨的话。

“那你还去吗？”

我没回答，心里还是犹豫的。孟教授是我的恩师，我在外面旅游的那两年他一直在我联系，只要有他觉得好的适合我的机会就立马给我打电话，如果不去的话，倒是我我不懂得感恩了。

“老孟真的对你很好。”陈晨撇撇嘴，实话实说。

我低着头不说话，长发遮住脸颊，盘腿坐的姿势坐久了腿发麻，麻木顺着血液逆流，整个人都和没了知觉一样。我往后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我知道。”声音发闷，“是我不够好。”

 

一周后的周六，陈晨的店铺又上新款，每次上新她都会做一次直播，口若悬河，舌灿金莲，特别有感染力。陈家到他父亲那都是正儿八经的走仕途，陈晨上面的一个哥哥也是子承父业，到了她这儿出了个意外，古灵精怪的小鬼头一个。

陈晨在直播，这段时间店里的销售售后都是我在帮着处理。

十来分钟后，直播结束，有个小客服这才跑过来小声和我说：“小甜姐，门口有个人等了你很久了哦，是个大帅哥呢！”

我转头一看，林栎站在门边，白衬衫衬得他利落精神，门外没有冷气，他的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我没说话，林栎也站在原地不动。

工作室的其他小姑娘神色疑惑，暗自打量。最后还是陈晨解的围，对林栎说，“你不嫌热啊，进来凉快凉快。”

林栎也笑，“小陈，生意越做越大了。”这话陈晨也爱听，笑眯眯的把人往屋里请。

林栎进屋，每走一步，眼神都毫不遮掩的望着黎小甜。陈晨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因为男人的目光太过磊落，能看出其中的受伤和盛意。

林栎在我面前站定，把一直拎在手中的纸袋递过来，“那晚没来得及给你，我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你顺便给你拿上来，别人送的手链我也用不上，你要是喜欢就留着。”

伸过来的手修长分明，沉默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不用了，谢谢你。”

“那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吃个饭。”林栎还是笑。

“不了，明天我要和陈晨去趟工厂盯板。”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坚持就是不下这个台阶。林栎笑得云淡风轻，“好，那就下次再约。”

说完也没多停留，便离开了。

我蹲在地上继续忙活核对订单，陈晨也蹲下一起帮忙，几番欲言又止的还是没忍住，“刚刚林栎给你递礼物你沉默不接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

陈晨看着面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面无表情的在清点发货信息。陈晨撇撇嘴，轻声感慨，“感觉这两年林栎也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