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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ivl/猫离/猫猫x逃离】不对等利益关系

2023-04-06 23:37 作者:这是一个6硬币的林荼  | 我要投稿

*人设有参考,结合之前看过的一篇文(忘了名字)+亲友们的口嗨

*我知道写的很烂,骂我(

*从六月份磨到现在,不愧是我呀

*很严重的泥塑!很严重的泥塑!

……

“My heart, pthe bird of the wilderness, has found its sky in your eyes. ”

……

站在门外的逃离将手轻轻的搭在门把手上,在踌躇了很久之后叹了口气。

“……我回来了。”

逃离很想装作故意轻快的样子,就如同他平日中那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现在刻意模仿出来却显得有点假。他随手将手机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线。

目前的他只想赶紧躺在床上睡一觉。

他酒味很重,这点他知道。

但大脑似乎选择性忘记了这个房间还有人的事实,逃离听到了脚步声从近到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粗暴的压在墙上。

后背与墙壁的剧烈碰撞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向面前已经喝醉的猫猫,他猜想这个醉鬼大概率是不会给他任何狡辩和反抗的机会。

他本来在门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先解释为什么回来那么晚,然后趁猫猫不注意立马逃跑到隔壁安艺的房间。但是猫猫在逃离开口的一瞬间便蛮横的吻上去,将刚刚嘴里剩余的一口烟渡给逃离。

逃离的肺不允许他一次性吸入那么多烟,特别是从别人的嘴里。烟与酒味在脑子里融合着,像那些从来不敢尝试的高浓度酒精,刚刚的计划灰飞烟灭,嘴腔里尽是呛鼻的烟味与猫猫把他嘴唇咬破溢出的血味,他现在只想推开猫猫然后疯狂咳嗽,遗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最好是能趁机给猫猫来上一拳解解恨。

——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能力这样做。不听使唤的脑子像是刚从调酒师的摇壶里摇晃并倒出,混乱的大脑连累了他身上所有部位,他只能无力的推着猫猫就像家养的小猫在挠猫抓板一样。

就在逃离存留的最后一口氧气即将耗尽时,猫猫终于愿意放开他了。逃离在被松开后拼命的吸食着久违的空气,然后充满怒气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猫猫。

“你他妈疯了吗?”

他对着猫猫,心里突然升起无名的怒火。

好像曾经的往事已经过了很久,记忆的碎块裹挟着雾气从脑中飞掠,撞得逃离的心口隐秘地抽痛。

他忽然想起以前,很久很久却也仿佛昨日的以前。那时他习惯性在凌晨时回来,也同样能看到还在阳台喝酒的猫猫。

他会下意识问猫猫几点了,看着猫猫将阳台的门拉开,走进房间。这个时候的逃离一般躺在床上,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打开第五人格,什么也不做就是呆呆的看着归宿里花里胡哨的衣服愣神。

再是拥抱、亲吻、以及过夜后两个人都不会再提起的事情。

逃离的反应一直很迟钝。

所以就算那天猫猫恶狠狠的把他压到床上问去干什么了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意识到猫猫态度上的转变,只当是猫猫日常的犯贱。

他应当在闻到浓烈的酒味时清醒的。

他感到了一阵刺痛,一种绞心的痛。像是将他扔进岩浆后再次捞出丢入冷水那般让他痛不欲生,而这种感觉就正巧单单集中在了那一个点,一个能讲将痛苦放大无数倍的点。

他忽然从回忆中被猛烈拉起,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人救起,可是他宁愿在回忆里溺亡。

逃离偏过头,只看到了锁骨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子,上面残存了烟灰的痕迹。他同时也看到了猫猫手上的烟头。

它的出现像是专门为了告诉逃离,面前的人似乎在变化。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陌生。

“你也要离开我吗。”

离开,好陌生的词。

酒精所带来的醉意似乎在那个烟头烫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消散了,锁骨红肿处的地方疼的让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控制不住,就好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他的身体一瞬间发软使不上力气。

他不敢确定那句话是不是猫猫说的,他早已没有心情或者思绪去倾听了。

汗水模糊了视线,于是他挣扎的想要抬头看向面前的猫猫。

他忽然惊恐的发觉猫猫一直在注视自己,因为自己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金色的眼睛像太阳一样刺疼了逃离的眼睛,他立马重新闭上了眼睛,却在脑海里重新好奇起猫猫的目光停留在哪处。

