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璃月篇第二幕——循循守月茕茕影（中）
“天地山海而化为一，亘古下麒麟现则天下安。”少年凌空踏步，在蓝发美人的背后咏哦着淡淡的史料。“看起来有点累了呢，甘雨。”
“……是你，真的……好久不见。”楼顶上的她蓦然回首，那张美如皓月当空的俏颜不由得一喜，眼底含媚，百花绽放。
“不过回来了以后还是要走的啊……”他大胆地上前去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闻了闻她发间微微的清心苦香味。“算是诀别吧。”
“猜到了。”她并没有惊讶或者是不舍的情结，更多的是一种对面前人儿的依赖和依恋。“不过……能在这几天陪陪我吗？”
“陪，都可以陪……”空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毕竟下面某人的脸黑了。“下去见见老朋友吧。”
新 · 万民堂。
“客官您是要雅间还是——玉先生？？！”四人刚走进酒楼，跑堂的小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玉凝华这张太好认的脸了——毕竟是背后曾经有天权星做后盾，被称为未来天权的人物，新万民堂那自然也是认识的。“您是要雅间还是静室啊？诶唷外面吵得很……”
“空先生，您意下如何？”出人意料的，玉凝华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谦卑，而这种谦卑仅仅属于他身边的那位谦逊男人。甚至连小二都有些懵……要这位大人都得叫一声先生的，你说这是多恐怖的实力或者叫做地位才能这样啊？
“如果不是今天故人相见，我会让你在俗世间闲游。”空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个弧度，指了指最上面的那间。“我要仙亭，还有，香菱大师傅还在上灶吗？”
“大师傅已经久不上灶了……”小二被这帮人的豪气——或者说蛮不讲理的要求给搞得有点晕头转向，有能力敢这样喊大师傅的人从古至今整个璃月掰着手指头数数不超过三个——已经驾崩的天权星阁下凝光；前玉衡星阁下刻晴，现在的玉衡剑仙；还有一位是……使君阁下。
“无妨，之前叫大师傅上灶戏言而已。”似乎是察觉出来身边佳人的嗔怪，空的眼角抖动了一下。“用凝华的名义把你们的‘仙亭’包下来，上一半素菜一半荤菜，就按照香菱的江湖菜风格来做……能做到吧？”
“仙亭……这位客官，虽然玉先生的名号是够把仙亭包下来，但是……”小二有点犯难，毕竟仙亭不是仙人不可用，虽然玉先生可以包但是也得是她宴请仙人才能用……“啊！是……甘雨先生吗？”
“是我，今天玉小姐邀请我来这里一叙，不知可否？”甘雨的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麻烦您了。”
“啊……甘雨先生您折煞我这店小二了……”小二连忙穿堂高喊传桌。“玉先生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请您带着甘雨仙人仙亭四位客人请！”
“你不会真的要让香菱给你做饭吧……她都一百一十多岁了……”随着小二的带领下，刻晴对空耳语，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责怪。“你不会真的让香菱这么劳心费力吧，她都这么大了……”
“安啦，真要让香菱做一桌子怕是要累死她这把老骨头，我故意的。”
“你故意什么啊……一肚子坏水儿……”四人落座，娇俏侍女已经端上了归离原特产的碧螺春——果香浓郁，而又有仙人为之用仙力育种，集天地钟离毓秀之气惠风和畅而育的一种名贵茶叶，可以说单单凭借仙力所成长的茶叶就已经是一两茶叶一两金了。
“茶不错，就只要这一杯好了。”空抿了一口，那双剑眉挑了一下。“去换一壶下面大堂人所喝的茶水，有劳了。”
侍女虽有些不解，但是这也是客人的想法，只好退下为这位有点奇怪兴趣的客人打上一壶满天星——也就是碎茶末，这种茶叶只能说是每年所产的茶叶边角料，说实话喝起来觉得怪怪的，也就是贩夫走卒们会要这样一壶茶配上金钱片腿儿和硬菜简单解决自己的晚饭。
可这种锦衣玉食甚至连玉先生都要叫先生的人竟然会要这种茶……
“喝了这杯茶，感觉如何？”他看向玉凝华，那双眼睛里像是藏着波澜和风雨。
