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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承谁,谁承我

2022-02-28 10:38 作者:修者竹也  | 我要投稿

眼巴巴地看着师父挑出来两碗面,杨九郎自觉去吃那碗多的。

老郭:“那是我的,你吃这碗!”

杨九郎从碗里拔出脑袋,满嘴都是面条:“您说什么?”

老郭:“……说你慢点儿。”

杨九郎冲师父龇牙一乐。

 

慢不了。

他20号来的澳洲,十天跑了三个地方,吃的没一嘴顺口。

现在好不容易又吃上师父亲手做的这一口,怎么慢?他愿意,他肚子里的馋虫也不愿意啊!

 

三下五去二把一大碗面倒肚子里,杨九郎歪着揉肚子:“师父,您当初没移民,是不是因为吃不惯这边的饭?”

老郭:“吃不惯?”

“嗯!可不好了!”杨九郎撒娇,“师父我都好久没见您了,想吃面都没人给我做,谁都没您做的好吃。师父您看我这脸,我这下颚线,您看我瘦的!”

 

摸摸杨九郎的脸,老郭叹了口气。

杨九郎警觉:“师父您怎么了?有心事?”

“现在我活着,我做给你吃。以后我死了,你怎么办?”

杨九郎又惊又怒:“不是师父,您怎么了这是?干嘛说这个?呸呸呸!百无禁忌大吉大利!祖师爷保佑,我师父刚什么都没说!”

看杨九郎跪地上朝天磕头磕得邦邦响,老郭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点丧气,朝天合十拜了几拜,念叨了几句“祖师爷保佑”之类的话,又让杨九郎起来:过来坐,咱爷俩说说话。

 

杨九郎一言不发,起来就走。

老郭喊:“干嘛去?”

“回家!”

老郭:“哪儿你就回家?你家在大洋那边呢!这大半夜的你飞回去啊?”

杨九郎:“我游!”

 

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说得让杨九郎不爱听,老郭哄他:“好儿子,回来陪爸爸坐会儿。”

杨九郎:“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是您儿子!”

“你亏心不亏心?我哪没把你当亲儿子待?”

杨九郎梗脖子:“财产!”

老郭哄他:“你回来,我把德云社给你。”

“不要!”

“我把澳洲这房子给你!”

“太大!”

“我把我那对表给你好不好?”

“旧的!”

“看上什么了,师父给你买!”

杨九郎:“你没钱!”

老郭惊喜:哟,这回仨字儿了!

 

老郭继续哄:“你师娘有钱,你看上什么告诉师父,师父问你师娘要。”

“那行。”坐是坐下了,杨九郎那脑袋还是别着,就不看老郭。

老郭想跟杨九郎说点什么,可突然一阵心慌,汗唰地下来。

等不到师父哄,杨九郎扭脸偷看,却见老郭满头是汗,急忙找块巧克力剥开喂给老郭,老郭就着杨九郎的手咬了半块。

 

老郭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杨九郎把剩下半块巧克力搁一边,问师父为什么会突然低血糖,是没吃饭还是药没起效,是最近都这样还是偶然一回。

老郭轻描淡写:来这边应酬多,胃口不太顺,没事。

 

杨九郎默默地看着师父,老郭看看他:“害怕啦?”

杨九郎:“嗯。”

老郭循循善诱:“看师父这么累,你就没想过替师父分担点儿?”

“您说帮您吃点儿面吗?不是!哎呀!”杨九郎左右躲闪,“您又要给我指派什么活直接说不行吗?爸爸!”

老郭换上一脸的笑眯眯:“我刚说过了呀,儿砸!”

 

说过了,说了什么?杨九郎:“您让我学做饭?”

老郭:“对喽!”

杨九郎轻松:“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行啊,我跟您学做饭,您也得答应我,别老说什么在不在的吓我,我可不经吓唬我跟您说,把我吓坏了,您没地儿哭去。”

老郭看着桌上的空碗:“师父守不了你们一辈子。我从金先生和侯先生那儿接了饭碗传给你们,没学会做饭,你们怎么往下传?”

 

是这个做饭、做这个饭?

杨九郎肃容坐正:“师父。”

 

“九郎啊。”

“师父。”

“当初小园子有那么多可选,我为什么非要把你们放在三庆?”

 

为什么?

论方便,三庆的确不是首选。那时候张云雷站都站不稳,拄着拐一步一挪,短短的一小段,远得看不到头。

每一次走进三庆,都像是走了一趟炼狱的熔岩。

 

可那是三庆啊,是乾隆五十五年进京的三庆。是三庆先在北京站稳了脚跟,四喜、启秀、霓翠、和春等徽班才相继进京,逐渐合为四大徽班,而三庆的班主程长庚是徽班领袖京剧鼻祖,他变革了声腔创新了剧目,合徽、汉、昆之美,为京剧奠了基。

是三庆,开启了近代中国戏剧史上最辉煌的一页。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艺术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只有不断交融持续改进,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代代延续。

 

不仅他们在三庆,书馆、麒麟剧社也在三庆。

杨九郎突然明白了:“师父,您想让我们承您的衣钵?”

老郭看着杨九郎:“九郎啊,在家时你说想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你问我想要什么,说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去做。现在,师父告诉你,师父想让你学会做饭,把这门手艺好好地传下去,不要让它在你这一代断了根。”

“师父,您……”

老郭打断杨九郎:“师父知道,让你们唱京剧,小辫儿委屈,你也不高兴,觉得咱上赶着给人宣传人还不乐意,拿热脸贴人的冷屁股,怎么就那么贱得慌。”

“不是,我们没有,师父……”

“可事情总得有人做啊。九郎,你不是一直不忿,凭什么我们说相声的就低人一等吗?师父告诉你,别人骂你是因为别人没能耐。他们要真觉得他们比你强,他们装也会装出个提携后辈的大度样儿。就是因为我们不比别人低,甚至还比别人好,别人才骂你,他们甚至骂不了你的艺术,只能骂你不配。你要是因为不忿就撂挑子,人家才高兴呢。九郎,当年谁敢想,三庆园、广德楼这些园子会让一帮说相声的占了?以后相声会发展成什么样,谁又敢说?”

 

杨九郎的耳朵嗡嗡地响,几乎要听不清自己说的话:“不是,师父,您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为什么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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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如果你们发现我,请假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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