也许是自己。

也同样可能是那处伤口。

他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他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缘由时那个伤口被猫猫充满恶趣味的吻了一下。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粘腻的口水的确让逃离被烫伤的地方好受了很多。

逃离挣扎着想推开压着自己的猫猫,他脑子里只剩下逃离这里的念头。只因为对面人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居然让自己突然有一刻的心慌了。

他不止一次与这双眼睛对视。金色的眼睛似乎在夜晚如星星般闪烁,也像在夜行狩猎的猫,攻击性极强却也不轻举妄动。可是可是,却都曾不像现在这般,让自己心脏悸动,如同疯狂的杂草疯狂生长,敲打着心房。

猫猫说,你也要离开我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

逃离没听懂,更确切来说是没听到。他的大脑在轰鸣,混乱的声音交织着,早已经盖过了细小的询问声。恐惧让他仿佛置身在无声的海里,拼尽全力想要向上游却在快要到达海面时被一只手重新压回去。

他仿佛正在空气中窒息而死。

“滚,放开我。”

逃离低声骂着猫猫。

他觉得自己理应再做些什么,比如说再骂猫猫两句难听的脏话,比如说挣脱开猫猫然后把他揍醒。

可是他累了。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脑子对着所有器官失声尖叫着,呐喊着,喊着逃离这里,逃离面前的人,逃离一切。

可是他没有动,他也动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望着猫猫,就那样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情感和状态面对他,就像那些永远没有下文的问题。

猫猫只是看着自己,好像懂了什么一样,突然笑了一声。

“你也会离开我,对吗?”

逃离没有回应猫猫。

疯了,他疯了。逃离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他很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又该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呢,以炮友的身份吗?

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面前人温软的舌尖轻轻舔舐自己被烟头烫伤的红肿处,而自己的身体立马颤抖了一下作出了回应。

像是告诉猫猫什么一样,但是整件事情被蒙在鼓里的又似乎只有逃离。

说实话,他很讨厌这种感受。

逃离轻轻闭上了眼睛,听着两个人相互交错的呼吸声,却突然回忆起那些不愿回忆起的往事,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想起当时还身为替补的他窝在角落里看着wbg的首发人队在自己的不远处聊比赛上的作战计划,那四个人在备战间里的声音细碎又吵闹,他安安静静坐在那个离他们最远的角落里戴着耳机,偷偷眯起眼睛着远处的猫猫,他只感觉猫猫离自己太远了。

远到他身上的光芒像是太阳一样刺痛了自己的双眼。

“如果我死了,你会和我殉情吗。”

把逃离拉回现实的是猫猫这一句无厘头的话,逃离睁眼,从回忆中抽身。

这个家伙从没给过自己任何一点思考的时间。

这句话实在是有点过于耳熟了,仿佛这已经成为了猫猫最近做爱前必念的台词一样,他总那么喜欢问着逃离。

“不会,傻逼才会和你殉情。”

这是逃离的真心话。

重复了无数次的真心话。

自己才不会和一个傻逼殉情。逃离在心里从刚开始和猫猫上床的那天就认定了,他只不过是猫猫的炮友,是两个不甘落寞的人如同在雪地里抱团取暖的行为,他需要猫猫,而猫猫也需要自己,这个事情就是那么发巧。

他跟猫猫重复了很多次。从猫猫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第一次开始,他的答案从来就没有变过。

逃离不在乎猫猫在听到这个答案的表现是如何,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人在床上就是个疯子,像是失去了理智只会发疯乱咬的野兽一样——自己身上所有的烟头烫伤处与酒瓶碎片划伤处都见证了。

他们只是在相拥,只是不包含任何温度的互相索吻。他们甚至也许应该是互相憎恨的,只因为那些伤口撕裂又愈合,而正常情人从不会这样做。

一旦踏上这条路,他们就回不去了。

于是他们的关系处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是队友,是情人,也是陌生人。

逃离忽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回答猫猫时,他的反应就非常剧烈。

那天距离wbg人队被橙子小丑四杀时已经过了一周了。

“你也和他们一样。”

“所有人都在嘲讽我。”

猫猫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像是发自内心的尖叫,刺耳又狂躁,伴随着起伏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但实际上声音很小。猫猫是凑到逃离耳朵边说的,他说完就咬了咬逃离的耳垂。

逃离只听到了他的心跳声,那颗心在自己胸膛上方震动,压着自己心口痛。

猫猫青涩的在逃离的脸上乱啄,就像逃离喝酒永远是一时起意一样。

现实中的猫猫试图用爱意唤回逃离,就算他所有说出口的话都仿佛沾染了鲜血。

神游中的逃离回神,躲避着猫猫热烈的目光,那种灼热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不自在,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暴露在阳光中。

“你爱我吗?”

