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张戏票聊开来
十五年前我曾在哈尔滨工作过一段时间,这座北方冰城有很多懂戏的戏迷。而且哈尔滨京剧界有云燕铭、韩慧梅等一些知名老演员很受观众欢迎。说起来,云燕铭、韩慧梅两位与程派都有一些渊源,云燕铭是程先生的老伙伴吴富琴先生的弟子,韩慧梅则拜过王瑶卿老先生,特别是韩慧梅老师以程派驰名,【锁麟囊】【青霜剑】【荒山泪】演来非常精彩,而且她还在六十年代排演过现代戏【江姐】,唱腔中运用了一些程派元素,可谓是有益的尝试,这些老演员不应该被忘记。
这张戏票,是在哈尔滨北方剧场观看当时的程派新秀周婧演出的【锁麟囊】。那时周婧老师还很年轻,在此以前我听过她的【刺汤】,感觉她的演唱清越而有韧劲儿。所以这次她来哈尔滨演出我就来观看了。更重要的是,我带了两位俄罗斯的朋友——一对年轻夫妇一起观看咱们的国粹,因为他们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京剧,所以我想听听他们的观感,而且他俩都精通中文,理解起来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发现剧场里也有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观众。那场演出,周婧老师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唱腔身段都很到位,现场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我问了俄罗斯朋友对京剧的观感,他俩都说故事很感人舞蹈也好看,原来袖子也可以做舞蹈道具!至于演员的唱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她很卖力的——这些观后感虽然不深刻,倒也是外国友人对京剧初步接触后的真实想法。
白玉薇剧照 前些天看钟荣老师演【沈云英】的视频,提到了中华戏校“四块玉”之一的白玉薇女士。我记得刘老师和王老师都说过,白玉薇女士是戏校的高材生和名演员,她精通英语。抗战胜利后不久,国民政府和美国正处于关系蜜月期,当时在北平就有美国驻军。当局为了促进两国交流,常举行一些文艺联谊活动,而白玉薇女士因为有懂英语这一优势,受邀参加过其中的一些联谊活动,向美国人展示过京剧艺术,以流利的英语和曼妙的艺术,受到他们的欢迎。白玉薇女士也擅长程派,但她不是刻板模仿程先生,而是融合自己的条件去学程派、演程派。当然了,她的程派戏的排演很多得益于名小生储金鹏先生。 据王老师讲储先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全才,能唱能编能排,在戏校上学时就和侯玉兰合演了不少程派早期戏。46年程先生去上海演出一期,班里小生由翁先生向程推荐了储金鹏,因为翁和储在中华戏校有师生之谊。后来有一次翁先生、储先生和友人在九福里旅馆住所喝酒,酒酣耳热之际,翁先生对程先生曾请他编排【瓮头春】一剧而却未排演而发了几句牢骚,而储先生则说准备向程先生提出要提高自己的包银。谁知这些事情后来被记者获悉,并在报上写了文章给披露出来。程先生看到消息后也不悦了,他不想被储“拿桥”,于是就有了加快开启与储的老师小生名家俞先生合演一期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