“只能说不愧是仙茶，这种茶叶我也仅仅喝过不多的几次。”饶是出身这种大户人家，玉凝华那张俏脸上也难掩笑意，这种茶水可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要不是香菱和仙家那里有关系——萍姥姥是香菱的师傅，还真的拿不到这种茶。
“百年不见，空也喜欢品茶了？”甘雨用筷子拈起一片凉拌的冰糖汁清心，入口感受着微苦和糖汁清甜交织起来的感觉。“不得不说，一别沧海桑田，实属少见。”
“可能不仅仅是沧海桑田，是海枯石烂。”空开了个玩笑，但是在场的三女都知道，虽为戏言，但是从他嘴里还真不一定是戏言……也许提瓦特大陆都没了他不一定没，最后他可能看着提瓦特大陆整个的崩解消失，然后转身离开。
“茶道？不不不，那东西只能是亵玩，绝对不能真的当回事儿。”正巧这时他要的那壶满天星到了，一股劣茶的味道慢慢的飘了出来，除了甘雨和空之外的二女不由得一皱眉——刻晴是因为已经修成了仙道，对尘世污秽之物都略有不适；而玉凝华是……纯粹的没喝过这么劣质的茶叶，有点不适应。“凝华，我教你的第一堂课，就是这壶茶。”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论别的，今天你如果喝这壶茶少于三杯，或者是喝掉后催吐，你就不用长随我左右了。”
可是这个茶水……真的是人喝的吗？玉凝华那张小脸瞬间苦了下去，这和她祖奶奶给她喝的那些名贵茶叶，咖啡，可可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如果说那些是天，那这壶茶就是挖地三尺都到不了。
“我让你喝，你如果觉得这个东西喝不了，你也没有必要成为新的天权星。”空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满天星，混着茶渣喝下去甚至还嚼了嚼。“好久没嚼茶渣了，感觉还不错。”
那副豁达或者叫地痞无赖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跑了一天的旅行者为了几枚原石把自己累成狗的样子，然后在万民堂管香菱要上两份炒饭一份火腿片儿和派蒙一起大吃特吃的样子……刻甘二女她们也不是没见过这一幕——毕竟有时空邀请她们去某个地方冒险的时候她们也会欣然应允，然后去过一段时间的漂泊生活，最长的莫过于在稻妻带着甘雨整整被锁了三个月。
因为雷电将军的锁国令和珊瑚宫心海的三界路飨祭。
“嗯……噗咳咳……”果不出他所料，凝华喝这种茶进嘴的第一口就差点吐出来，毕竟劣质茶叶对她这种锦衣玉食的大门姑娘实在是太……太不适合了，但是在空几乎动了杀气的眼神震慑着下，她还是只能硬生生捱了过去。“这什么……”
“这是贩夫走卒。”一道道素菜和荤菜交替而上，有刻晴爱吃的金丝虾球，有甘雨爱吃的仙家素食，当然也照顾到玉凝光的口味了……不过剩下的江湖菜基本上都是空喜欢吃的，他稍微照顾了下自己的胃。“这也是璃月众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着不亚于当时在海上教化众生的威严。
“你的祖奶奶玉凝光，她曾经仅仅是一个从瑶光滩上捡贝壳，然后一路带着自己的小商品光着脚叫卖到璃月港的小女孩儿。她也曾经饿过肚子，也曾经想喝一杯你手里喝不进嘴里的茶水来润润嗓子；也曾经做生意失败亏过不少钱只能变卖家当还债，然后从头再来；更有委曲求全，甚至面对竞争者的暗杀，刀光剑影。”
“璃月众生芸芸，而你也是其中之一，并无例外。”空看着已经开始在他的眼神下喝下第二杯满天星的玉凝华，看着她赶忙吃了两口乌鸡汤的样子摇了摇头。“人和人之间有什么更加高贵的呢？都是一抔黄土罢了，最终就连七神之首武神摩拉克斯也会化为尘埃，我也会，没有例外。”
“知道你祖奶奶为什么让我带着你吗？”
“因为她爱你，才不会娇惯着你。”空笑出了泪光，原本这几天苦闷的心情全都随着泪水流了出来，这几天他一次次去老友家中，一次次面对生死别离，即使坚强如他都不由得痛出了伤。也许在面对这些仙人，他才也许会有些许的慰藉。“这是你祖奶奶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她给予你的成人礼，而我，是执行官。”
她无言，怔怔的看着明镜般的桌子。
夜晚，璃月港下静谧美丽。
刻晴和凝华都歇了，一大一小俩女孩儿倒是处得来，凝华直接管刻晴叫姐姐的，可是让刻晴母性发作就差把空摁在地上一顿海扁……最后空嘟囔着什么“慈母多败儿”气哼哼的出了门，留着她俩在床上搂着睡了。
不过吹吹风也好，毕竟也安静。
身边的美人随手撩了下自己的蓝色短发，看着璃月港下贩夫走卒的百态人生。