不熟悉的问题。

但逃离依旧没有回答猫猫。或者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猫猫,他知道自己的确也许是爱着猫猫的,但是他从始至终都认为他们只不过是炮友关系。

都是炮友了,还谈什么爱不爱,这不是扯淡吗。

“你爱我吗?”

猫猫又重复了一遍。

逃离却开始了无端的联想——真像一个卡带的八音盒。多年没用已经不知道是哪个部位出问题了,只能看到音乐盒里的小人重复着一个舞蹈动作,音乐也只会响着那一段音乐。

他在想,如果时间真的是重复的、只停留在所有人希望的那一刻,那也好啊。

“我们只是炮友,懂吗?”

逃离吻了吻猫猫的额头作为回应。

就像他们之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猫猫像是忽然冷静下来,像是生猛的猛兽忽然乖顺起来,他垂眸,如同刚刚获取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

“冷静点……唔。”

逃离松了一口气,却在正要换气的间隙被猫猫吻住,又是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逃离无措的应对着猫猫的接吻,试图在甜腻的口水里寻找空气的来源,他像一个搁浅的鱼儿一样,竭尽全力的挣扎但是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耗尽了更多他急需的氧气。

这傻逼。

又骗自己。

猫猫松口,笑骂逃离的接吻技术是一如既往的烂。逃离大口吸气,在保持好平稳呼吸后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逃离习惯性回怼,仿佛这样用言语攻击猫猫会让他的心情感到好受点。但猫猫回答他的打趣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只是单纯看着逃离的眼睛,像一个神明俯视他狂热的教徒一样。

他本应该是嬉笑着的,现在却显得有些反常了。

逃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感到害怕,应该像之前计划的那样逃跑,逃进浴室里,把脑子里混沌一团的东西用热水刺激干净,然后洗完之后就窝在床上打第五人格,不去搭理猫猫,最好是让猫猫自感无趣去洗澡。

但那双金黄色的眼眸似乎在朝他哀鸣。

别离开我。

“你说,如果我们没进wbg该多好啊。”

猫猫忽然开口,眼眸却暗淡无光。

没有被卡住的合同,没有阴暗的地下室,没有疏离的人际关系与朋友被骗的无奈。

猫猫永远被困在过去,这件事是他和逃离都默认的事情。

他在乎一切——名誉,胜利,甚至于有些时候一个不信任的眼神都能让他感到害怕,他在乎的一切里,唯一最不可能离开他的是逃离,所以他永远害怕着逃离离开。

每当逃离向他提出自己身体不好想退役的借口时,他总能以任何理由搪塞管理层和逃离,然后让逃离继续陪着他。

自私自利,但这是唯一解法。

但逃离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猫猫。

他无法说之前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因为他是幸运的,在勾心斗角的厮杀中保持着他干净如雪的世界,只因为猫猫会满足他的一切幻想。猫猫将他保护的很好,导致了逃离对于wbg的记忆是约等于空白的——他只会记得站在自己身前的猫猫。

他的心也是不安的,像被时间遗忘的孩子发现了一束正在移动的光一样惊恐。

在片刻的安宁后,猫猫开始在他身上乱啃,像他们那么多次做爱一样,猫猫喜欢在逃离最显眼的地方留下自己印记。

虽然之后难堪的只有逃离。

一切来地猝不及防,猫猫将逃离掀倒下去,猛的一下扑上去,没有亲吻,甚至没有浓重的欲望,只是迫切地需要被接纳,包容。

逃离的衣服被狂暴地撕开,对面人的牙齿没轻没重地朝着光洁的皮肤咬下去,他忍不住痛呼出声,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那个疯狂的人。但猫猫不仅没有被推开,反而轻而易举的锢住他的手继续留下咬痕,又红着眼睛用鼻尖蹭那些牙印,温热的舌头偶尔舔舐。这算是猫猫在性爱里唯一的温柔了,之后涌来的就是粗暴地进入,疯狂乱顶,一下一下深入内里。

