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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原创】《彷徨少年时》珠芽之愿(中)

2023-09-12 20:16 作者:弑神戮魔233  | 我要投稿

珠芽心愿(中)

  找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一个随意的命运。之后请在那之中尽情地生活,全心全意、不受动摇地生活。人只有在跟自己无法相处时才会产生恐惧。他们害怕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了解自己。

  学时,在我整理自己书包的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那熟悉的哨声。

  “辛克莱怎么样,今天的你确实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对吧。”

  克萝默用着担心的语气对我说道,但她的那份担忧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安心。我看向那个一整天都空荡着的,没有人坐下的座椅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克萝默在说出这句话时,尾巴激动到开始摇曳起来了。然而就在我打算趁着她陷入喜悦当中找一个借口离开教室时,她的身子猛地一伸来到了我的面前。

  “辛克莱,你放学后有什么安排吗?”

  克萝默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那种眼神就和当初我与她见面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根本无法抗拒,根本无法做出其他选择,我被她所掌控,无法逃离。我能做出她所期望的我所能做出的选择,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的凝视所杀死。

  “没……没有……”

  我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克萝默她所满意的答案了。对此,克萝默则是立刻收回刚刚那种目光,那种能够支配他人、拒绝他人做出不满选择的目光。

  “别紧张,辛克莱。”克萝默将身子缓缓抬起,“我只是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你罢了。毕竟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了解。”

  “朋友?”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两个字会从这样的人的嘴中冒出。毕竟我已经很清楚了,克萝默她,她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人。在那个世界中的人,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感受的,他们只会在意自己,只会满足自己的欲望。

  道德、法律一切枷锁都将不复存在,欲望、情绪的宣泄构成了那个世界的主体。我恐惧那样的世界,因为那样的世界会粉碎我与家庭之间的联系——现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我的父母,而我一旦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我又拥有着什么呢?

  我既没有拓荒者那样的体魄,也没有父亲那样科研人员的头脑,更没有母亲那样能将情感自笔尖流淌出来的双手。

  我一旦身处于那个世界,就会……死!!!

  “辛克莱,我能帮助你哦。帮助你解决你心中的那个烦恼。”

  “欸?”

  克萝默所说的话让我一时间有些错愕,明明我什么都没说。但她好像就和德米安一样能读懂他人的内心想法一般直接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克萝默坐在了我先前所盯着的那个课桌上——那个课桌原本的主人,就是在上个星期对我提出要求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位。而他则在今天一整天中都没有来到学校,甚至连学校的老师都对他的消失而避之不谈,我听到的为数不多的消息就是同学们口中传来的退学告知。

  而此刻克萝默坐在课桌上的姿势以及她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明示着在向我彰显着她能力所带来的成果似的,“辛克莱,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应该很早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和其它那些蠢蛋不一样,我相信你能知道。”

  克萝默蹦跶着从课桌上下来,而也就是这一举动,我在克萝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是啊,克萝默现在欣喜的模样不就是我小时候发现到了有趣的东西,然后迫不及待要和其他人分享时的模样吗?那种,不顾他人想法,执意要将自己意愿传达出去时的状态。

  “我们是朋友,对吧。辛克莱。”

  在思绪先一步掌控身体前,我的身体自发性的表示了赞同。明明我和克萝默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明明我冰冷的理性在警告、排斥着克萝默,但我的身体中那种激发出来的炙热欲望却仍被她那身上所拥有的那份不受拘束的欣喜所吸引着。

  “来吧,辛克莱。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去帮助你‘解决’那些困扰着你的问题吧。”

  克萝默朝我伸出了她的右手。我没有任何犹豫,顺从自己内心般的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她的掌心上。

  夜幕降至,被汗水淋透了个彻底的我缓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有趣,如果换做曾经,我会在太阳快要落山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家中赶。就好像是夕阳在催促我不要做出违背于家人约定的事情一般,在这样的映照下我会倍感惭愧的加快步伐。