身边有此良人相伴，甚好。
“说实话，你对凝华的教育虽然我认可，但是是不是略有沉重？”嗔怪的将一只伸到她腰间的咸猪手打落，甘雨看向一脸“我刚才什么都没做”的空，软软糯糯的声音里略有担忧。“如果起到反作用就不好了。”
“得快啊，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他靠在栏杆上，晚风撩起他鬓角的长发，里面藏着一丝雪白。“毕竟我答应过凝光，要把她教成出人头地的玉凝华。”
“你倒是信守承诺……别动。”眼尖的甘雨伸手制止了他，轻轻撩开他的鬓角。“这么多白头发……和帝君一样吗？磨损？”
“差不多，只不过我的‘磨损’是另一种，是一种‘刀刻斧削’。”他感受到了鬓角的微微痛楚——甘雨在拔掉自己的白头发，赌气的小女孩儿似乎不愿看到自己所喜欢的人白发苍苍。“轻点儿，甘雨，疼。”
“那我就轻点儿……”女孩儿的动作轻了不少，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了一把剪子。“用这个就好了……虽然不如直接给你理理发。”
“那就理发！”空属于是那种得了便宜直接卖乖的，这就开始撒上娇了……
无奈的甘雨只好带他来到了一块儿平整的大石头上，让他盘腿坐下：“想要什么发型啊我的小帅哥？”
“麻烦托尼老师中间不动两头修修，就照着我这发型来好咯。”
“你这发型需要修啊？”她无语的托起某人的金发大辫子。“剪掉吗？”
“这个不行啊！托尼老师手下留情！”
“……贫嘴。”看着他那耍无赖的样子，甘雨粉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坐好。”
他的发丝缓缓落下，被风带走而飘落，化作金色的液体消失于水中……甘雨满足的哼起了歌，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应和，那是他曾经教给她的歌。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两人对视一笑，似乎真的有花海在他们的眼中绽放，那是少年少女最深刻而又最纯真的爱恋，无怨无悔，毫无缘由。
“暮色遮住你蹒跚的步伐，走近床头藏起的画……”
“画中的你，低着头，说话。”
他再也忍不住胸膛中高涨的情感，即使他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留下一劫又一劫的爱，但是他每一次都会被她们所打败，被她们的眼神所俘虏：“吻我，好嘛？”
“嗯。”
终将这段无怨无悔的青春还给了他，也连同他指尖那转瞬即逝的繁华盛夏。
如我心之所动，以风所去，随缘而落。
我曾以爱之名，邂逅过这仙灵毓秀的姑娘。
三年后，仙麟看着身边那吵着要睡前故事的女儿，给她讲起了使君的故事。
“妈妈，使君是谁啊，听你说的这么厉害……”
“是你的爸爸哦。”她轻笑，将自己的女儿搂进了怀里。“以后如果有机会……”
“能再见的吧，空？”
坑边闲话：
时间有点不够，但是不知道各位也看不看得懂。
“诶呀作者！你就是写不出刀子！”
“什么玩具刀子！”
乍一看确实是玩具刀子……因为这几把刀得往后想。
没错顺手回头捅了凝光厨一刀，空与她打下的万里河山下只有玉凝华这一个传人，也就是为什么前文用的不是凝光去世而是“驾崩”的原因——说百年以来，她为璃月的女皇并无不妥。
而他因为爱她才会如此严厉的对待的玉凝华，因为那是他二人的后裔，严格意义上空是她的祖爷爷，所以才会如此严格；而这里也正让我想到了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慈母多败儿……
也正是这样空才要让她体会世间百态，人世间的浮华仅仅是寥寥数人能享受罢了，学会吃苦才能做得人上人。也许几十年后玉凝华也会让自己的后人出外历练，摔打，才能出现人才，我辈亦是如此，莫怕吃苦，砥砺前行而已。
甘雨最后的放肆是空内心写照的变种：避免，有用吗？
无数的懦弱和逃避仅仅是一个人的脆弱写照，而他也在不断的修正自己，改变自己……即使要支付代价，他的女儿将永远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所以说，空成全了自己，但是又害了另一批人。
孰对孰错？
这个系列会更新放慢（因为我要写完七国），所以别催了别催了为了以后你们不会忘掉这个系列我也得慢点更新（属于是要恰饭的）。
手动滑稽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