穴里还是干涩的,并没有多少水,紧巴巴的,痛苦极了。却有有种异样的满足,逃离会皱着眉头喟叹,后入的姿势让他难耐。

“难受?那亲一口?”猫猫尾音带有略微一点上扬,像是故意挑逗逃离一样。

“滚,等下辈子。”逃离凑上去,像故意还击一样,咬破了猫猫的嘴唇。

猫猫有点温恼,蛮横地把控住他的后脖颈,强硬地将人按住,抽插好一会儿才把人拉到自己胸前,咬上他的嘴唇,落下一个实在不算吻的吻。

逃离尝到了溢出来的血味。

他当然不可能任由猫猫在自己身上发疯作乱。他会在接吻的间隙再次在他唇角留下咬痕,不轻。也会在两人正面相对时攀附上对方的肩,留下锋利的指痕。

猫猫会更凶狠地对待他。

“……很痛的。”猫猫轻声在咬牙切齿的逃离旁边提醒着,逃离就当没听到,继续刮过猫猫的背部。

“那就受着,你活该的。”

虽然嘴硬,但逃离还是凑过去,在猫猫胸前温润地蹭,纵容了他的一切无理取闹。

湿润的后穴与阳具紧密相连,猫猫一只胳膊搂住他,灼热的精液浓稠地射出,随着缓慢的抽插逐渐溢出。

“……不戴t就别射里面。”

逃离有些心累,半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骂。

“那你怀孕一个我看看?”

“有病去治,妹的。“

逃离不得不承认猫猫在做爱的时候毫无章法,有时候前戏都不做,撞的他生疼,又喜欢拿玻璃碎片割他,用烟头烫他,他能和猫猫这种神经病打几个月炮也算是见证历史了。

但他需要猫猫,猫猫也需要他。

某种奇妙的利益互需。

猫猫离不开自己——逃离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他们在wbg的第一次做爱,那个时候的猫猫轻轻咬着逃离的耳朵。

“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所有人都对我保持着距离,我好想融入这里,但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猫猫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伴随着一点点的呜咽,逃离不知道猫猫是不是真的在哭,他低头也只能看到他金黄色的头发,逃离没有感觉到任何液体滴落在身上,他很怀疑这是猫猫为了博取自己同情故意演出来的,但他确实愣住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环抱住猫猫,无端的想起在那些美术馆里,那些大师画笔下的圣母与圣婴。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们是无罪的。

我们都是无罪的。

这一切会过的很快的,我们会机械的打完所有比赛,会迎来命中注定的退役,会回到以前正常的生活,一定会的,这一切会过的很快的。

猫猫依然小声呜咽着,但听起来只是怪异的尖叫,逃离随着他的呼吸轻声安抚他,他们的胸腔同时起伏,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成为了同一个人。

彻彻底底成为了同一个人。

逃离也需要猫猫——尽管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会窝在角落戴着耳机,教练说的一切都似乎都与他无关,他也会在wbg确认进不了线下的那天晚上,笑着和猫猫说自己今天就去酒吧喝酒了。

美其名曰“庆祝一下wbg的彻底失败”。

猫猫说他没心没肺,但是逃离没听见。

逃离很喜欢酒吧的氛围。噪杂的人声,晃眼的灯光,还有各种气味的酒精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这混乱的一切,所有人都在肮脏里共沉沦,无名的罪恶弥漫在眼前暗沉的烟雾里,最后淹没,所有人的脑子里却都是美好的幻想。

人们活得麻木。所有人都是木偶,生活是操纵木偶的线,人们在舞台上摇摆着,微笑着,即使疲惫到无法再踏出下一步也仍要高傲地挺起自己瘦弱的胸膛。也有人不是舞台上光鲜的玩偶。他们被生活抛弃。他们将生活抛之脑后,放弃活下去的理由,彻底对生活失去希望。放弃生活了也不错,一旦开始逃避现实,从他们心底那颗星星灭了之后,就都是自掘坟墓。

他就泡在这里,像一只鱼迷茫的在大海里游着,陪伴他的只有吐出的泡泡,泡泡慢慢往上飘,然后……“啪”的一声炸开。

逃离忽然想起猫猫,他刚好与自己相反,一来到酒吧就拉着一个脸,他说这里太吵,这里酒味太重,这里灯光太晃眼,然后再去找个理由偷偷溜走,自己回到俱乐部喝着他买回来的酒,他说这样很安静。