  这种惭愧在曾经是哪怕和碧翠丝相处在一起时都无法驱散的。甚至可以说,和碧翠丝在一起时这种惭愧感更为强烈。

  但现如今,当太阳彻底消失后,黑夜笼罩于这个世界上时,这份惭愧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太阳消失,我就发生了如此这样的变化,是克萝默对我的影响产生的还是说是我的本性就是如此,我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还是为此感到羞愧。

  就如同黑夜笼罩了这个世界一样,我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团迷雾将我紧紧裹住。我解答不了心中的疑惑,我也不清除之后的自己该做什么,我甚至开始质疑此刻走在路灯照亮的街道上的我是否是真实的我。

  我可能一如小时候的那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在睡着前所假想的无端可能呢?

  只要我能意识到现实,那么一切很快就会重回到原来的冰冷,原来那个冰冷到让我寒颤的世界当中。

  但在那个冰冷到让我寒颤的世界中有家的存在,有家人对我的关爱以及陪伴。只要我能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我就还能拥有家人对我的关爱还有陪伴不是吗?

  随着我朝向家的位置走去,晚风吹过我那已经被汗浸透了衣服。凄冷仿佛是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似的,让我的心涌现出暖意,我的步伐开始显得急促起来,我开始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还能想原来那样做一个能听家长的话,是家长口中【乖孩子】的那样的孩子。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变化不是吗。我还是能像往常一样,还是能和曾经一样。只是回家的时间稍微晚了些。我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宽恕,不能被原谅的滔天大罪不是嘛。”

  离家的位置越近,我心中呼喊的声音就越大,直到此刻,我心中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我口中的呼喊。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朋友,换了一个放学后要去的地方,换了一个回到家中的时间,那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并不是!”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多么希望有一个确定我这番想法的人存在然后在一旁告诉我……不,不是告诉我,是告诉我的母亲,告诉我的长姐,告诉她们来让她们安心。来让她们不再为我的未来将要,将会发生一切而感到担心。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这样就无所谓了。没错,只要这样就行了,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也很好实现不是吗?

  克萝默,她,早就知道我的烦恼了。她也确实有办法去一劳永逸去解决我的烦恼,但,我也可以肯定,我的母亲、我的长姐甚至是我的父亲,他们都不会同意的,他们绝不会赞同克萝默口中所提出的那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辛克莱,你如果做好准备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而我则会不留余力的帮助你,去帮助你实现你想要实现的愿望。”

  在我离开克萝默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前,克萝默对我如此说道,“而你在实现愿望后,辛克莱,我希望你也能帮助我去抵达、去触及那遥不可及的至高天(Kether)。”

  说实话,我并不理解那是克萝默所说的至高天是什么。那是一个很难以想象出来的概念,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能够包容我的世界。之所以我如此肯定,那是因为执念,一种源自于孩童对于未知事物好奇的执念,你可以把它概括成求知欲,但那份执念却又不仅限于求知欲。

  克萝默把抵达那个地方视作自己的理想,明明她只是一个和我相仿的同龄人,但她却……或许这就是她身处于另一个世界的原因吧,我大抵是这么想的。

  但,即便我知道了克萝默的想法,即便知道了她为我提供的方法,那片深藏在我心中的迷雾却仍然无法消散。能驱散那迷雾的人兴许只有我自己,而我还来得及吗?在履行与克萝默之间的约定之前解开那层迷雾。

  或者说,我应该换一个问法。那就是,解开那层迷雾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我觉得那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平静,真切的声音从我的身后浮现,那是德米安的声音。正当我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时,那声音又换了另一种柔和的语气道:“晚上好啊,辛克莱。”

  “德米安?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因震惊而显得有些结巴地说道。

  “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辛克莱。”德米安踱步来到我的身边,当与我并排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然后继续道:“我在遇到一些需要长时间思考的问题时就比较喜欢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踱步。你呢,辛克莱。”

  “……”

  德米安的提问让我一时间陷入了难堪,毕竟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自己曾经思考问题的方式是多么的愚蠢。一个只会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试图看穿墙壁仰望天空的傻瓜,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你不需要因为自己的方式有别于他人而感到自哀。你知道吗,辛克莱。在叙拉古,此时还在街道上游走的人不是家族打手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般人是不会在这时候才回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壳中的。”

  “你说的壳,是指家吗?”

