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毒）你是唯一（三十一）

“你放心，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杨宁君背着琴走向了曲染秋，怕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曲染秋会找摘星阁的死对头望月楼楼主帮忙。

曲染秋听到杨宁君的话，转身，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麻烦你了，急急忙忙地把你喊过来。”

杨宁君看着曲染秋心中有疑惑，“你这么做，虽是把他摘得干干净净，但他也会因此怨上你。你与他同为异端，你什么都不与他说未必是件好事。”

曲染秋转过身去，衣袖划过一道弧度，极致的决绝，“不，我们不一样。我的事情，他本就不该插手。我不认为没有感情的关系能够长久，契合度吸引下的一响贪欢，只会是夺我性命的隐患。”

“你知道办法的，让他绝不会背叛你的办法，你只是不愿意去选那条路。”杨宁君意有所指。

曲染秋攥紧了拳，“我不会同意他与我完成结合的。若是没有这三月之约我未必不会同意，可是眼下才过去了一个月。我的自由，我若是不给，谁也夺不走。”

“不说这个了，那几个门派我虽帮你下了毒，但是未必不会有其他门派反扑。他们虽不知我暗中助你，但也定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我为向导，站在你这一边，但我可代表不了所有向导的意志。”杨宁君转移了话题，提到了这三个月的约定。

曲染秋自然明白杨宁君的意思，“旧的规矩沿袭已久，大多数哨兵向导乃至普通人都习惯了他的运行，新的法则的建立势必受到重重阻挠。可是，杨宁君，我不愿，我不愿一生依附旁人活着。

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回到唐罹墨身边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我会为他选择臣服，与他有一个新的未来，可我不想我的余生被烙上他的印记而忘了我自己是谁。

我挑战旧规建立新规，从来不是为了打破什么。而是我希望这世间人想起来，在一切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哨兵也好，向导也罢，亦或是普通人，他们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权利与自由。一个人身处逆境不可怕，我只怕奴性刻入骨中，最后忘记了反抗。”

杨宁君顿了片刻，转身回去，“长歌门已经同意退出这场争端，我只能帮到这个程度了，你好自为之吧。唐罹墨那边我会帮你看着的，你若是不想杀他，那一刀就不该刺得那么狠。”

曲染秋轻笑出声，“你忘了，当初公孙绾让我亲身试过的，死不了。”

“这下放心了？”杨宁君离开之后，曲染秋靠到了树旁，随着话音的落下，灵与阙出现。

“秋秋，对他动手的时候，你真的没有犹豫吗？”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曲染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唐罹墨对我的威胁太大了，他是唯一一个拥有双重哨兵量子兽的人，我打不过他，也不能确定他的态度，只能伤了他，这样他才不会有与我为敌的实力。”

阙皱起了眉头，他还想问清楚，曲染秋却翻身上了树，闭上了眼睛休息，摆明了不想多说。

灵拽了拽阙，“你别问了，你当时走得快，自然没有看到，秋秋刺唐罹墨那一刀的时候，手都在抖，还是我握着他的手刺下去的。你我本就是他的衍生，你既已对夜动了情，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对那人无动于衷。”

阙看着树上的身影，“为什么一定是他？”

“什么？”灵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眸，“阙，师父虽然未亡，但你还记得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吗？还有师伯他们……秋秋的确不该插手这些事，可是他的一生从一开始到成长的一切有什么不是被束缚的？父母、师父、兄长乃至爱人，如果他也不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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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救我？”唐罹墨靠在墙上，床边趴着两只黑豹，看到杨宁君端着药碗进来，几近冷漠地问道。

杨宁君也不怕那两只豹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长歌门已经退出争端，你们的争执与我无关。唐少主，恕我直言，曲染秋之举本就是离经叛道。你帮他，只会被唐门弟子非议，视为世家叛徒，没有半点儿好处。”

“所以他就要与我断干净是吗？”唐罹墨抓住了床单，闭上眼控制住内心的暴虐。

“阁下说笑了，他可是要杀你，你可是差一点就在他手上丧命了。”杨宁君将药碗递了过去。

唐罹墨将药一口饮尽，药碗归还，神色有些阴沉，“他刺我的那一刀的时候，他的手在抖。”

杨宁君接过药碗，不愿多说，可是唐罹墨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既然不信我，要将我推走，直接一刀了解了我的性命不是更干脆。像这样一边儿要杀我，一边儿又让你来救我，有意思吗？既然已经做了选择，还装做什么痴情的样子！”

“唐罹墨！”杨宁君直接把碗摔了，回身拽住了他的衣领，“你这种自幼在唐门顺风顺水长大身家显赫的人懂什么！你这辈子所遇到的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生母早逝，可你还有疼爱你的父亲。你怎么会明白像我们这种生来就被抛弃的人的心境！唐少主，你根本就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杨宁君振袖而出，这一刻连带着他自己对燕景岚的火气也一并爆发了出来。

唐罹墨却陷入了呆滞，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