可是逃离不一样,他天生是要在外面的世界腐烂的。

他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来逃离着看起来就无望的现实。他习惯一喝就半醉,习惯仰起头将一瓶酒吹空,然后趴在桌上清醒的听着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和酒吧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脑袋却将这一些东西混乱的打碎,又混乱的拼起来,组成一片混乱的图像。

他需要一些媒介来逃离这个烂到根子里的世界。

猫猫找上了他,那他自然也不会排斥他。

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一样,都已经烂到根子里了,那么再烂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人们都是蛆虫。扭动着身躯,不愿意劝慰自己。死亡就是未来。

我们都将在自己的坟墓里腐烂成泥。

逃离轻轻的和猫猫说,他想睡觉了,喝太多酒了。

酒现在已经完全醒了,不曾有来过的痕迹,他相信自己这个随口一编的理由单薄的像一片纸一样,一吹就破。但猫猫没再像往常一样缠着逃离说上再来一炮好不好,他难得的从床上下去而不是被逃离踹下去还伴随着一句“精虫上脑了是吧”。

猫猫穿好衣服后又去阳台喝酒了,窗帘被他拉开一条缝,像是他故意的一样,正好对着猫猫所坐的地方,像一切都是偶像剧里故意安排的相遇一样,这个时候就应该来一个慢动作镜头。

逃离就躺在床上,他不想动,酒精已经全部挥发掉,不再充斥他的大脑,但大脑好像不满足这样的空虚,将无数个碎片化的记忆重新塞入他的脑海、他的身体,割伤他的每一寸肌肤。

猫猫坐在窗外,逃离看到他又拿了自己的电子烟,但也懒得去骂他了,只是静静看着他将电子烟放在嘴边,吐出的白色烟雾与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像是吐出了这世间所有的混沌和迷茫,他就这样无限次重复着。

无限次的重复着。

像卡带的八音盒。

自己像提线木偶,随着卡带的八音盒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随着八音盒的彻底报废,提线木偶也只能眼神空洞的躺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

“猫猫。”

逃离说话并不是很大声,他只是单纯想叫一声猫猫,看到阳台上的人并无动静后反而放下心。

“我想退役。”

“我等不到一起退役的那个时候了。”

是错觉吗?阳台上的猫猫似乎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也迟钝了不少。

逃离没去想这件事。退役这个问题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当初就因为身体原因打的吃力,只不过是猫猫不想让他走而已。他总得找个合理的时间,将这层看似平静的外表撕开。

他想起每次在粉丝群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下一次一定退役,仿佛就和猫猫当初和他说下一次一定能赢一样。

wbg没有进季后赛,逃离也没有退役。

甚至于人员变动最大的夏季赛,逃离也和猫猫一起去了朱雀,仿佛聊起退役这件事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会。”

逃离诚恳的看向猫猫,血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感,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分开。

……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那一整句话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一切都是那样平常。

好似凛冬,死水已然冰封,四周死一样寂静无声就连吐息也匿迹,两个字出口,轻轻一点冰面开裂,接着蔓延,裂痕开始蚕食整片冰面,然后“砰”的一声,在聋子的世界此涌上来将他吞没。

猫猫没有说话。

身体却在忍不住地颤抖,好在那点酒精和那根烟抑制住了很多。

他闭眼,然后睁眼,然后闭眼,然后睁眼,闭眼,再睁眼,来来回回,没意义,无论如何现实就是现实,似梦但非梦。

但他希望这是场梦,一场他可以惊醒的梦,如此他

但现实就是现实。

终究不能是他的。

“嗯。”

他还能说什么呢。

就像空荡荡的老式火车一次又一次撵过轨道,心脏在轰鸣,在叫嚣,微不足道的风似要将他割裂,好像所有脏器被拧成一团随意丢弃在角落,痛彻。

他盯着手中的烟,盯着阳台空荡荡的堆在那有不知道多久的酒瓶,忽然想让“逃离”这一名字,贪婪而又自私无比地为他心头流血,为他伤口结痂再撕烂,让这个名字永远随他心脏跳动,让他的心脏永远哪怕分离也是彻头彻尾的一道疤,永远抹不掉逃不开。

他想尖叫,想怒吼,想恶狠狠质问他为什么,却因想到自己会对上那双好像沉眠了千万年春日的血红色眼睛而感到刺痛,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只是装醉装疯而不是真醉,如果对上他——那意味着他必须作出残酷的回答。