  “家?不,我指的是房子,毕竟在叙拉古的家族无论要进行怎样的暴力活动都不可以用武力破坏闯入无关之人的房子当中,这在叙拉古是不成文的规矩。”

  “不成文的规矩?”

  听到我的提问,德米安耐心地说道:“是啊,不成文的规矩。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吧,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在社会中的道德品行吧。学生必须无条件的相信老师所传授的知识,因为这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品行道德;孩童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大人的安排,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情。

  “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定,而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往往在大人们的口中就是我们所听到的道德品行——辛克莱,你难道不觉得所谓的道德品行就和我今天早上所说的【该隐印记】有一种异曲同工的美妙吗?”

  “我们所信仰的【上帝】并非大人们口中所相信的【盟约】。而当我们的浮现出【该隐印记】后,那些大人就将我们视作叛徒、恶徒、堕落之人,他们忘记了我们本和他们一样是从胎儿成长至少年的人。

  “我们只是不想逃避自己,只是不想逃回群体当中。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想法,却被他们视作异端。”

  不知为何德米安在说出这句话时,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她和早上时那样的自己截然不同,如果说早上的德米安是一位侃侃而谈的学者,那么此刻在我面前流露出情感的德米安就是一位感性十足的哲学家。

  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但德米安她却将二者完美且和谐的融合到来一起。

  “辛克莱。”

  德米安呼唤起了我的名字,她看向我的双眼似乎是要将什么东西通过目光传递给我,她开口用着真切到我一时间都无法反应过来的语气说道:“找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一个随意的命运。之后请在那之中尽情地生活,全心全意、不受动摇地生活。人只有在跟自己无法相处时才会产生恐惧。他们害怕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了解自己。

  “德米安……”

  我唤起了德米安的名字,但我的声音是那么的孱弱,充满着不确定性。

  我在恐惧,我在害怕,因为我根本不清楚自己接下里所说的话,是否是真正的自己所想说的话。正如的德米安所说,我恐惧的根源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

  “亲爱的辛克莱。在未来,你可能会像现在一样彷徨、迷茫、害怕、担忧。但那都不要紧的,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将它深埋进你心中,待它成长至一棵能直达至高天(Kether)生命之树(Kabalah)时,你一定会成为你所理想中的那样的自己。”

  德米安说完这句话时她已经走到了我的前方,她转身看向我。德米安她那右眼黝黑的眼眸中再一次激发出了我今天在早晨时看到的印记,但又与早晨时的那个印记不同。原本黑色的菱形在这时候变成灰色,而那灰色的尖锥则反而变成了黑色。

  但同样的,在这个印记下的我,显得更加迷茫了。

  “可是,我连理想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在此刻的我的眼中,相较于德米安说的那种想象中的、遥远、美满的理想中的我,我更觉得克萝默让我见到的,可以在不久未来实现的现实中的自己更为心安。

  然而,在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德米安刚刚不久说的话则从我的脑海中浮现【找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一个随意的命运

  “哪有那么简单。”

  在那句话从我脑海中浮现的瞬间,我下意识的驳斥道。

  如果自己的命运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找到,那为什么世界会有那么多人会去做自己不想去做的事情,为什么世界上总有人在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为什么活着就要去思考那些事情?

