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华晨宇水仙】 （上）
一席白色，盖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也是白色。飒托着脸颊盯着他的私人医生，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一点点笑来。
“又怎么了？”炸的声音隔着口罩，不轻不重地落下来，但并不是带着不耐烦的询问。
飒有意忽视了这个问题。炸没等到回答，迟疑了一下，伸手往飒额头探去。
没有异样。
飒笑了。炸有些无奈地顺手揉了一下飒的脑袋，揉乱了人家的一头卷毛。“跟小孩子一样，”炸看着他，“让我自己猜，很有意思吗？”
“还是那只脚，又扭了，”飒笑嘻嘻地揭示谜底，“给我几块膏药就好。”
炸点点头，说了句：“这么会扭到，砍了算了。”从医药箱里抽了几片膏药出来丢给他。
飒不搭话了，只笑着目送他走开，然后给自己贴好药膏。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上这个私人医生的，只知道后来他越来越喜欢有事没事找他给自己看看，喜欢让他在自己面前晃悠。
他也看过炸不戴口罩的样子，是他喜欢的那种，只是炸的穿衣风格似乎特别单一，来给他“看病”的时候总是穿白色的。他也问过，随后得知炸的衣柜里只有黑白灰，但是又因为是医生，要工作了就穿白色，看起来和自己的职业沾了点边。
可是现在飒觉得还没有发展到自己能不以看病为理由把人叫过来的程度，所以就看不到他穿另外两种颜色衣服的样子，这已经让他好奇了许久了。
但是今天有意外收获，炸居然摸了自己的头！他刚刚差点就要叫出来了。虽然不排除炸真的把自己当顽皮的小孩的可能性，但是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做了这样的举动，被人误解也是他的问题。
这样有些任性地想着，飒又笑了起来。
炸在夜晚的街上行走，昏黄的路灯拉长他这个路上唯一一个行人的影子。他的唇埋在围巾里，迈得步子挺大却不显得匆忙，从从容容地。
电话响了。他没有放慢步子，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冷风立刻划过他手上的皮肤，像无形的刀。
“不再见一面吗？”对面是个声线很好听的女声，声音不尖细，一种成熟又轻佻的感觉。
“不了，”炸平静地回道，“尊重我的原则吧，我不和419对象过第二夜。”
对面也不生气，也是很平静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
炸把手机放回去，手得到了庇护，也没有立刻回温。
有什么可多说的，各取所需而已。
这方面的事，也像一种合作，看似温情，也只是对原始本能的合理放纵而已。
他活了二十多年，硬是没碰到过一个让他感觉能和自己有真正的共鸣的。
不过，是他的问题，不能对别人要求太苛刻 ，但也不能委屈自己。
本来就没什么生活的动力，欲望很低，没必要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最近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了，自从被介绍去当了某家的私人医生之后，有了个喜欢无病呻吟的雇主。
那人很明媚，身上的色彩也经常是鲜艳的，却又不会落俗。不过顶着那样一张脸，好像穿什么都不会差到哪去吧。
又多想了，炸在围巾里出了口气。他把这些归为转瞬即逝的一点点好奇，好奇都称不上，因为他也懒得说什么，默默观察就好。
直到有一次飒给炸发的消息从让他过来变成了表述自己心情不好的话语。
本来炸没多在意，后来他发现飒说的感觉和自己某段时间的心境很像。
很无力，做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想瘫在床上看一些和自己的生活完全脱离的事，看着看着还会发呆，回过神后就已经快十分钟过去了，像是灵魂被单独放逐了出去。
炸还是过去看他了。飒好像有点意外，但是看见炸后眼神就亮了，又是那样明媚的样子。炸倒是放心了些，叮嘱他好好休息。
“你好关心我。”
飒在他走前说了句。
炸顿住了一瞬。
“这是我的工作而已。”
飒似乎笑了一下。
“哦，好可惜。”
炸没问他可惜什么，走了。
在这之后，飒就喜欢给炸发一点日常琐事，炸不怎么回，但也不反感他这么做。
天渐渐回暖，飒也喜欢往外跑了。
往外跑的后果就是，那天晚上炸接到飒的语音电话时一度怀疑他是被人绑架了……
他很快发现飒只是在外面喝醉了，让他当心犯胃病的话被堵住，他只能听着飒无理取闹。
飒说自己待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想和他说一点话。
飒声音软乎乎的，先说了自己为了把别人比下去喝了多少，又说有人借酒劲表了白，还成功了，不知道等两个人都清醒后会是什么结果。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先例，那我也…”
炸心里警铃大作。
但是那边没声音了。
“…飒？”
似乎过了很久，飒叹了口气。
“我…你现在是休息了吗…我会不会烦到你了…”
炸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那边又没声音了一段时间，随后是一点轻轻的啜泣。
过了几分钟，飒说道：
“你休息吧，我再去喝会儿…”
然后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仿佛在炸心上留下一个空拍，让他莫明地有点不安。
（不急，有18+部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