他如此叫嚣,如此挣扎,如此难以置信,如此呕哑嘲哳。

如此沉默不语。

当他对上那双死水般的眼睛,沉睡千年的春日不会为他而醒,留给他的只有寂静无声漫长的凛冬。他深知可悲却想要那渺茫的奇迹,就好像抽珍宝,赌到最后只剩下最后的回声也硬着头皮觉得自己下一次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没有人能确保下次。

“那分开吧。”

猫猫仍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得体,靠尼古丁克制所有欲望。

以牙还牙,更加轻飘飘。

轻到好像要被今晚的风吹走,轻到入耳时逃离甚至愣住了那么几秒。他明明已经做好了接受猫猫发疯暴怒的准备,做好了如果发生争执自己应该是怎样的说辞。

这不对。

哪不对?

逃离说不上来。

他们对视,场面像极了穷途末路的神与他最后的信徒。

走投无路的是谁?

逃离下意识微微张开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又或许他应该感到震惊,情绪如此迷茫而混沌,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然后他走了。

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好像战场上的逃兵。

今晚影影绰绰的月光描绘了他走的样子。

猫猫没有上前拦他,只是静静看向阳台角落的酒瓶,那些完好的,倾倒的,满满当当和一滴不剩的,留在那里很久很久的。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今晚他只喝了三分之一瓶甚至更少的酒为了可以毫不掩饰地装装样子向逃离问出“你是否爱我”这个似乎荒诞无比的问题,现在想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掩饰?

猫猫,你连这点底气都需要向酒疯来借。

你当然借到了不曾拥有过的勇气,可是得到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他的心像一个小小的地狱,独属于他自己的囚笼。

在那里深黑不见半点光,只有他,他在这里抛开所有遮遮掩掩,血淋淋赤裸裸肆无忌惮地向逃离倾泻他的爱,无人能知,包括逃离。

猫猫如此希望逃离能够发现这个地狱,但他怕这份爱见到光亮,却又想得到这份爱,矛盾而又遭人嘲讽的心理,皱巴巴被拧成一团

——他深知一切只是他不而那些发自内心的真实的告白,那些坦诚只是他眼中的胡言乱语,只是玩笑话罢了。

猫猫随手捡起空空的酒瓶,举过肩膀处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下一秒轻轻放开了手,酒瓶被托起又坠落,在地上摔碎,劣质的酒瓶。

没有人会接住劣质的酒瓶,没有人能阻止劣质而被高举的酒瓶下坠然后摔碎,也照样没有人可以完又怎么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呢?

视线被玻璃碎片刺伤了。

猫猫喝掉了剩下的所有的酒,接着自己也忘了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想干什么,就这样昏沉睡去。

此后的很多天,再那么多天,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逃离是那天晚上直接去到安艺的房间的。

他说分开,那一定是分开。

走得太快,情绪太乱,以至于他没有收拾任何东西,放在角落里的零食、叠得不算整洁甚至有时乱七八糟甩在角落的衣服、有些混乱的数据线理清楚了忽然有一瞬间分不清物主是谁,还有一些药,一些逃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的药。

他从没在意过这些,现在注意到了,却有点晚了。

这些杂乱的东西奇迹般的在短时间内被收拾好,然后搬空,就和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小小的房间又被复原到了只有一个人使用的。

猫猫是站在原地看着逃离搬东西的,昨晚的酒劲刚消下去没多久,他就站在房间里呆愣着看向逃离,想伸手帮他拿起什么,但悬在半空一瞬后又放下了,不需要逃离开口,他自己会在该让出位置的时候移开,像个被教育得很好的手足无措的小孩。

整个过程是沉默而迅速的,程度让他惊讶。

逃离关上了门,留给他的仍旧是那个清瘦的背影,以及满屋子的气味,流逝的温度。

猫猫站在原地,望着那扇关上的门,他深知那是为他而关上的,可他不会再有上帝开的另一扇窗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到了。