  “辛克莱,不必太过慌张。就像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落下一般,无论我们的内心如何跃动、奔腾,生活却仍在以缓步而改变着。那,我们明天再见吧,辛克莱。”

  德米安径直地从我身旁走过,她没有任何停留,就好似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一般,没有拘束地走进了那些街灯无法照耀到的满是黑暗的地方。最后从我眼中彻底消失不见,如同从没有来过一样。

  自那天夜晚结束后,在早上时我又像往常那样在前往学校的路上遇到了德米安。

  她似乎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对我说过的话似的,继续像个博学的学者般向我侃侃而谈那些他国世界中的那些奇闻异事并且乐此不疲的分享着自己的看法。而有的时候我也会一时兴起的告诉她我自己的想法,而这时候德米安则变成了一个耐心的旁听者一样,倾听着我的想法。

  而在倾听完我的想法后,她又会通过一些寓言故事中的例子来点出我那些想法中不成熟的地方。虽然一开始我对此颇有不满,但随着时间流逝,当我发现自己开始不再自怨自艾,自己能够重新融入家庭,参与到母亲和长姐的日常生活的讨论当中时,我意识到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我们交谈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们开始不满足于仅在去学校的路上交谈。

  在课间闲暇的时候,德米安也会来到我的身旁继续那些在上学路上还未结束的话题——我们之间的这一行为自开始时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引起了些许学生的流言蜚语,而这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引起我与德米安之间关系的困扰。

  毕竟我认为我与德米安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超越了那些流言蜚语中所描述的男女之情。毕竟,这世上真的会有情侣会对着【上帝】啊、【印记】啊之类的抽象的事物大谈特谈一个星期吗?

  至于流言诞生的起因我其实并不反感,毕竟我也的的确确地产生了那种:我之所以会来到学校并不是为了从课堂上获得知识,而是为了同德米安在一起的畅聊中自己去构筑那独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和克萝默相处时的那种紧迫感不同,德米安总会留下充足的时间以及故事留白来让我进行独立的思考。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在那段时间异常的忙碌,好似是刚学会游泳的鱼儿被丢尽到了知识的汪洋中般,光是吐出一些属于自己泡泡就够自己忙碌相当长的时间了。

  这期间我学到了很多自己曾经都未触及过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又是语言所无法描述出来的。那好似是一种灵魂、精神上的成长,我不会再为心中空洞的存在而倍感忧虑,也不会再因为自己能力上的平庸而感到恐惧迷茫。

  但,我还不知满足,于是有一次在德米安说完萨米这个国家的趣闻后,我忍不住地问道:“德米安,你都去过那些国家吗?”

  “辛克莱,人对于事物的认知不会仅限于看到、听到、闻到的。就像我与你交谈时,你是否感到了什么呢?”

  德米安将身子倚靠在课桌边缘对我说道,而我并没有回答,因为感到是不需要用言语去传递出去的。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就能将感受传递出去,就比方说刚刚德米安将身子倚靠在课桌上这一动作。

  这是德米安她只有在轻松以及惬意时才会做出来的动作,当然不一定是倚靠在课桌上才是这一,倚靠什么物品并不重点,而是倚靠这一行为本身的出现,才是重点。

  “没错,只需要一张小小的图片。当你手指触碰到她时,当你的目光被她所吸引时,不妨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她吧,辛克莱。若,你与她情投意合,那她自然会将自己的一切告诉给你。”

  德米安的这番话让我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最喜欢做的一件事,那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去凝视天花板,而当我将【内心】映射出去时,我就能看到天花板更上方的云朵乃至天空……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左眼涌出了一丝暖流。这丝暖流就像他人触及我脸颊的指尖般,以我的眼睛为起始然后像一粒陨落星尘般自我的脸颊划过般,只是短暂的滞留了一瞬后就消失了。

  当我回过神来想要告诉德米安自己刚刚感受到的奇妙事情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德米安她已经离开了。

  德米安离开后,我并没有因为无法分享内心的喜悦而感到愤懑以及自哀,相反我从中收获到了一份宝贵的礼物,就像是从一个漂流瓶中取出来的一份珍贵的宝藏般。

  “漂流瓶……宝藏?”

  这两个词对我来说莫名的熟悉,对此我有些忍俊不禁的自言自语道:“真的会有人把漂流瓶当做大海中的信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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