又不是见不到了。

真希望你那时候也这么想啊,猫猫。

想得如此坦荡而随意,好像能和一切不快断个干净,哪怕你到最后点了一根烟,久违地被呛到,呛出干涩的生理眼泪,是的,只是被呛出来的一点眼泪,说明不了什么。

有些欠抽的脑子甚至想马上去办一场小酒席,就庆祝自己和逃离分开,正如当年“庆祝wbg彻底失败”的酒会一样。

接着他摊手,好吧,拿现实没有办法,于是走出房门一头扎进训练,没喝完的大半瓶酒灭了丢进垃圾桶。

情绪零碎成嘈杂的人声,融进纷扰的车水马龙,日复一日的训练,毫无波澜的生活和仔细看来狗屁不通的人生,有时候他望着窗外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的云出神再下意识回过来看看屋子里也许还在自顾自做事的逃离。

我们都是世界的噪点,逃离。

猫猫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么和他说。

他是粗糙的噪点,他也是。

猫猫需要一个噪点。

一个和他无比相近而又不可能完全融为一体的噪点。

猫猫需要逃离。

你也同样需要我吗,逃离。

他有时又会荒诞地想着,像青春期情窦初开单恋的小女生。

自作多情罢了。

我们能否再挣扎一下。

日子比水平淡地度过,但是倘若有个小小的石子,或者哪怕是没有实体的风,都会在平静到寂寥的湖面上泛起涟漪,哪怕只有一小会。

猫猫和逃离没有再睡在一起过,没有再一起喝酒,除了日常的寒暄和偶尔的团建,没有多余的交集。

有时候猫猫期盼着石子和风或是一场雨,好让他打消一些不安的念头——猫猫在不安,到底为什么不安他却无从开口,原因也许从那份对逃离难以启齿且混沌不堪的爱中不得而知。

你害怕失去对吗猫猫,你害怕失去逃离对吗。

抓得越紧就被扎得越疼,抓得太轻又会轻易流走,而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首先排除放下。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就是生活啊。

直到逃离不声不响离开的那天。

逃离退役了。

没有任何预兆,或许有,只是被猫猫自欺欺人地忽略了,或者忘掉。

逃避它们。

我们没有熬到一起退役的时候。

总是有一方要先一步离开,那个人是逃离。

他走的那天很平淡,只是猫猫有一天早上起来,出了房间门看到了所有人,只是没有看到逃离。

打消那些恐慌的念头吧。

今天是个大晴天。

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午饭是垃圾快餐。

没有看到逃离。

没事的,他出去吃饭了而已吧,正常。

晚饭。

到午夜。

到凌晨。

到一瓶酒下肚。

他不需要鼓起勇气和谁开口,嘈杂的人声告诉他你的不安没有错,他那天晚上囫囵说出来的话你也没有听岔,一切你自欺欺人的工具都变得苍白无力,你就算再怎么没听清也听清了。

逃离退役了,猫猫,逃离退役了。

没有告诉你,也许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又或许他早就告诉了所有人,不管怎样的前奏都好。

他走了。

这是唯一要点。

那天是个大晴天,猫猫满世界的暴雨倾盆。

钢针一样倒塌下来的雨点让死水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只有无尽的涟漪。

他无数次地打开屏幕,惨白的光刺痛了他,视线停留在陌生的提醒,闪过几条无关紧要的消息,以及“您与对方尚未添加好友”的弹窗。

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什么时候来着,那个日期熟悉又陌生,在他离开之前是那样平常。

现在回头看好像很远很远。逃离退役的消息发布在官博上,断开连接刻在猫猫心脏里。

没有再联系了。

猫猫久违地睡了很久很久,想起了很多东西,在这张逃离曾睡过的床上。

他想到他第一次见到逃离,第一次和他打招呼,第一次和他吃饭,第一次和他接吻,第一次和他说“我们会一起退役。”,会想到他那天晚上其实并没有喝多少的酒。

他没有醉,他是清醒的,他只是想问他,他只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梦中,逃离的身影变得模糊又清晰,像是他黑白灰色世界中最后的一抹色彩,猫猫下意识想伸出手触碰逃离,却在迟疑过后如同受惊的鸟一般将手猛的抽回。

那是他唯一的色彩。

他怕自己脏了这抹色彩。

猫猫看着逃离,忽然发现他好像在说什么,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像鱼一般张口又闭口,吐出一个一个泡泡,升到天空炸裂开来。

不。

再说一遍。

猫猫无比的肯定梦中的逃离在说些什么。

关于我们那不对等的利益关系。

你能解释一遍吗。

逃离。

解释一遍。

……

“我今天做梦了。”

“做了一场你也同样爱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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